林白没直接回地火洞府,而是四处闲逛一番。
如今修行上略有问题,若说以前修行似大江大河,现在就是小溪流淌了。
不过这不是大事,有石盘在,慢慢熬着便是。
说不定啥时候就变好了呢,修行上的事儿真说不准。
而且,随着展示给凤鸣阁的固精丸成丹率慢慢提升,过上一俩月,就能从凤鸣阁领灵石了。
朱玉玲虽还未提过固精丸的灵石分成,但以朱前辈的行事作风,想必不会亏待。
其实在林白看来,自己能学得炼丹之法,乃是得了朱家的恩惠,白给他家干几年都行。
反正自己恢复快,就算给他家白干,还能接私活儿。
在坊市转悠半天,眼见黄昏了,林白便往姜家洞府回。
刚入了姜家的产业,便瞧见了姜家的丫头。
姜小白也瞧见了林白,她并不吭声,只是仰起头,牛气的很,竟似不屑一顾。
林白本不想上前招惹,可想到人家是金丹子弟,又与自己同为练气五层,想必在修行上是有些心得的。
“呀呀呀!姜小道友!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林白隔着老远就开口了,走到跟前,作揖一礼,笑道:“我闭关多日,一出来就想与道友坐而论道,只是苦寻而不得,着实是怅然若失!这会儿道旁偶遇,又见道友风姿,我心甚慰!”
姜小白呵呵一笑,两手叉腰,道:“没脸没皮!我看你是巴不得瞧不见我吧?”
“怎么会?”林白权当没听出话里的讥讽,还笑着道:“姜小道友,去我洞府坐坐?”
“你想干嘛?”那丫头立即两手抱在身前,面上竟还有些不自然。
怎么看起来有点怕我?还十分提防呢?
林白也不多问,诚恳的笑道:“我有些修行上的问题,想讨教一番。”
姜小白听了这话,她放松下来,面上更是一副不爽,道:“你在凤鸣阁待了许久,睡觉都能睡上三回了,没能解伱疑难?”
“你跟踪我?”林白细细回思,不曾擦绝被人跟踪。
姜小白面上并无变化,只抱臂胸前,抬头瞧着林白,不屑道:“路上恰好瞧见而已,还跟踪你?你几斤几两?”
林白觉得没必要跟她多啰嗦,便直接问道:“姜小道友,我最近修行遇到了瓶颈,进境缓慢许多,似乎关口在前,颇有凝滞,你有何解?”
“不知道啊。”姜小白摇摇头,摊开手,“哪有什么关口?修行而已,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么?你噎着了?”
果然,人跟人的差别比人跟狗的差别都大。
林白一时无语。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白作揖,告辞。
往地火洞府回,到了地儿又遇到了春哥。
这春哥乃是姜家子弟,一向管着地火洞府,大名叫姜春,是姜小白的族兄。
林白是个饥不择食的,又一贯脸皮厚,便去问姜春。
姜春听完,笑着道:“不妨出去走走,散散心。访访亲朋好友,游玩赏景,饮酒畅欢,指不定心有所感,凝滞便去。”
林白谢过,回了洞府。
想了想自己有啥好友,也就朱玉茂一个了。
至于初至此地时遇到的那位王道友,他怕是已不记得同吃甜甜圈的情谊了。
打开朱玉茂的来信,也并无说什么,只是写了几句闲话,又说不日要来信义坊,到时候带自己认识几个朋友。
林白自然期待,可也不知朱玉茂何时能来。
修士口中的“不日”往往几个月,甚至更久。
“还是等裴大姐下山吧。她答应过我的,下山就给睡……”
“指不定睡上几觉就好了。”
林白不再多想,立即着手炼丹。
过了半个月,林白拿上固精丸,前去凤鸣阁。
这次成丹三十余,那朱玉玲颇为高兴,与林白聊了许多家常,亲热的很。
不过林白知道她没有觊觎自己的意思,多半还是想给她的凡俗妹妹寻个前程。
又过半个月,林白再赴凤鸣阁,这次成丹颇多,有六十余丸,成丹率在三成了。
那朱玉玲更见欢喜,一个劲儿的暗示她还有个族妹,乃是入了修行的。
不过她也不明说,更不逼迫,林白自然婉拒。
眨眼又是半月,这次成丹一百二余丸,成丹率在六成以上了。
朱玉玲却不再介绍她妹妹了,面上颇有失落和不甘。
朱见羊也没多说什么,又是勉励几句。
这日晨,林白揣好炼制的固精丸,准备去凤鸣阁。前几次那朱玉玲要给灵石,林白只是不收。不过朱见羊前辈却说,自这次开始,就得明算账了。
也就是说,林白炼制固精丸能得灵石了。
朱家做事还是很厚道的。
正欲打开洞府门,外面忽地打入一道细微灵力。
开了门,便见门口站着两人。
一人是老熟人,姜家的混球。
另一人是一女修,年约二十出头,样貌一般。面上有沧桑之色,人却有振奋之意。
这女修正是先前出外搏命的黄道友黄如花。
这是成了?林白见状,笑着作揖,道:“黄道友?何时回来的?恭喜恭喜!”
林白立即祝贺,侧身让人进来,“还请进来饮茶。”
黄如花迈步进了洞府,一边道:“昨日才回。”说着话,她坐到林白对面。
那姜小白也跟了进来,嘴上嘟囔地方小,伸不开腿。
林白瞅了眼她的腿,倒是没多长。给黄如花倒上热茶后,林白并不作声。
黄如花拿着茶杯,也不吭声。
姜小白终于察觉到不对,冷笑着往外走,“好好好,你们说悄悄话便是!”
黄如花赶紧行了一礼,道:“姜小道友莫怪,你是千金之躯,咱们……”
“我懂得。”姜小白迈步离开,还不忘狠狠瞪一眼林白。
待她离开,林白关上了洞府门。
“谢过道友的丹药之恩。”黄如花站起身,行了一礼。
“道友太过客气。此番你能归来,是你之功,非丹药之功,更非我之功,何谈恩情?”林白笑着再给她斟茶。
黄如花见林白不挟恩,她便松了口气,坦然坐了下来。
“那位王道友呢?”林白随口问。
“王自在死了。”黄如花叹了口气。
这王自在便是先前的那位王姓老修,乃是引黄如花出外闯荡之人。
“他死了?”林白震惊,那王自在练气后期,怎他死了,你却好好的?
“是。”黄如花拿着茶杯,也不饮,只低着头。
林白点点头,不再去问。这种机密之事,人家若是愿意说,那就说,要是贸然去问,反遭反感。
毕竟交情不深。
可那黄如花却似不知守秘,又道:“那洞府遗迹中有一碑文,乃是遗迹主人所留。那主人姓董,修为不知。”
说到这儿,她幽幽叹气,接着道:“我们总计去了四人,我负责守门,他们三人破防护阵。后来磨了一个月,防护阵才算破了,可里面还有幻阵,王道友失足落入阵中,最终力竭而死。”
“另外两人呢?”林白又问。
“那两人运气好,活了下来。”黄如花面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惨笑,“只王自在道友折里面了。我们此行,算是勉强得了些东西,可最贵重之物还没拿到。”
“所以,只有这位王自在道友失了足,在董姓高修的洞府里力竭而死?”林白问。
“的确如此。”黄如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