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独自一人开着车返回小庄南镇。
等到了叶长怀家附近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不过也在陈潇到的同时,叶长怀也到了珠山市局。
覃飞先是发了一条消息:“方便?”
陈潇看到消息主动打去了电话:“叶长怀到了?一个人?”
“是的,就他一个人。”
“问了他关于罗梅的事情吗?”
“问了,他的回答是看到罗梅在家里睡着了,便不忍把这个噩耗告诉她。”
“知道了,我现在也刚到叶长怀家,我准备直接上楼看一看。”
“我等你消息。”
两人结束了通话,陈潇也朝着楼上一步步走了去。
楼道中,安安静静。
陈潇走到门口时,抬起手来先敲了敲门。
敲门后三秒,并无人回应。
陈潇也不着急,再次敲了敲。
这一次,他同样等了三秒钟。
直到再无人回应时,陈潇这才转向了门锁。
轻轻的一扭,陈潇就打开了叶长怀家的门。
大门没有反锁,或许是叶长怀走的太急了,脑子里也没有想过门要不要反锁的事情。
陈潇走进屋子,先是打开了灯光,随后径直的去到了卧室里。
打开卧室灯,陈潇一眼就看到床上有拱起来的身影。
走近看,罗梅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真的睡着了?
陈潇看着罗梅放在外边的手腕,不由将手指搭了上去。
在陈潇遇到的这么多人里,老中医黄钊的医术是最厉害的。
虽然黄钊晚节未能保住,为了保护他的孩子黄昊如今也身陷狱中,但在和黄钊的相处里,陈潇却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号脉。
尽管没法有老中医们那么厉害,可是对方脉搏最浅显的表现他是能把的出来的。
不过陈潇的手才触碰到罗梅手腕时,后者的眼睛就睁开了来。
她的眼神好似有些迷茫,在认清楚是陈潇的时候,就立刻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陈顾问!”
陈潇也咧嘴一笑:“罗姐,晚上好。”
“你好,你怎么来了啊?你是来找长怀的吗?”
说着,罗梅就起了来。
她的身上穿着睡衣,头发蓬乱。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的话,大半夜的房间里进来了一個男人。
就算这个男人和自己是认识的,但撇开是她的至亲外,想来都不会是罗梅这样的反应。
若是单纯的看罗梅的表现,她仍旧没什么问题。
因为她的头脑本就是简单的,要是和正常人一样那才是有大问题。
罗梅出了房间看了一圈。
陈潇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陈顾问,我家长怀呢?”
“临时有事,他去忙了。”陈潇解释道。
罗梅哦了声,就走到了茶壶边准备给陈潇倒水。
但陈潇看着她的身影,却突然问了句:“罗姐,叶所不和你睡在一起吗?”
罗梅愣了下:“他总是忙,我经常自己睡的。”
“那叶所对你好吗?”陈潇再问。
罗梅笑着说:“好啊,当然好,他是我和儿子的顶梁柱。”
陈潇笑着点了点头,罗梅这时也将水端到了他的面前。
“叶所去忙了,恰好我遇到了他,他走的急又有点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让我过来看看。”
陈潇其实没必要解释的。
毕竟以罗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她自己都没觉得陈潇这个时候来有什么。
罗梅仍旧还是哦了声,然后就自己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
陈潇也不着急,足足喝完了那杯水后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时,仅仅只和罗梅说了一句再见后,陈潇也没有再讲一句。
来的很莫名其妙。
走的似乎也莫名其妙。
甚至,下了楼的陈潇一路上了车驱车离开。
很快,叶长怀家的灯光又熄灭了。
仿佛一切又归于了夜晚的安静。
陈潇最终在小庄南镇的派出所里停了下来。
去到了办公室里后,陈潇看着那些整理好的人际关系的资料,随后喊来了一名专案组的成员。
“去调取一下珠山那座矿的负责人的资料,不管是大干部还是小干部,只要是从这近二十年来有过变动的全都要弄清楚。如果没有权限调查的话……。”
说到这里,陈潇的话语不禁一顿。
因为曹修缘到现在还联系不上。
“如果对方不让查的话,及时联系我,我让联系更上级。”
专案组的成员得令而去。
陈潇则是将新整理来的一个个人名贴在了白板之上,再用笔将他们的关系标注,并且进行连线。
一边看着那些纷乱的人名,一边留意着时间。
突然,陈潇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在那一堆的人物资料里翻找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陈潇拿出了两份资料的时候,不禁脸色大喜。
“原来你们俩是同一个人!”
“原来,她也不是握刀人,真正的握刀人……是伱!”
陈潇看着资料那个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眼神里全是喜色。
带上这两份资料,陈潇再一次的离开了小庄南镇派出所,驾着车朝着叶长怀家驶去。
他站在叶长怀的家门口,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门锁。
当察觉到仍旧没有被反锁时,陈潇不由眯起了眼睛来,甚至连他的身体都进入到了一种警惕的状态中。
他承认自己很能打。
但他的身体可还是血肉之躯。
轻轻的打开门,陈潇第一时间展开了捕捉之力。
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罗梅!
而罗梅坐的位置,和他之前离开的时候一动未动!
陈潇站在门口,没有贸然进入。
他知道罗梅肯定晓得他来了。
果不其然,罗梅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笑着说:
“陈顾问,你还是又来了。”
这一句话看似没有透露任何一个消息,却又像是透露了所有信息一般。
“罗姐,听你这么说,你是在等我回来?”陈潇笑着搭了一句话,但并没有等罗梅回话,他又接着道:
“古人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既然出手了,又为何要心痛如绞啊?”
说话间,陈潇走进了屋子里打开了关掉了的电灯。
只是当灯光再次照在罗梅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时,却布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