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摇摇终于乖乖地让导演拍他,他脸蛋白里透红,手上还攥着个小怪兽,吭哧吭哧蹲在地上跟宁时雪一起收拾行李。
导演在旁边夹着嗓子问他:“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摇摇嘟起嘴瞥了他一眼。
他觉得这个叔叔也好笨啊,刚才都听到坏后爸管他叫谢摇摇了,怎么还问。
“窝叫谢摇星。”谢摇摇的小脑袋瓜转了转,报上大名。
导演又继续问,谢摇摇就不理他了,导演怕再给他惹哭,只能放弃。
谢摇摇带的东西不多,主要是衣服和奶粉,还有几个安抚玩具。
其实他一岁就断奶了,但毕竟出门在外,老管家怕宁时雪晚上哄不住他,这综艺还得拍一个月,就让带个奶瓶哄睡。
“窝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谢摇摇抗议,“窝不喝奶。”
别的嘉宾也都在收拾行李,还有孩子哭着想把家里的锅也装走。
只有谢摇摇不停地往外拿。
“我喝。”宁时雪冷酷无情,又给他把奶瓶放回去。
他们在这边收拾。
工作人员凑过来跟导演低声说了几句话,导演瞬间乐得合不拢嘴。
谁能想得到啊。
宁时雪在热搜上从昨晚爆到现在,刚才又连着上了三个热搜,他们节目组不但热度有了,甚至宣发都省下一大笔。
当初找宁时雪,就是他力排众议,还被制片人指着鼻子骂。
这帮老登,现在傻眼了吧。
谢摇摇收拾一会儿,低头揪一会儿小袜子,又拿起小怪兽偷偷对着宁时雪哒哒哒,眼看就该吃午饭了,老管家过来找他们。
“泥不许走!”谢摇摇戴上饭兜兜,就像现出了原形,小胖手攥住宁时雪的衣服,奶声奶气,“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宁时雪:“……”
很无助,真的不能拎起来揍屁股吗。
但谢摇摇抬起头,对上宁时雪还在泛红的眼眶,纠结一番,挠了挠小胖脸,改成拉住宁时雪的几根指头,叹了口气,“没关系,不会回答问题,也可以吃饭哒。”
唉,谁让这个坏后爸这么娇气。
只能让着点他了。
弹幕一阵好奇,导演替他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宁老师,什么问题啊。”
宁时雪不想说话。
“就是摇摇之前看了个综艺。”老管家在旁边尴尬解释。
“不回答问题就不能吃饭?”导演跟着嘎嘎乐,“什么导演啊这么缺德?”
然后一低头,谢摇摇正抱住他的腿,热情地跟他贴贴,他的笑容缓缓僵硬在了脸上。
原来是我啊这么缺德。
【导演半夜起来:我真该死啊。】
【笑吐了,谢摇摇真不是宁时雪亲生的吗?这根本一模一样啊。】
【祖传作精。(bushi)】
终于吃完饭,宁时雪又回到卧室。
这次导演说什么他都不出来了,直到傍晚,离节目组规定的出发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才从床上爬起来收拾自己的行李。
“窝来帮你!”谢摇摇自告奋勇。
宁时雪找出来原主跑通告的大行李箱,他先装了几套衣服,又割舍不下这几天睡的乳胶枕,原主还在喝中药,他又放了几十袋煮好的中药……最后行李箱很勉强才拉上。
他的游戏机差点溢出来。
谢摇摇蹲在旁边,双手托着小胖脸,有些发愁,“窝觉得,泥拿不动的。”
他虽然只有三岁半,但已经当了这个节目一年多的粉丝,他知道一旦离开家,嘉宾都得自己拿行李,黑心导演是不会管的。
开什么玩笑。
宁时雪不信,好歹他也是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还能提不动个箱子?
他自信地上前一步,吸气,沉腰,然后双手一提。
……
半个小时后。
节目组的专车上,宁时雪冷白的手腕上放了块热敷毛巾,他指尖纤细,白皙的指腹上还有好几道勒出来的红印。
“都告诉泥,拿不动了,”谢摇摇在旁边捧着小肉脸叹气,“泥为什么,这么不乖!”
宁时雪尴尬得脚趾抠地,但他还在嘴硬,“窝又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知道原主身体这么虚。
“泥这样,会被大爸爸打屁股,”谢摇摇不管他的嘴硬,继续数落他,“你忘了吗,大爸爸打屁股,很疼的!”
【好家伙,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嗯??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展开说说,展开说说,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不能知道的?!】
-
谢氏集团,总助理办公室。
宋离将手头的合同整理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然后朝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他脚步沉稳,叩了下门,“谢总。”
谢照洲结婚之后就待在国外,昨晚才到燕城,就直接来了公司。
应该整晚都没顾得上睡。
但抬起头时,那双丹凤眼仍然漆黑沉静,浑身西装笔挺,充斥着冰冷锋锐的压迫感,纯黑的西装布料包裹着一双长腿,尽管坐在办公桌后,也看得出身形挺括。
“什么事?”谢照洲问。
宋离将文件递给他,“宁氏制药那边的合同已经拟好了,我拿过来给您签字,然后就是……”他罕见地迟疑了一瞬。
谢照洲不禁皱眉。
他三年前接手谢氏的时候,宋离就是他的助理,几乎不会这么吞吞吐吐。
“怎么了?”谢照洲嗓音冷了些许。
“就是夫人和小少爷去的那档娃综,”宋离满脸纠结,最后只能将手机递给谢照洲,“谢总,您要看一眼吗?”
就算已经警告过宁时雪安分一点,但他毕竟跟季清上同一档综艺,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癫,做出什么事来。
谢照洲嘱咐宋离盯一下直播间。
有什么异常就告诉他。
谢照洲眉头蹙得更深,心里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接过手机 ,眼神却突然一顿。
“……”
宋离特意切到了直播回放。
宁时雪眼眶泛红,眼尾也红得湿润漂亮,他睫毛浓深,也许是年纪还小,乌黑碎发垂落下来,白皙的下颌线平添了几分柔软,正躺在羊绒地毯上自抱自泣。
然后过了一会儿。
谢摇摇翘着小脚,豪言壮语说要让节目组所有人都来他家当宝宝。
等到最后,整个办公室里都是谢摇摇奶声奶气的回音,“大爸爸打屁股很疼的。”
谢照洲:“……”
短短几分钟,却要用一生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