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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火急火燎往殿外跑,撞进了正要进来的孤沧月怀中,她要找的就是他。
“快快快,赶紧带我回司尘府!”
见她又是一副“时不我与”急着赶回去的模样,原本正沉浸在甜美爱情里的孤沧月瞬间如被釜底抽薪。他眼神一黯,心里冷了几分。
她怎么就那么放不下墨汀风!.
“你把沧月府当什么了?玩累了偶尔来歇脚的地方?”
“你又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郎?”
“你口口声声要嫁给我,心里又按捺不住要去见他!微微,我试图理解你的左右为难,但也不用这么急不可耐。”
每说一句,孤沧月心里就刺痛一分。
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挚爱的女人心里还装着别的狗男人,接受不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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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在说什么?”宋微尘有点懵。
“沧月你误会了,我刚想到了很关键的破案线索,快带我回去!”
宋微尘急着一边解释一边拽着他往外走。
“听听你的用词,回去。那儿才是回家,是吧?”
孤沧月站着不动,就宋微尘那点儿小力气对他来说如蚍蜉撼树。
“沧月!……”
她不明白刚才庄玉衡在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出门送个客回来情绪变化就那么大,难道他在生气自己不去解印,故意借题发挥?
他也不明白刚才还一切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急着要走,他出趟门的时间就有了重要的破案线索?天上掉下来的线索吗?!
恐怕线索是借口,想出以线索为借口赶着回司尘府见他才是真!
两人都想岔了。
只不过孤沧月岔得更拉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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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气鼓鼓撇开孤沧月就往外走。
一个个仗着会法术都想拿捏她,会法术了不起啊?!
呃……
但是想到沧月府回司尘府的必经之地——那一望无际的忘川黑水,她瞬间泄了气。
好吧……会法术是了不起。
念及此,宋微尘脚步慢了下来,周遭侍卫侍女见到她无不行着大礼,一声声唤着“小主子”,她也顾不上回应,转头去看孤沧月,发现他依旧杵在原地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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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沧月,你当真不送我?”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
周遭侍卫侍女听见,第一反应全是就地跪下!头低的不能再低。
估计内心戏全是——妈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敢直呼忘川之主的名讳,不不不妈妈!我天生耳聋,我什么都没听见!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宋微尘,脸上神情难辨。
行,看来大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送她。
宋微尘点点头,好,很好,干得漂亮!Good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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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
她唤出了他的名字。
彼时墨汀风正在议事堂与一众破怨师推敲案情,因着名召禁的关系,不受控制的瞬间出现在她身边。
他第一反应是宋微尘遇到了危险,眼带精光扫向周围,发现竟是在沧月府的走廊内,四下跪了一地的人,而她与孤沧月正在两两相望,或者应该说,两两对峙。
一地的侍卫侍女此刻想聋第二次,这位小主子什么来路啊到底,司尘大人的名讳也是随便叫的?而且叫了他还就出现了?!
今天真是开了眼……不对,开了耳……啊也不是,开了光了。
“带我走。”
宋微尘看着墨汀风。
墨汀风甚至没有看孤沧月,没有半分犹豫,上前抱起宋微尘闪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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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沧月简直要气炸肺,没想到墨汀风这个狗男人居然在宋微尘身上施了这种不要脸的召唤禁制术,难怪樊楼那次出手这么快。
这是算准了他作为上神根本不屑于学和用那些凡俗的术士技能是吧?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孤沧月在殿内焦躁踱步,一众侍卫侍女早就被他轰走,一想到宋微尘被墨汀风抱走的画面他就坐立难安,终是忍不住身形一闪,向着司尘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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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之上,墨汀风抱着宋微尘御剑而行。
她昨夜跟着孤沧月离开后,墨汀风鲜见的大醉了一场,似乎把一切看开——她好好的活着就好,在不在他身边,是不是他的人,重要却也没那么重要。
若她心属孤沧月,他便后退一步,真心实意的祝福他们,但也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好她。
倘若日后孤沧月胆敢欺她负她,他绝对会对孤沧月下狠手,且会立刻带她走。
墨汀风原本是这么计划的,回司尘府后便心无旁骛全情破案,对外就称白袍病弱需要长期休养,不曾想她会再次使用名召禁。
现在小人儿在怀,他的占有欲又蹭的一下爆了表,真心实意的祝福她和孤沧月?做不到,做梦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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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你再唤我一声可好?”
嗯?宋微尘仰头看向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依言又叫了他一声。
“墨汀风。”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他真的好喜欢听她唤他的名。
“我们做个约定可好?等你全然爱上我的那一天,便唤我一声汀风。”
宋微尘苦笑,她现在真成了他嘴里那个水性杨花的小骗子了,要说这俩男人也是眼拙,明明都知道她一心二用,却偏偏对她一根筋。
“我在时间之井与桑濮聊过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他。
听见这个名字,她分明感觉到他身体一凛。
“你们真的很相配,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我当时有那么一瞬起了个念头,如果可以,我愿意跟她交换,让你们重逢。而我也不用再逼着自己在你和沧月之间做选择,算得上两全其美。”
“所以桑濮跟我说未到终局,安之若命,我还是犹豫了,错过了跟她走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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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听得心中怅然,她分明就是桑濮,且又不止是桑濮,她就是她,是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宋微尘,为何总是纠结于此。
“宋微尘,我爱的是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欲再说,却被她制止。
“现在想来确实是我当时犯傻,选择的方式有千万种,唯独逃避不是。桑濮说得对,安之若命。我以后只管真实面对自己的心意,一切坦然交给时间就好。”
“何况比起爱情,现在的我更想好好搞事业。我想起了许多细节,可能与鬼夫案有关,需要与你们尽快商议。”
鬼夫案至今,女性伤亡者众,同样身为女子且被幻境乱魄屡次侵扰的她,自然迫切想为那些亡魂讨个说法,宋微尘现在根本不是小牛马的打工摸鱼心态,而是一腔主人翁的使命感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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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回听风府换上白袍,她与墨汀风一道去了议事堂。
众人许久不见白袍,见其出现多少有些惊讶,随即又觉合理——能让司尘大人“开着会”突然玩消失的,也只有这位新任白袍。
“微哥,你不好好休养怎么回来了?”
从鬼市到樊楼再到时间之井,知晓宋微尘真实身份的丁鹤染自然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难免下意识关心。
“白袍工作这么闲的吗,我可以长期因病翘班?还是我太废柴,司尘府有我没我都一样?”宋微尘半开玩笑半认真。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你关心我~说正事。我从,呃,桑濮那里得到了一些鬼市的线索,可能与鬼夫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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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将那块手绢掏出递给墨汀风。
在他仔细观察手绢的当儿,宋微尘言简意赅将鬼市发现的线索分享与众人——鬼夫案涉案之所有金合欢干花的源头都指向鬼市,而鬼市只有做药剂生意的七洞用得到花草类材料。
根据得到的信息推敲,七洞诡主正是黄阿婆,而手绢是她的私人所有物,上面恰好就绣着金合欢。而那“芸”字绝大概率是她的名字,且与幻境中那乱魄反复唤着的名字同音。
“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幻境乱魄与黄阿婆脱不了干系!”
宋微尘言之凿凿,但心底她又觉得黄阿婆不是坏人,即便与她有关恐怕也是被邪恶势力胁迫,所以更要将她解脱出魔爪桎梏。
丁鹤染听得啧啧称奇,“微哥,你,不是这桑濮姑娘也太厉害了,被掳到那样的地方,却还能有这些洞察和奇遇,当真是,当真是……”
“当真是天选打工人。”宋微尘揶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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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过于巧合,我担心是个圈套,背后还有阴谋。”墨汀风没有那么乐观。
他将装着手绢的托盘递给叶无咎,“试试能不能溯源,查清原主身份。”
“你稍后跟各地州府联系,重点盘查八十年前那场南境大战中有没有叫黄芸,或者黄某芸的遗孀。”
叶无咎应下,略一思忖向宋微尘说道,“暗桩提过黄阿婆失踪,时间正是桑濮被救出鬼市那日,但那天所有进出鬼市的入口都被我们守着,她不可能出得了平阳。”
闻言宋微尘不自觉从座位上站起。
“黄阿婆失踪了?”
那是在鬼市待自己最亲的人,若没有她,她根本等不到墨汀风他们来救就已经被十三诡主的那些爪牙折磨死了——若那时是他们给自己沐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于情于理,她都不希望黄阿婆有事。
若真如叶无咎推测,自己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那说明黄阿婆是在引着她到那暗渠出口后就出了事——莫不是老人家有心相救,却因此得罪了背后之人?
再者,关于那幻境乱魄,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行,一定要找到她!.
“我要回鬼市,去找黄阿婆。”
宋微尘看向墨汀风坚定要求。
未等他开口,议事堂门口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本君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