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青苍！”
林长青眼底透过一丝刻骨铭心的恨意，说到青苍的名字，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生啖其血肉！
“因为他，天帝失踪，太古崩灭！”
“因为他，天地秩序再次混乱，万族再起争端。”
“更是因为他，我八荒族分崩离析，族人们惨遭毒手，妻离子散！”
“这个狗杂种！”
林长青握紧了拳头，捏得指节发白，咔咔作响！
林烈和林阳二人也是脸色异常难看，仿佛那青苍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林泽倒是比较平静。
一来他并非当事人，又是刚刚才知晓家族过往，对于其中的仇恨还并没有多切身的融入。
二来他修炼了那么多功法，修为境界早已超凡入圣，道心早已固若金汤，还不至于为此事失态动怒。
他冷静的问道，“天帝那般人物，青苍竟也有本事谋害？”
“哼！”
林长青冷哼一声，“那个狗杂种当然没这本事，但也架不住他身份特殊，又有天命帝君等逆贼赐予手段。”
闻言，林泽心中一动，青苍身份特殊？
再想到林长青此前说过‘天帝和帝君老祖待他不薄’……
林泽说道，“难道他是天帝的弟子？”
此话一出，林长青当即诧异的看了林泽一眼。
“……我猜对了？”
“……是。”
林长青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只能咬着牙点点头，“青苍天赋异禀，天帝陛下对其颇为看重，遂将其收入门下，成为陛下唯一的传人，授他天帝之道！”
“也正是因此，我族上到帝君老祖，下到各个八荒小辈，都对青苍青睐有加，以礼相待，从不对他设防藏私，把他当做了自家人看待。”
“但未曾想……未曾想这个狗杂种竟然大逆不道，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背叛了他的恩师！”
林长青脸色阴沉似水，黑得吓人。
“难道我们对他还不够好吗？”
林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有些事情无关好坏。
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你挡了他的道罢了。
万族之神这种宛如骄阳烈日的存在，有一个就够了。
“再后来呢？”
林长青叹了口气，“再后来，天帝陛下不知所踪，天命帝君重创败走，太古世界也因为这场争神之战而崩裂瓦解，化作亿兆尘！”
“秩序就此崩灭！”
“紧接着，因为失去了天帝的镇压，青苍便将矛头对准了神墓，对准了我八荒族。”
林长青无奈道，“最后，也就是你所知晓的那样了。”
“他从八侍族……也就是那所谓的上古八圣入手，找到了一些克制我族的方法，将帝君老祖封印囚禁，不断磨灭帝君老祖的真灵。”
“以期彻底斩碎八荒血脉的封锁，从而打开神墓的大门。”
“接连失去了帝君老祖和天帝陛下的庇护，我八荒族面对青苍这个混蛋再无还手之力，只能选择避其锋芒，等待时机！”
“于是，为了躲避青苍的追杀，我族被迫选择了化整为零，将八荒一族分裂了成了两支。”
“一支在明面上与青苍抗争，吸引青苍的注意，为族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另一支则藏身暗处，带走八荒家的底蕴偷偷离开了神墓，保留八荒血脉的火种，以谋求东山再起之日。”
“所以……”
林长青神色复杂的看了林泽一眼。
“并非是我这个高祖冷血，而是我们一开始就选择了留下战斗。”
“在这场漫长的战役中，任何人都有可能牺牲。”
“包括我自己！”
“抗争，抗争，唯有抗争！”
林长青转过身，将目光落在了沉睡的八荒帝君身上。
“所以我看着林家子弟一次次夭折，无动于衷。”
“因为任何一个林家人的牺牲，都是为了将来的复仇！”
林泽又问，“那你后来为何又要出手救下父亲和二叔？”
“假死虽然是个顺理成章的法子，但也经不住有心人的推敲。”
“你藏了这么多年，就不怕这次冒险出手被青苍给逮住了？”
林长青闻言沉默，这个历经岁月沧桑依旧刚猛不折的老者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神伤脆弱。
“是啊，我为什么要冒险出手呢？”
“……我也在不断的问自己。”
“也许是这么多年，我见惯了太多林家子弟的死亡，终于动了恻隐之心。”
“又或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能为了家族的复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孙血脉彻底断绝。”
“呵。”
“到头来……我还是跟凡人一样会怕，怕自己成为孤家寡人，怕自己真的会无子无孙，彻底绝后。”
“……”
看着八荒帝君。
林长青的身影突然之间佝偻了许多，愈显老态。
林烈和林阳见之不忍，“高祖，这不怪您，也不怪家族。”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于形式的无奈之举。”
“您若是不这样做，恐怕我们林家早从一开始就灭了，被青苍一网打尽。”
“是啊，我八荒族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要怪只能怪天意，怪青苍，谁能想到天命帝君会叛乱？谁又能想到青苍会临阵倒戈？”
“……”
二人劝慰着林长青。
小小的农庄内一时无言。
沉默，还是沉默。
这一刻的沉默，是牺牲了他们这一脉多少族人才换来的？
最后，还是林泽轻轻一叹，跳过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好了，青苍对我族做的事，我会一笔一笔的还给他。”
“现在还是先说说下一步怎么做吧？”
“你在青域多年，想必早已有了各种应对之策。”
林长青摇摇头，“那是以前。”
“现在的局面已经乱得一摊糊涂，多少人的谋划心血都付诸东流。”
他瞥了林泽一眼，“眼下别说是我了，就是青苍估计也没辙。”
“但不管怎么说。”
林长青欣慰的捋了捋胡须，“老祖宗出了山，你也有了堪破天澜的实力。”
“这局面对我们而言只好不坏。”
“在这一点上，我们算是扳回了一局。”
“接下来的话……”林长青看向林泽。
身为能够破灭道劫山的存在，林泽也是个能拿主意的人了。
“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