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化老人明白今日是躲不过了，露出一抹释然。
“老身鬼迷心窍，听了武盟的话，又上了殷虚宗弟子的当，合该如此。”
周围的武盟代表瞬间急眼，这话是能说出来的吗？
然而琴化老人却不以为然，如今她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不敢说。
武盟两面下注，殷虚宗想要打破司妖监规矩从而掌控司妖监，只要是琴化老人知道的，她一股脑全部抖了出来。
“琴化岛主？你疯了！”
“琴化岛都没了，我管你死活！”
琴化老人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带着几分痛快。
从始至终她都被人当成刀使，武盟如此，殷虚宗如此，既然这样，她也要让这些人知道她这把刀是会噬主的。
毕竟她不可能找林君寻仇，那洞玄妖君的尸体还挂在那呢。
所以她要让这些武盟武夫也体会一下她的痛苦。
林君眉头紧皱，他对于武盟的屁事不感兴趣，这里属于大殷之外的土地，不归他一个司妖人管。
他们想怎么闹都没关系，他更在意的是殷虚宗。
“你说，是殷虚宗弟子？”
虽然他和琴化老人的争斗都是殷虚宗弟子一手挑起来的，但是听琴化老人的话，这好像只和殷虚宗弟子有关，和整个殷虚宗无关。
听着很奇怪，但是琴化老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殷虚宗弟子和整个殷虚宗是分割的。
这下反倒轮到琴化老人惊讶了。
“这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是司妖人？”
这事情连一直被封闭消息的新炎宗都明白。
殷虚宗并非一个整体，作为大炎时期最为强大的宗门，其门下各方错综复杂，几乎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少有人约束。
其中的紫衣长老更是数百年都可能见不到一面，真真正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在这种几乎放纵一切的教义下，自然有相当多的人希望司妖监成为殷虚宗的刀，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此并不感冒。
就如同那紫源真人一般，从来不过问司妖监的事情，比起让他管着这大殷百姓，修炼才更适合他。
“殷虚宗三十六峰长老，哪有闲工夫管咱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琴化老人自嘲一笑，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殷虚宗长老，她无论做什么都入不了人家法眼。
“难怪啊……”
关成和自己谈论殷虚宗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敌视，最多也只是愤怒。
若是那殷虚宗三十六峰长老同时出手，司妖监真不好应付。
“我说完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琴化老人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林君，随后看向其余武盟代表。
那些代表纷纷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琴化老人，自己和妖魔勾结的细节被琴化老人全盘道出，本来他们还想着藏着点，接下来他们怎么办？
通妖啊，从古至今就没有小事。
一众武盟代表看了看彼此，狠狠咬牙：
“武盟愿献上《道境天书》残本一册，万望元帅放过我等，武盟愿为司妖监马前卒，镇守东海！”
三天不见覆海龙圣报复，那龙圣定是放弃了他们，不这样做，谁能抵御司妖监，光一个元帅都这样猛，不是说司妖监衰败了吗？
衰败个屁！
这次，他们是让司妖监逮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把柄，把他们活刮了天下人都要叫好。
“道境天书？”
听到这个名字，林君疑惑着转头看向高邑。
这又是什么东西，为何他又没有听过？
“林元帅？你看着我干什么？收下啊！”
高邑比林君还要兴奋，似乎那东西格外重要，然而林君是真不明白这是什么。
“有什么用？”
这下连武盟的人都怔住了。
“林元帅……你……真的是……不问世事啊。”
想了半天，高邑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比较委婉的词。
他看着林君那不似装出来的表情，心中疑问都快溢出来。
不清楚殷虚宗就算了，毕竟这事情如果不是有心去了解，真不一定知道，但是林君身为一介宗师，却不知道道境天书，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歹是司妖监出来的司妖人，难道司妖监连这种知识都没有吗？
无奈，高邑只好解释：
“林元帅知道伪圣吧？”
“不知道。”
“……”
“无论是妖圣还是武圣，没有道境在身，均可称作伪圣，这些人虽然境界上是圣境，但是实力，起码要打对折。”
“譬如那覆海龙圣，说到底也只是个伪圣。”
道境天书不是书，而是一种存放道境的容器，里面的道境才是武者真正需要的东西。
道境天生地养，无论人还是妖，均不能修炼出来。
道境，说白了就是天地之力。
无论是武夫还是妖魔，都是天地生灵的一部分，不可能离开天地间。
在成就圣位之前，妖魔和武夫只是凭借自身的力量影响天地，无论是摧峰撼地，焚山煮海，都是凭借自身影响外界。
但是一旦成就圣位，就拥有了掌握部分天地之力的权限的能力，如果恰好炼化了道境，那时候就不是凭借自身影响外界，而是天地同协力，借天威而御敌。
然而道境天生地养，他的诞生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是天地的施舍，非大机运者不可得。
虽然道境在宗师手上完全不能发挥任何作用，但这确是从伪圣转为圣境的最后一把钥匙。
即便用不上，拿出去换取好处，起码能换来上位宗师一生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