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玄收拾了一番,将所有得用的东西都装进了锦云兜中,养魂葫芦则留给了玉阳护身。
告别了众人之后,他也没有径直出山回白云观,而是依旧绕了个远,从另一边出了山。
到附近一个镇子上将需要用到的东西采买好装到锦云兜中。
又换了一身游侠的装扮,提着铁剑便直奔平山县。
两三日功夫,头戴斗笠、身穿短打、手提铁剑的陈玄,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平山县城。
他也不急着回青峰山,而是准备进城找沈君打听一下情况。
在城门口他特意看了看,告示栏上并没有他的通缉令。
拉了拉斗笠,随着人流进了城直奔城隍庙。
刚进了西街,还没到城隍庙门口,就见前面围了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有更多的人往这边来。
“朋友,这是有什么热闹?”还没等他找人询问,他身边一个少年就好奇的向他问道。
陈玄转头看了看,那少年一身青衫,面如冠玉,剑眉下一双丹凤眼顾眄流离,俊美异常。
手里提着一柄精良的长剑,一身气质洒脱放荡,像是個闯荡江湖的少年侠客。
身后跟着个同样打扮的老头,约莫五十多岁,一把长刀挎在腰间,刀柄温润,磨的都包了浆了。
“我也不知道。”陈玄摇摇头。
就见少年拉住了一个人,又问道:“哎,大叔,前面什么热闹啊?”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约莫三十来岁,粗眉如橼、眼似铜铃、圆鼻阔口,一张国字脸饱经风霜,海下一部青须叉叉丫丫横生。
看了三人一眼,道:“外地来的吧?白莲教又要和城隍庙比试呢。”
“哦?”少年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拉的一人竟然这般相貌不凡,听到他的话,颇感兴趣的问道:“怎么个比法?打不打架?”
那人也是个凑热闹的,闻言兴致勃勃的道:“打,怎么不打?一开始先在那说,说完了就打,要不我闲的往前挤听他们嘚不嘚的?”
少年见他有趣,拱手抱拳道:“在下黄天荡,阳州襄山人士,大叔怎么称呼啊?”
“呦呵,阳州?那可远了。”汉子听他自报家门,一拱手道:“我叫赵胜,就是本地人,平日里打柴为生。”
两人说完一起看向陈玄。
陈玄一愣,这里还有自己的事呢?随即一拱手道:“在下陈阳,东海兰陵人。”
“兰陵?好地方。”黄天荡赞了一句,“听说大雍十六柱国之一的营侯陈家,祖籍便是兰陵人。”
“咱只是一介草民,跟柱国将军可扯不上关系。”陈玄打了个哈哈。
虽然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但也只是知道大致的地理。
之所以如此说,完全是因为他前世的祖籍就在兰陵,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这么个地方。
见黄天荡还要再说,忙指了指前面,道:“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他也想看看,这白莲教和沈君他们是如何论道的。
“嗨,一开始都是在扯嘴皮子,施符水救人,没啥好看的。”赵胜说道:“要我说,还不如待会儿等他们打起来了再过去。
到时候,一些胆小的不敢靠近,就能腾出空来了。”
黄天荡指着前面的一家酒楼道:“那不如我请大家到那座酒楼坐坐,在二楼找个临窗的座,瞧的更清楚。”
那酒楼就在城隍庙斜对面,二楼正好能够将庙门口的情形看清楚。
赵胜一听,立刻应道:“你要是愿意请客,那我就去。”
陈玄见了,也点头道:“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
“那走吧。”黄天荡也浑不在意,打头便往酒楼走去,进了门,直奔二楼。
在东北角观看位置最佳的那桌坐下,然后招呼小二要了一桌子菜。
陈玄低头向下望去,只见城隍庙门口宽阔的空地上搭了两个法坛,一边正是沈君等人,另一边则是一群白衣人。
赵胜指着白莲教那边一个头戴白莲冠,身穿莲花道袍的人道:“那人就是白莲教的香主,名叫刘承轩。
听说之前也来过一个香主,给人杀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这位刘香主又来了。”
陈玄心中一动,问道:“那可知道是谁杀的?”
赵胜左右看了看,见没别人,低声道:“听说是青峰山白云观的道玄道长给杀的,不仅是那个香主,白莲教好些人,还有县令夫人、师爷,城中张大户都被他给杀了。
一开始县令还画影图形要捉拿他归案,闹的沸沸扬扬的,但后来不知怎的,衙门突然改口说是过路的江洋大盗所为,通缉令也给撤销了。”
“这又是为何?”黄天荡听了,饶有兴致的问道:“难道这位道玄道长手眼通天不成?”
赵胜摇头道:“具体的咱也不知道,据说是上面来了个贵人把这事给压下来了,还住进了白云观。”
“住进了白云观?”陈玄眉头一皱,哪里来的贵人?
正要再问,忽听得旁边有人道:“黄兄,经年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黄天荡闻言转头看去,见一个白衣男子带着两个白衣侍女上了楼来,正冲他拱手。
不由诧异的道:“陆元杰?你怎么也在这?”
陆元杰到旁边一桌坐下,笑吟吟的问道:“这话该我问黄兄才是,你不在阳州逍遥,怎么跑到我们这苦寒之地来了?”
黄天荡眼珠子一转,笑道:“你知道我这人最爱凑热闹了,听说你们的圣女折在了平山县,特意路过来看看。
一来就见白莲教要和人打架,我就准备看完这边的热闹,再去看看鞠嘉儿死的地方。”
鞠嘉儿?白莲教的?
陈玄意外的看了陆元杰一眼,只见其年约三十来岁,生的面容方阔,白净无须,斯斯文文的。
不像是邪教信徒,反倒像个腹有诗书的书生。
不过这黄天荡看样子也是来头不小啊,竟然敢在白莲教面前讽刺他们的圣女。
陆元杰闻言面色一变,随即笑道:“这确实是黄兄你的风格。”
“唉,伱不会也是为了鞠嘉儿来的吧?”黄天荡一脸好奇的问道:“听说她是让人点了炮仗炸死的,还是玄蛇陈家动的手,是不是真的?”
“啧啧~”
他啧啧两声道:“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怎么舍得下得去手的?”
“这等流言,黄兄怎么也信?”陆元杰摇头道:“陈家是大雍的柱国,我白莲教乃是正经的教派,一心劝人向善,怎会起冲突?
而且,我教嘉元圣女并未回归圣母怀抱,不过是炼法失败遭了反噬,回总坛修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