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用了棒槌灵器,清理的进度又快了一步。
众人所向披靡,差点抡断了胳膊,终于将这棒槌灵器抡坏了。
此刻,距离天璇府,只两日的距离。
宋元等人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苦哇~”
“白日抡断胳膊,晚上用手抓着吃饭,夜里再涂抹炼药师炼制的火辣的膏药....”
“怎一个苦字了得!”
凤山呲牙咧嘴,“今夜是最后一次吃手抓饭,兄弟们我先用了。”
凤饮也不是时刻有时间给他们喂饭的,如今马上要前往天璇府了,他去整理物资去了。
这会儿大家只能靠自己。
待抖着手,吃完一口,惬意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过了今晚,彻底结束。
故而,众人神情颇为轻松。
宋元也不例外,一关过完纵然可能还有其他关等着,但好歹眼下渡过了。
宋榴花自然不知晓族人的心思,但这棒槌灵器坏了,必须要有新的灵器续上。
故而,这几日,她格外勤奋。
一旦有精力,便随便炼制些小东西。
灵器没炼制出来,倒是炼制出一种特殊的生长液。
为什么说特殊,宋榴花只知晓它不是催生植物的,具体也不知是催生何物的。
“倒是奇怪。”
不过,她炼制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随后就丢在了角落。
还剩两日的路程就到天璇府了,众人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没料到这两日的路程却格外难走。
这日,凤辞归来,面色很是难看。
他很少如此,宋榴花心中一个咯噔。
“怎么了?莫不是遇到什么难对付的异兽?”
凤辞点头又摇头。
“不确定...今日只觉头痛得厉害,昏昏沉沉,无法集中精力。”
“各族人都如此,怕是在外面遇到不知何种异兽或者灵植,中了毒。”
凤辞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宋榴花看得出来,他确实在忍耐着疼痛。
青筋都微微鼓起了。
“来,我瞧瞧。”
宋榴花拉着凤辞坐下,运其灵力,在他身上探查。
灵府、经脉皆无问题。
思及他喊头疼,便仔细在头部检查了一番。
这一检查,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头里进了虫兽...”
具体是何等虫兽,她并不知晓。
“那虫兽正吸食你脑中的血肉。”
宋榴花越说越是头皮发麻。
“怕是九级以上的虫兽。”
迄今为止,她所看过的各种书册记载,均无此类事情发生。
“可...可有治。”
凤辞难得脆弱,宋榴花倒了杯水喂给他。
“让我想想...”
宋榴花犯了难,这玩意儿钻进脑子里,想杀不敢乱杀。一旦不小心,连大家脑子一起杀灭了,那就无力回天了。
凤辞安慰她,“你已经尽力了,莫要将任何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一路,自己妻子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她付出太多。
这一路,大家下意识地依靠着她,这次的事情,他料想,其他家族亦无人能解。
恐怕不久大家就要求上门了。
“你不是神灵,便是有不能之事,也属正常。”
凤辞拥着温暖馨香的怀抱,思索着往后的事情。
他可亡,但必须安顿好妻子。
秦烨等人头疼得厉害,喊了各族的炼药师来检查,都查出了病因。
但大家都束手无策。
“去寻宋夫人!”
不一会儿,凤氏驻地热闹起来。
七嘴八舌地问她:“有没有救?”
宋榴花摇头,“这虫在脑,且不知到底是何种虫兽,不敢轻忽。”
“三日,若是三日无法解,我不能保证你们是否还是常人。
此虫兽啃噬大脑,若是叫它啃到哪一块儿了,变聋、变哑、变残、或是直接死去,都说不准。”
她难得严肃起来,众人心中都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宋榴花确实没吓他们,依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情况很是不乐观。
秦烨等人听完,面色一凛。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江文修不敢置信。
被虫吃掉脑子死去,下辈子还会长脑子么?
众人将目光投在宋榴花身上。
宋榴花叹了一口气,“若是能寻到这虫子的出处,许有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拧眉,这虫古怪,连她都不知晓,他们去何处寻?
且只有三日时间。
这虫便是因着稀少古怪,才让大名鼎鼎的宋夫人都束手无策。
给他们三日去查,查出来的几率也不大。
但这是最后的希望,无人敢轻忽。
众人纷纷离去,从醉亦从噩耗中清醒过来。
回到家,翻箱倒柜地寻家族的藏书。
这一夜,凤辞和宋榴花彻夜未眠,一夜未曾阖眼。
各大家族亦然,忍着头痛,翻阅书籍。
荧光石照亮了半边城。
所有人忙活了一夜,翻遍了各种记载异兽的书册,均未发现符合的虫兽。
一日已经过去,众人的头疼之症愈发严重。
宋榴花发现,那虫兽长大了些。
这和她推测的情况相差无几,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彻夜未眠,加上头疼,族人的情况看起来十分不好。
可眼下她不敢妄动。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将寻到这虫兽的出处,如此她才好对症下药。
又是一日,众人疯狂翻书,不少人出现了目光忽明忽暗、耳朵似聋非聋的状态。
还有人呕吐不止,陷入了昏迷。
朝阳升起,宋榴花第一次在这抹红色中,看出了死意。
“最后一日了,今夜之前,若还是不能找出这虫兽的出处,只能冒险了。”
连续两夜未睡,她亦蔫哒哒的,若非如今等级高了,身体好了,怕是能立刻倒下。
宋榴花深吸一口气。
她不能倒下,从这会儿起,她不再翻书,只想着法子炼药。
便是不能彻底解决,能拖得一日算一日。
直到夕阳西下,依旧没有任何有利的消息。
宋榴花面色苍白地站在廊下,凤辞在房中写着什么,很是忙碌。
清俊的面庞惨白,眉心偶尔蹙起。
晚霞落在他肩上,涂添三分凄凉,她不忍再看,别过眼,擦掉眼中的泪。
宋元迎着夕阳缓缓走来,“小妹。”
他朝着她笑,宋榴花也笑了。
笑得很难看。
整个城不复往日的热闹,格外沉静,沉静地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