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拙大殿，青烟袅袅。
“师尊…”
碧霄神情微异，看了眼前方师尊通天圣人画像，随后又将目光看向师姐骊山老母。
“师尊…”
骊山老母轻握拂尘，怔怔望着萦绕青烟的画像，心中有些不平静。
此时此刻，她们皆感知到，画像中凭空生出一丝熟悉气机。
碧游宫陪伴师尊多年，如何不熟知师尊通天圣人气机。
自封神大战之后，洪荒彻底破败，在道祖鸿钧约束下，众圣不再现世，于混沌天开辟道场。
不同于其他圣人，通天圣人被道祖鸿钧带回紫霄宫。
在去紫霄宫之前，通天圣人对截教仅存的亲传弟子交代了一番事宜，此后便再无音讯。
而其他几位圣人本尊虽处混沌天道场，三尸分身却会偶尔现世，亦或是长期留存世间。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时隔两千余载，再度感知到师尊气机，骊山老母与碧霄皆动容不已。
“师尊~这么多年过去，您为何不肯见见弟子。”
“弟子们从未怪过师尊，生死道消皆乃天命所致，天命不在我截教！”
“我等皆毫无怨言！”
“师尊，您怎就如此狠心不见我等！”
碧霄伫立原地，目光直直盯着师尊通天圣人画像，美眸含泪，颤声娇呼道。
以往雍容华贵的绝艳面容，此刻却浮现小女儿般的委屈姿态，好似被遗弃。
言语间，两行清泪从玉润脸颊滑落。
见此情形，许仙当场怔住，心绪变得复杂。
不难看出，这是师祖通天圣人显灵，意识附着在画像上。
方才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恐怕是他老人家在关注自己。
修炼通天圣人亲创上清玄元功，被其关注也不奇怪。
“唉…”
良久静谧无声的大殿内，一道虚无缥缈轻叹在众人耳畔响起。
“痴儿，你们虽不怪师尊，但你们身死道消，残魂入榜，实乃师尊之过。”
“师尊又有何面目再见你们！”
虚无缥缈话音再度响起，话音中夹杂着无奈与自责。
碧霄泪眼朦胧，泣声道：“师尊您无需自责，封神之初您便交代过，令我等各自安分待在道场。”
“禁闭洞门，静诵黄庭经两卷，不下山沾因果，待封神之劫过去。”
“是我等违背师尊之令，私自出山沾染因果，劫气迷心，方遭此难。”
“一切皆是我等之过，是我等牵连师尊落了面皮。”
说着，碧霄美眸垂泪，满脸自责屈身下跪，朝师尊通天圣人画像行叩拜之礼。
“截教不孝弟子碧霄，违背师命，还请师尊责罚。”
“呜呜…望师尊责罚之后，勿要再对不孝弟子避而不见。”
见状，骊山老母亦是屈身下跪，悲声道：“截教不孝弟子无当，未能管教好一众师弟师妹，还请师尊责罚。”
许仙与白素贞、钟无艳、樊梨花几女，也跟着跪倒行叩拜之礼。
“行了，都起来吧！”
稍显无奈的缥缈话音响起，紧接着画像中逸散出一股无形柔和能量，将众人托身站起。
“呜…多谢师尊！”
“多谢师尊！”
“多谢师祖！”×4
碧霄起身之后，脸上委屈之色顿消，浮现欢欣笑意，美眸神采奕奕。
“师尊，您应该原谅我们了吧，往后可不能避而不见。”
碧霄眸光微动，抬手拭去脸颊泪珠，欣喜出声道。
通天圣人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如此口齿伶俐，哄得师尊高兴。”
碧霄嫣然一笑：“不把师尊哄高兴，怎能获得师尊手中宝物，徒儿当年可最受师尊宠溺。”
似乎想到什么，她侧头看向许仙，眸光熠熠道：“对了，师尊，我给你收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门徒。”
“这小家伙名为许仙，身负特殊命格，万般因果不加身，且凝聚奇异功德金身雏形，一身功德之力融于全身血肉。”
“除此之外，我将师尊您亲创的上清玄元功传授给了小家伙。”
“小家伙一夕参悟此法精妙，窥入门径。”
碧霄娓娓道来，为师尊通天圣人介绍许仙。
“一夕参悟…甚好！”
通天圣人画像眸中闪烁精辉，若有所思，徐徐出声。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叮嘱道：“无当，碧霄，又一次天地大劫将近，尔等需当心。”
“此次天地大劫不同以往，或许会波及三界，致使天道衰落，断绝万物生灵成道之机。”
碧霄神情一顿：“天道衰落…断绝万物生灵成道之机…此次天地大劫怎会如此恐怖！”
骊山老母则是陷入沉默。
如此结局，她冥冥之中已然预见。
天道衰落，成仙之机断绝，漫天仙佛或是隐于天外，或许就此沉沦。
听到这番话，白素贞几女皆是面露惊异，心生异样。
覆巢之下无完卵。
万物生灵成道之机断绝，仙也不会好过。
许仙心中却无太大波澜。
因为后世大抵如此。
仙佛不显，妖孽邪魔横行。
再往后…刘伯温斩龙脉…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届时别说仙佛，女妖精们都没了。
天地灵气尽失，压根不能修行，或者说不适合修行。
再往后…
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加入光荣的进化！
当然，灵气复苏，修炼时代再度降临，人皇幡里做兄弟也并非不可能。
“师尊，天地大劫并非一成不变。”
碧霄似乎想到什么，瞟了眼许仙，随后又将视线移至师尊通天圣人画像，突然出声道。
顿了顿，她眸光明亮，接着道：“我截教教义，为万物生灵截取一线成道之机。”
“此次天地大劫，或许正是我截教施行教义之机。”
“若是成功，将会是泼天功德。”
若是以前，她定然不敢这么说。
毕竟封神之劫历历在目。
寻常仙神想改变天地大劫走向，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如今显然不同，有個万般因果不加身的天道宠儿在。
如此特殊命格，天生就是一個逆转因果的大变数。
“碧霄，你行事鲁莽，切不可随性施为，凡事听无当之言。”
“今日到此为止，我不便久留世间。”
“往后若有要事，可在此焚香祷告。”
虚无缥缈话音落下，通天圣人画像上的神韵亦随之消散。
等等…
祖师您见晚辈成婚，咋说走就走！
份子钱呢？礼物呢？
许仙望着神韵消散的祖师画像，心中不由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