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楚秋与范不移立身在满是破碎血肉与残肢断臂的通道对面,望着前方几步之外被人以蛮力打破的墙壁,范不移的表情有些古怪,“这洞元殿与我想象中的场景还是有些不同,它原本就是这副模样?”
楚秋看到墙壁上那千疮百孔的痕迹,“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而且是三品。”
“怎么看出来是三品的?”
范不移顿时好奇道:“没有天地之力,三品和四品的差距不算太大,至少对你我来说是如此。”
“墙壁上的这些痕迹一看就是暗器所致,你想做到这点应该也不难吧。”
说完,范不移走近了一步,结果看到那些边缘整齐的坑洞深处居然镶嵌着血肉碎片。
这下不用楚秋回答,他就愣了愣,“以血肉为暗器,这就有点儿残暴了。”
“不是残暴,而是太过高深了。”
楚秋摇了摇头:“此人的暗器手段已经是世所罕见的程度,除了三品老鬼,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地步。”
范不移闻言,略一沉吟,下意识按住了那把黑色线剑:“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还有,这把剑到底是要用在什么时候?”
“进了洞元殿,还能有什么计划?”
楚秋看了范不移一眼:“谁挡我们的路就杀谁,一路杀过去,把人带走就是。”
“至于这把剑,自然是用在该用的地方,你自己决定。”拍了拍范不移的肩膀,楚秋迈步离开,很快就穿过墙壁上的洞口。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该用的地方?”范不移叹息一声,却也没再多说,紧握住剑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顺着满地的残肢断臂不断前行,很快就穿过了三层地宫。
而路上所见的惨状,对于二人来说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冲击,不过却也称得上是‘触目惊心’。
“这沿途所过,至少折了数百条人命……这洞元殿到底惹了个什么煞星?”
范不移低声说道:“不过仔细想想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有这种高手顶在前面,反而更方便我们行事。”
眼下来看,洞元殿的大部分精力必然会被这神秘三品武夫给牵引,没有了阻碍的力量,他们想要把谢秀以及其他几个身陷洞元殿的同伴带走,想必是要轻松许多。
楚秋环视着四周,突然取出那张木制面具戴在了脸上,随即道:“你还打算装死装到什么时候?”
“从进殿开始便一言不发,莫非到了自己的地盘,心里有底气了?”
听到这话,范不移的目光往楚秋身上一扫。
也是疑惑道:“这葫芦确实太过安静了。”
从他知道楚秋带着一只会说话的干瘪葫芦之后,就追着问了不少问题,令那红袍男子有些不胜其烦,几次破口大骂。
这骤然的沉默,也让范不移生出几分好奇,探手就想要从楚秋怀里把葫芦掏出来。
楚秋一把拍开他的手臂,淡淡道:“说归说,别上手,这东西脾气大,当心它咬你一口。”
范不移却也没再坚持,而是问道:“你说诸法称他为‘希诚真人’,这个称呼确实跟洞元殿很贴合,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是洞元殿的人?”
“就算他不是洞元殿的人,又能如何?”
楚秋摇头道:“至少他是邪惑宫的人。”
“你小子到底要我说几次?我不是邪惑宫的人!”这句话一出,红袍男子果然受不了刺激,赶紧为自己辩解一句。
随后降低声量,语气凝重道:“真是麻烦,怎么偏偏就碰上这种事?”
说话之时,楚秋与范不移已经通过那些破碎的墙壁,一路来到地宫的第四层。
当看到那神秘三品与洞元殿一方交手所造成的破坏愈发严重,楚秋和范不移同时意识到,他们距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时,范不移压住念头,神色一动道:“碰上什么事了?”
“碰上来找洞元殿寻仇的疯子了。”
红袍男子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说什么,而且还嘱咐道:“小子,待会儿若是遇到那家伙,千万别与他打交道,一旦被他给缠上,后果可比得罪诸法严重得多!”
“听你这意思,看来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了。”楚秋不置可否道:“咱们也算是养成了默契,知道什么就快点儿说,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像你这种什么都想知道的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红袍男子一看糊弄不过去,只能开口说道:“这家伙是八险门的前门主,跟邪惑宫有生死大仇,或者说……是与慎独殿有仇。不过他跟洞元殿的殿主也有些梁子未解,今日闯入这洞元殿,只怕也是为了报仇而来。”
“八险门?一流宗派的三品啊。”
范不移恍然大悟道:“若只是这点事,又何必要藏着掖着?这位八险门三品或许还能成为我们的助力也说不定。”
“助力?”红袍男子诧异说完,随后怪声尖笑起来,“你最好打消这个想法,那疯子心里只有报仇这一件事,而且当年他确确实实被邪惑宫给坑了一把,到现在都不肯相信任何人。
大胤江湖的三品武夫哪个没被他纠缠过?
就算是天地之限尚未恢复那会儿,他都敢与那帮三品生死相搏!你若是沾上这家伙,就等着倒霉吧!”
范不移闻言,无奈一笑,看向了楚秋。
似乎是想听听他的意思。
楚秋沉吟一声,直接道:“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你先说清楚,洞元殿把聂渺和胥紫山送到哪儿去了?”
通过那所谓的‘路引’进了洞元殿以后,聂渺与胥紫山两人在他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这种手段,显然比诸法殿更为诡异。
而红袍男子的沉默也更加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