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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卸车!

    翌日一大早。

    简单的吃了早饭。

    李爱国跟林西矿铁路运输科联系上了。

    林西矿铁路运输科调整矿内调度计划,向扳道站发出了准许发车的信号。

    看到绿色旗帜晃动,接到刘清泉发送的信号,钩子工解开车头跟车尾的挂钩。

    李爱国驾驶车头前进数百米,入掉头大转盘,进行180°转弯换向调头作业。

    随后重新挂上车厢后,鸣笛两声,火车准备启动。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同志,等等”

    苍老孱弱的声音,在嘈杂的煤场显得格外清晰。

    李爱国放在闸门上的手停住了。

    从侧窗看出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步伐蹒跚地从远处走过来。

    她似乎生怕火车离开,想要尽快赶过来,那双小脚却不便行走,走起路来显得踉踉跄跄的。

    刘清泉也看到了大娘,有些担心,扯着嗓子喊道:“大娘,您慢点。”

    大娘气喘吁吁的跑到火车头前,抬起头看向刘清泉,细声问道:“同志,这是那辆京城来的火车吗?李司机是车上的司机同志吗?”

    “找你的。”刘清泉一脸疑惑,他不记得李爱国认识当地的大娘。

    李爱国看着那个大娘也有些懵逼。

    老太太头发已全白了,脸上刻满皱纹。

    身穿皂蓝土布穿着大襟长褂子,裤子是林西当地的宽腿裤,用黑色绑带缠在足腕上,脚上穿着“猪拱头”的土布鞋。

    这是林西解放前老太太们的经典穿着。

    唯一不同的是,老太太收拾得利落干净,衣服裤子浆洗得泛白,没有沾染上一点煤灰。

    李爱国正想询问。

    那大娘似乎确定了他的身份,将一个竹编的篮子递上来。

    说了一句:“李司机,感谢您救了我儿子”。

    话音落了,她转身就走。

    似乎生怕被人看到,给李爱国惹上麻烦。

    老太太的儿子?

    李爱国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粗布,看到下面是几十个腌制的鸭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抬起头看去,只觉得那个瘦小的身躯,在朝阳的映衬下,格外的高大。

    目送老大娘离开。

    李爱国收拾好心情,轻推小闸,列车缓缓启动,呼啸着朝着赵家沟洗煤站驶去。

    *

    *

    *

    赵家沟洗煤站距离林西矿装载点,只不过五里地的距离,列车只用不不到十分钟。

    站场堆放了跟小山般的煤炭。

    卡车,架子车,倒骑驴都排队等待买煤。

    一位挺着大肚子,工装系不起扣子的大胖子,指挥装载机,负责装煤。

    他大手挥得呼呼作响,指着那些买煤的群众骂骂咧咧。

    李爱国收回目光,缓缓拉下大闸。

    列车在洗煤站站场缓缓停下。

    列车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赶牛车的大叔生怕牲口受惊,死死的拉住缰绳。

    大胖子看到火车,眼睛眯了眯,拎着记录夹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他走到司机楼前,上下打量列车,斜着眼问道:“你们是从前门机务段里来的?我是洗煤厂管理处的,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刘处。”

    “刘处,您好,这是我们的调度计划书,需要装2000顿精煤。”李爱国跳下火车,递过计划书,照例递了一根烟。

    刘胖子接过计划书,嘴巴里就还是嘟囔:“2000吨,还真当这些煤炭是我刘胖子屙出来的!林西调度处的家伙们也是胡闹!”

    李爱国微微皱起眉头。

    章处长在临行前,可是亲自给这边打过电话,确保洗煤厂有足够的精煤。

    刘胖子接过烟点上,深深吸一口,又将烟拿到面前,看着上面的图标,嘿嘿笑。

    “小同志,伱这烟倒是不错。大空军啊,林西压根买不到。”

    “是吗?”李爱国也点上根烟抽了起来。

    “我听说你们火车司机出门行车,都要带好几条香烟.”刘胖子面带贪婪,放在裤腿处的手指头轻轻揉搓,作出一个后世流芳的通用手势。

    这是要敲诈勒索了?

    李爱国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您啊,搞错了。”

    “是吗?”刘胖子威胁的看了李爱国一眼,见没有动静.

    突然笑了,巴掌将肚皮拍得啪啪作响:“那是我记错了。”

    刘胖子将调度计划书哗哗翻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安排人给你装车。”

    一直跟在后面的刘清泉,见刘胖子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安排装车,挠挠头说道:“本来以为这次咱们得大出血了,没想到这货竟然服软了。”

    “远乡人,千万别大意。”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这边的司机拉开车门,从嘎斯卡车上跳下来。

    “刘胖子在洗煤厂可是有名的难缠,谁要是不孝敬点,他肯定会在暗中使坏。”

    李爱国递上根烟:“我是前门机务段的,同志你是?”

    “塘山暖水瓶厂的,来这里拉烧锅炉的煤炭。”

    头发花白的卡车司机接过烟,扭头看到小徒弟坐在卡车上不动,大吼一声:“二柱子,赶紧掀开机盖,给水箱添上水,要是路上再开锅,我就将你小子扔下去。”

    小徒弟应了一声,从卡车上跳下来,拎起挂在卡车帮上的搪瓷盆,往旁边的洗煤池奔去。

    “这小子没有一点眼色,要不是亲戚家的孩子,我还真不想带他。”

    卡车司机似乎是在解释,李爱国倒是能够理解。

    这年月想学开车,就得跟老师傅当徒弟,干一些杂活。

    李爱国回过头,继续问道:“孝敬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真是远乡人。”

    卡车司机一直盯着干活的小徒弟,压低声音说道:

    “刘胖子是洗煤厂调度员,能够指挥装载机。

    职位不大,权力却不小。

    装好煤还是装孬煤,装多还是装少,全都是刘胖子一句话的事儿。

    谁也不敢得罪他。

    来装煤的都知道他的规矩。

    一架子车煤要出半包烟,一卡车是两包。

    像你这么大个的火车,最少得一条烟。”

    此时已经是秋季,装载场上没有一点树荫,地面热气蒸腾,排队装煤炭的人们心情烦躁不安。

    “呵,还形成规矩了.”

    李爱国听完卡车司机的,脸色严肃起来。

    卡车司机有些担心的看看李爱国,抽两口烟,提点道:“你们开火车的,跟我们开卡车的一样,都是司机。

    天下司机是一家。

    老哥叮嘱你一句,你趁早还是把烟交了,要不然.”

    “噗通”

    话未说完。

    那个小徒弟端着盆子跑得太快,石头绊摔了地上,搪瓷盆子甩出半米多远。

    “害,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将来怎么当司机!”卡车司机顾不得聊天了,大步冲过去,不去看搪瓷盆子,反而一把将小徒弟揪起来。

    抬起大巴掌就想在小徒弟身上甩去,最终巴掌还是没舍得落下来。

    他拍拍孩子破棉袄的灰尘,瞪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站在这儿,看师傅是怎么干活的。”

    卡车司机端起搪瓷盆子,跑到洗煤池旁打了一盆水,然后掀起机舱的盖子,忙活起来。

    刘清泉看着卡车司机,有些担心的说道:“李司机,咱们要不然也凑钱买条烟,送给那个刘胖子得了。”

    老郑也点头赞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爱国嘿嘿一笑,扭头看向正在装载煤炭的装载机,没有吭声。

    他倒想看看,刘胖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林西矿是大家伙流血换来的,岂能让这些人乱搞!

    两千吨精煤,即使用土质的装载机装载,也需要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

    上午十点多,伴随着装载机回撤,火车终于完成了装载。

    李爱国带着刘清泉他们来到火车旁边,刘胖子鼻孔朝天,乜斜着绿豆眼,将调度书递给李爱国。

    “喏,你们的两千吨煤已经装好了。签上字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是吗?”

    李爱国接过调度书,并没有在上面签字,而是围着列车的车厢转了一圈。

    “喂,你干什么,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赶紧走!”刘胖子明显有些慌张。

    李爱国没有理会他。

    突然拉起栏杆,从车尾爬到车皮上,冲着老郑喊道:“郑师傅,把你铲煤的铲子递给我。”

    “好勒!”

    接过铲子,铲子顺着煤块深入精煤中,竟然发出铛铛的清脆响声。

    使劲铲了几铲子扒拉几下,下面露出七八个圆滚滚的灰褐色矸石。

    李爱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时候老郑也爬上了车皮,看到那么多矸石,脸色大变:“咱们要的是精煤,怎么有这么多杂质!”

    煤炭从煤洞中挖掘出来后,经过人工拣矸和杂物,成为原煤。

    原煤经过洗煤,除去煤炭中矸石,变为适应专门用途的优质煤,即为精煤。

    驱动火车,必须要热量大,能量密度高的精煤。

    这批煤要是送回机务段,压根无法通过物资科的验收,包乘组肯定得挨批。

    列车下的刘胖子见漏了馅,也不着急,双手抱怀说道:“可能是装载师傅昨晚上睡婆娘,今天有些迷糊了,铲倒了一小部分劣质煤炭。”

    “一小部分?”老郑朝着铲子奔到前面一节车厢那里,狠狠的将铲子插进去,铲了几下,下面赫然是大量矸石。

    又跑了一节车厢,铲几下,情况一样。

    短短十几分钟,老郑挨个车皮翻了一遍,除了上面的部分是精煤外,下面的都是矸石。

    好鸡贼的家伙,为了遮掩下面的矸石,竟然故意让装载员,在上面覆盖上一层精煤。

    老郑心中一阵后怕,要是李爱国不仔细一些,他们这会就上当了。

    李爱国站在车皮上,居高临下看向刘胖子:“二十四个车皮里全是劣质煤,你作何解释?”

    “解释?哈哈哈.”刘胖子笑得前俯后仰,捂着胸口说道:“我用得着向你们解释?”

    他直起身,脸色狰狞起来,恶狠狠的说道:

    “车皮已经装好了,除非你们自己将两千吨煤全卸下来,否则趁早开车滚蛋!”

    刘胖子站在装载机旁,看着那辆装载得满腾腾的火车,笑得很是得意。

    卡车司机见此情形,长长的叹口气,嘴里小声嘟囔:“这帮远乡人,就是不知道洗煤厂的黑啊。”

    他是那种热心的性子,刚才李爱国遇到他,又是递烟又是寒暄的,明显是个好人。

    不能让好人吃了大亏。

    卡车司机扔下搪瓷盆子,一路小跑过去,从兜里摸出根烟递给刘胖子:“刘处长,他们远乡人不懂规矩,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饶过他们一遭。”

    刘胖子接过烟,也认出来了卡车司机,冷哼一声道:“孟司机,不是我不放过他们,而是他们坏了我的规矩。”

    “对对,是他们的不对。”

    刘胖子指着装载车说道:“你以为指挥装载机是容易的事情吗?自从当上了这破调度员,我整个人都瘦了七八斤,要他们几包烟,又怎么了?”

    “对对对,刘处长您老辛苦了。”卡车司机连连点头:“要不,我让他们送一条烟,您喊上那帮子装卸工,帮忙将火车上的煤卸下来。”

    “孟司机,要都跟你一样懂事,这天下不就太平了吗?”刘胖子鼻孔出烟:“可惜已经晚了。”

    “今天我要是不让他们知道厉害。”

    “以后谁还会守我的规矩。”

    刘胖子狞笑道:“今天除非他们几个人将火车上的煤炭全都卸下来,要不然就把这几十节车皮的矸石全拉回去,哈哈哈.”

    刘胖子猖狂的笑声嘎然而止。

    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嘴巴合不拢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他有点难以理解眼前看到的情形了。

    只见那个大帅比火车司机,竟然带着包乘组的同志,进到了火车司机楼里。

    火车启动,车顶冒出阵阵黑烟。

    “哈哈,这帮家伙认输了!”

    刘胖子醒悟过来,兴奋的拍着肚皮,指着火车对周围准备装煤的群众说道:“你们看到了,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在赵家沟洗煤厂,谁要是敢不守规矩,就得拉石头回去。”

    “别说是京城机务段的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刘初生说的!”

    那些群众闻言纷纷低下头,手伸进兜里摸摸带来礼物,看看是不是够。

    就在这时,火车突然鸣笛两声。

    “哼,马上要走了,还非要放个屁.”刘胖子嘴角勾起,正准备继续对那些群众现场教育。

    突然。

    哗啦啦。

    火车车皮的煤炭竟然滑落了下来。

    刘胖子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不是煤炭滑落,而是车皮上升倾斜了。

    随着倾斜的角度逐渐增大,侧帮的销子在重压之下崩开。

    哗啦啦.一整车车皮的煤炭全数倒在了铁轨旁边。

    这.这玩意还会变形了?

    刘胖子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呼吸也急促起来,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卡车司机睁大眼,猛地一拍脑门子:“好家伙,火车变成自卸卡车了。”

    就这会功夫,第二节,第三节.第二十四节火车车皮陆续完成侧翻。

    司机楼内。

    李爱国缓缓推动黑又粗铁棍子,将火车的车皮重新回落到原位。

    他从侧窗探出脑袋,冲着站在下面的刘明善喊道:“刘研究员,刚才火车车厢完成了一次满载侧翻,你把数据都记录了下来吗?”

    “啊”刘技术员看看手里没有一个数据的本子,顿时懵逼了。

    就在刚才,他带着几个研究员正在研究侧翻自卸车厢在满载下的机簧状态。

    李爱国突然告诉他,要给他表演一把侧翻自卸。

    刘技术员还以为他是在说笑。

    开玩笑,这么多车厢,要是全卸载了,谁来装车?

    谁承想,他们刚退开,这个小司机竟然直接开启了侧翻。

    “你啊,还真是不合格!”被鄙视后,刘明善懊恼的蹲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李爱国嘿嘿一笑,拍拍刘清泉的肩膀:“去,喊那胖子帮咱们装车。”

    “好勒!”刘清泉也没想到李爱国如此敢干。

    只是现在煤炭已经卸了,自然要再装车。

    他跳下火车头,来到刘胖子跟前:“李司机说了,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将煤炭全都卸了,现在你可以将煤炭装上车了。”

    面前的一幕已经超越了刘胖子的认知。

    火车为啥能翻身呢?

    但是,他主打的就是一个无赖!

    “卸了煤炭,就能装车?你以为自己是煤炭的领导!”刘胖子冷笑一声,指指火车说道:“我们只装一次,你们现在要开着空车回去了。”

    刘清泉没有想到刘胖子会如此的不讲理。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只能扭过头看向李爱国。

    这人还真是个无赖啊!

    李爱国从座位下摸出手枪,揣进怀里,正准备跳下火车。

    两辆吉普车呼啸着从洗煤厂外面冲进来,咔持一声停在了李爱国跟前。

    弥漫的烟尘中,武副科长和机电科科长两人从吉普车上跳下来。

    看到火车还没出发,武副科长松口气,大步走到李爱国跟前。

    “李司机,中午本来打算请你吃饭的,你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看到是武副科长,李爱国插在腰间的手松开了,笑道:“老武,我们可是有任务的,等下次再路过林西,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今天我来,是为了受矿长的委托,感谢你帮助我们抓到了许宗塘。”

    武副科长也不是那种罗里吧嗦的性子,捂住李爱国的手,径直说道:“

    你可能也知道许宗塘以前是林西矿最大的包工大柜。

    解放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次被重新押回矿上,召开了大会,振奋了无数矿工。

    燃料工业部和滦平方面都对我们林西发来了嘉奖信。

    老哥,这次可是多亏了你。”

    包工大柜是直接迫害工人的凶手。

    此次落网的意义可想而知,非但冲淡了许技术破坏机器的负面影响。

    武副科长作为主要承办人,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能晋升。

    其实林西矿保卫科的老科长因为身体原因,早就把日常事务,委托给了武副科长。

    只是武副科长还不到三十岁。

    虽然是特殊战线的同志,但是在在保卫科阅历比较浅,功绩也不够,所以才迟迟没有扶正。

    所以,这次的案子对武副科长尤为重要。

    李爱国也欣赏武副科长嫉恶如仇的性子,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地上的矸石是怎么回事?”一直凑不上说话的机电科科长绕过火车头,看到长达上千米的石头带,发出了一声惊呼。

    此时被刘胖子训斥了一顿的刘清泉已经回到了车头。

    气愤的说道:“喂,林西矿的领导,这可不是矸石,而是你们林西矿的精煤。”

    此话一出。

    武副科长和机电科的科长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林西矿工作多年,他们也曾听说过下面的洗煤厂纪律松散,有时候喜欢以次充好。

    但是,将一车石头冒出精煤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特别是,人家火车司机还刚救了林西矿的矿领导.

    地上的不是矸石,而是他老武的脸!

    “你放心李司机,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武副科长转过身大步朝着刘胖子冲去。

    其实嘎斯吉普车来到时候,刘胖子已经注意到了。

    当看到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武副科长跟那小司机相谈甚欢,刘胖子就后悔了。

    武副科长在矿上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

    他正想上前解释,这会看到武副科长走过来,脸上连忙堆上笑脸。

    “武科长,武哥,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准备好茶水.”

    “哎吆!”

    武副科长冲过来,突然凌空飞出一脚,揣在了刘胖子的身上。

    刘胖子被踹倒在地。

    就跟一个胖乎乎的葫芦似的,滚了七八米,碰到装载机的轱辘,才算是停下来。

    “误会,误会,武科,这全是误会。”

    刘胖子站起身供着手哀求道:“我要是知道火车司机是您的朋友,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出这事儿。”

    李爱国这会也过来了,闻言冷声道:“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你就能肆意为难了?”

    “啊”刘胖子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李爱国继续道:“一个调度员,竟然敢自称刘处长。”

    刚才那一幕,看得围观的群众齐齐叫好,卡车司机在人群中起哄:“火车司机,刘胖子名叫刘出生,怕人家喊他就畜生,所以才称自己为刘处长。”

    “呵,我看还是刘畜生这个名字适合你。”

    李爱国脸色严肃的说道:“林西矿是无数前辈用鲜血换来的,本来应该服务群众,为国家的建设做贡献。

    你们这些人却利用上级交给你们的全力,在这里私拿卡要。

    跟解放前那帮子人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已经上纲上线了。

    刘胖子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司机同志,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这一次吧。”

    “我在您跟前就是个屁,您放了我吧。”

    “我是虫豸,是小狗,是王八.”

    “啪!”

    刘胖子说着话,举起巴掌甩了自个一巴掌。

    力气很大,嘴角瞬间挂上血渍。

    见李爱国没动静。

    他又咬咬牙,甩出一巴掌。

    李爱国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掏出烟,给卡车司机还有围观的群众散了一圈。

    “啪!”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响,刘胖子的面颊很快浮肿起来。

    人群中几位赶车的大爷已经面带不忍之色。

    刚才还气呼呼的刘清泉,这会也有些同情了,拉拉李爱国的衣角。

    “爱国,要不就算了,等会把他交到厂里面,批评一顿得了。”

    坏人之所以能够横行,依靠的就是好人的同情心。

    李爱国不是圣母。

    “老刘,你觉得要是咱们要是没有帮煤矿抓带迪特,武科长他们没赶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清泉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按照刘胖子的做法,他们今天非得拉一车石头回去不可。

    而且,还没人替他们求情。

    重生到了激情四射的火红年代,陈国华却很慌。

    养父在矿难中离世,家里还有三个妹妹,二叔一家想要争夺遗产,邻居在看笑话。

    他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努力地争口气。

    争的第一口气就是参加高考,成为一名大学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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