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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面目全非的小泥人

    这是实话。

    有恶婆婆自然也有好婆婆,但恶婆婆多,好婆婆少。

    闻母……

    就平日的接触和给她的感觉,她应该属于运气比较好的那一挂。

    “回去后我可以不做饭吗?”

    “可以。”

    明天就给老娘拍电报,让老娘给迟迟把房间收拾出来,还得叮嘱老娘不让她干家务。

    不过,以他对老娘的了解,“妈也舍不得你干活。”

    “为啥?”

    “你没跟我结婚都不咋干活,结婚了更不可能让你干活。”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怕你跑,没和你处对象之前老娘隔三差五写信骂我没用,连给她娶个儿媳妇都娶不到,知道我和你处对象后她就怕你觉得我不好不跟我好,信来得更勤了,全是叮嘱我对你好的。”

    这事易迟迟不知道,“信呢?”

    “书桌下面的抽屉里。”

    “我去瞅瞅。”

    “好。”

    不瞅还好,一瞅易迟迟发现她婆婆真是个妙人。

    给闻时写的信能把人笑死。

    每封信的开头,都是写家里的情况。

    说她在靠山屯的日子过得挺安然,说马婶子她们挺照顾她,天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干活时听她们东家长西家短。

    说屯里谁家儿媳妇愚钝脑子不好使,却总妄想自己是个聪明人,把别人都当傻子。

    这是说的支书家三媳妇邵芸,一个喜欢自作聪明闹出了不少笑话的人。

    而后就是骂闻时没用,连个对象都处不上。

    说她年纪大了,可能明日就闭上眼离开这个世界,问吾儿,可否在娘闭眼之前,让娘看见你娶个妻?

    连育儿都不敢想。

    又提点闻时,娶妻娶贤,和人品比起来皮相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当然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其实也喜欢长的好看的,毕竟赏心悦目。

    如果可以,她希望闻时找个漂亮人品好的。

    在信的末尾,她又说:细想来,人生如蜜糖,甜中带着苦,盼着吾儿的人生只有甜没有苦。

    所以,赶紧结婚吧……

    易迟迟一封接一封信的看,发现全是花式催婚闻时的。

    直到其中一电报,才改变了内容。

    内容也不是别的,而是说她看好易迟迟,问闻时觉得她咋样,行的话就主动点。

    然后闻时就真的主动了,给她拍了封处对象的电报,随后寄了钱和票过来,让她买邮票信纸,说是通信费用。

    不能让她吃亏。

    再然后,闻母的信件内容就变成了如果教闻时讨女孩子的欢心……

    “我妈是不是个妙人?”

    阴影骤袭,易迟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落入了男人宽大带着汗味的怀抱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有些痒。

    她揉了揉耳朵,“嗯,我对和妈好好相处多了几分信心。”

    “你啊,就是一天到晚瞎操心,等着看吧,妈到时候对你铁定比对我好。”

    “那挺好,以后我和妈一国,你自己一国,哪天惹我生气了,我就带着妈不要你了。”

    闻时,……好家伙,别人是婆媳关系不好夫妻感情好,做儿子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家媳妇却想着带老娘走不要他。

    这像话吗?

    “易迟迟同志,我觉得你需要认清一个现实,陪你到老的人是我,不是妈。”

    “不打紧,好婆婆难寻,逮到一个就得抓手里不放,男人不一样,不好可以换。”

    她嘴巴快过大脑脱口而出。

    “男人不好可以换?”

    很好,他会让她知道,男人不是那么好换的。

    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两人换了个方位。

    后背接触到坚硬竹席的易迟迟下意识拿手去推他,“……你、你干嘛?”

    “教你男人能不能换。”

    眼眸深深,语气危险。

    易迟迟秒怂,识时务者为俊杰装乖,“我们打个商量,你当刚刚的话没听见行不行?”

    怎么能这么单纯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当没听见自然不可能。

    他轻笑,“你说呢?”

    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挣脱不能的易迟迟看着他慢慢俯下来的脸,嘴硬道,“小心眼。”

    “多谢夸奖,不胜荣幸。”

    “我没夸你。”

    易迟迟气急,闻时声音有些哑,“天黑了,该洗澡了。”

    这澡洗了还能好吗?

    好不了。

    可是没辙,不上药和针易迟迟两只手一起上阵也挣脱不开他的力量。

    无奈,只能躺平摆烂。

    然后,半夜疯狂,半夜好眠。

    易迟迟这一觉睡得沉,直到中午才被带着午饭回来的闻时唤醒。

    “媳妇,该起了。”

    “……几点了?”

    “11点多了,起吗?”

    “起。”

    刷牙洗脸,喝了半杯水的易迟迟终于清醒过来,然后,她进入了愉悦的干饭时间。

    闻时坐一旁看着她吃,“你慢点,小心呛着。”

    “嗯。”

    饱餐一顿后,她一副终于活过来的架势说舒坦。

    闻时瞅了她一眼,没吭声。

    易迟迟漱了漱口,见他收拾碗筷道,“还回营区不?”

    “回。”

    忙着呢,趁着吃饭时间过来的。

    “你自己玩,晚上下班了陪你赶海去。”

    他将洗刷干净的饭盒扣好,叮嘱了一句后回去上班。

    目送他离开的易迟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屋打了套拳当消食后,将工具搬了出来进入工作状态。

    距离回去没多少天了,得抓紧绣出来去找宁建东交货拿尾款。

    顺便也看看柳兰那幅报春图是个什么情况。

    劈丝,穿针引线,一针一线在绢布上绣出翠鸟的羽毛,沉浸式工作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晃眼院子里的小孩们放学了。

    然后,大哭声传来。

    哭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易迟迟被吓了一跳,放下针线来到门口往外看,就看见路上一个小泥人边哭边掉泥巴的往这边过来。

    “???元初?”

    声音和身高有些熟,但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让她不敢认。

    “姨、姨呜呜呜……”

    听见喊声的林元初小朋友看了过来,礼貌喊人也不忘记哭。

    易迟迟顿时乐了,快步来到院门前问他,“你这怎么搞的?”

    “呜呜呜被打呜呜推泥潭里呜呜……”

    小屁孩委屈坏了,呜咽着告状。

    手还想往脸上抹眼泪,但被泥巴糊了满脸,抹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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