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沃森对安柏修的自信感到疑惑。
“你真的知道洛山达之血是什么吗？”詹姆斯·沃森问道。
安柏修回答说：“听说过，是一把剑，沾染了晨曦之主的鲜血，对吗？”
“不是那么简单的。”詹姆斯·沃森无比郑重地说：“莱恩帝国有三大神器，第一件自然就是魔龙武装，第二件是可以将民众信仰化为圣光之力的洛山达冠冕。但这两件神器一般都无法使用，所以这些年使用次数最多的就是洛山达之血。”
安柏修点了点头，然后说：“摩尔根大师就是被银月骑士用这件神器杀死的，我听说过这个故事了。”
莱恩帝国对外不会说出讨伐亡灵的细节，但凋亡蔷薇可是很清楚的，她可是当时的亲历者。
凋亡蔷薇当初逃离莱恩，被一路追杀，被迫进入幽暗地域，投入水银海中。
摩尔根大师保护了凋亡蔷薇的灵魂，帮助她转化为巫妖。
摩尔根大师是灵俑理论的作者，本身也是强大的巫妖，麾下的亡灵无数，还有许多不畏惧圣光的灵俑。
银月骑士带兵进入幽暗地域，这复杂得犹如迷宫的地方限制了莱恩的兵力优势。在一次次的偷袭和消耗战里面，银月骑士带来的莱恩人也损失惨重。
摩尔根大师身边还有凋亡蔷薇，她的死亡凝视能力也是活人的克星。
但即使如此，最后还是被银月骑士一路杀到摩尔根大师的面前。
不仅仅因为银月骑士本身强大，更重要的是这柄洛山达之血。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洛山达之血有两个效果。可以让使用者死亡后复活，还可以让亡灵变成瞎子。对吗？”安柏修问道。
詹姆斯·沃森本来有点意外，但想想这巫妖的人脉，好像也不值得奇怪。
“确实是这样，复活效果反而是其次，要是你能将神器的使用者杀死，复活也不过再死一次。真正最强大的效果是第二个，洛山达之血能隔绝亡灵的感知。
“你不仅仅变成瞎子，还会变成聋子，你将会彻底进入虚无，就连灵魂被毁灭都感受不到。这也是晨曦之主的仁慈，赐予你没有痛苦的消亡。”
亡灵没有眼睛耳朵，就是靠感知来感受这个世界，世界就像是一本巨细无遗的说明书。而要是失去了感知，安柏修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是躺着还是站着。
这正是洛山达之血最强大的地方，是真正的亡灵克星。
詹姆斯·沃森看到安柏修不说话，又继续说：“哪怕不说这两個效果，洛山达之血本来就是圣王的佩剑，是斩杀魔龙暴君的宝剑，上面沾染了魔龙的血液，自带恒久的加速术效果，还有抵抗绝大部分时间力量的影响……”
这位前任至高裁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全是在说这柄神器的厉害之处。
安柏修听得不耐烦了，对詹姆斯·沃森说：“你说那么多干嘛？我又不准备自己去面对这柄神器。”
开玩笑，对亡灵特攻的洛山达之血，自己傻子才一头撞上去吧？
“你搭建这么大个舞台，就是为了向别人展示你的力量，伱不可能避战的。”
“呵呵，我没说过避战啊。本来我还有点担心这七位传奇会有点麻烦，但听你这么激动地介绍，似乎传奇圣武士和光明牧师都不重要，只有神器重要一样。那样的话，他们就只会输得更惨了。
“晨曦之主教导你们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一件神器上吗？真到了战场上，万一真神器出现任何问题，你猜他们会怎么样？”
安柏修这番话让詹姆斯·沃森愣了一下，疑惑地说：“神器出问题？你还能……等等，你得到祂的神谕？！”
詹姆斯·沃森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一个巫妖，得到晨曦之主的神谕？是晨曦之主告诉他这神器用不了？
之前他肯定不信，但现在詹姆斯·沃森已经知道莱恩皇族的堕落，莱恩是否还能得到晨曦之主的庇护真不好说。
更别说，亚瑟·莱恩的英灵还在安柏修的手上，晨曦之主站在谁那边真的不好说啊。
安柏修拍了拍詹姆斯·沃森的肩膀说：“想什么呢，晨曦之主就算要给我神谕我也受不了啊，圣光与黑暗魔力是本质相克的能量，他要神降我第一时间就炸了。”
詹姆斯·沃森听了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没错，但他总觉得安柏修会有什么离谱的手段。
“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詹姆斯·沃森疑惑地问。
“告诉你，你能保证不传出去？”安柏修问道。
詹姆斯·沃森说：“你知道我的为人，我答应了的一定能做到。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你也清楚，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一切。”
说完，詹姆斯·沃森还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安柏修。
安柏修说：“你这小子，你倒是先答应啊，你答应了吗就用话来绕我。这招我三百年前就用腻了！”
说了半天，詹姆斯·沃森也没答应过绝对不传出去，只是转移话题加催促安柏修解释。这至高裁决也学坏了啊，学会用语言来骗人了。
詹姆斯·沃森老脸一红，他还真想转移话题来着，没想到马上就被安柏修发现了。这巫妖果然狡诈啊！
“那你究竟想怎样，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提醒你，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詹姆斯·沃森激动地说。
“哇，玩道德绑架是吧，你见过亡灵跟你讲道德的么？你要想知道，可以啊，你向晨曦之主发誓，不管是多恶毒，多残忍，多阴险的计划，你都不能以任何方式告诉任何人，哪怕说梦话都算你违反誓言。”
违反誓言要下地狱的，尤其是信徒对着神灵发誓，违反之后后果更加可怕。
詹姆斯·沃森原本想着不说就不说，但听到安柏修加了那么多前缀，什么恶毒残忍，那詹姆斯·沃森还真不敢发誓。
即使他已经离开了莱恩，但他还是晨曦之主的信徒，要是安柏修的计划残忍至极，他作为一个光明牧师可不能当没看见，更不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如果自己因为这样就当了缩头乌龟，对这种恶行不管不顾的话，岂不是也对不起晨曦之主的教诲？
詹姆斯·沃森天人交战，感觉自己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不阻止安柏修，可能会让一个极为残忍的计划得以实施，阻止了安柏修，莱恩皇族将会继续腐化这个帝国，让所有人堕落。
这种道德拷问对道德高尚的人特别有效，詹姆斯·沃森只觉得一阵心脏疼痛，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如果自己还是至高裁决就好了，一切交给莱恩的律法来判断，但当他辞职之后，这份冰冷但有效的规则就失效了，让詹姆斯·沃森陷入迷茫之中。
詹姆斯·沃森就是这样摇摆不定，想做好人又没做好人的能力，偏偏又做不了坏人，所以他不可能带领莱恩人进行革命。
安柏修很高兴地欣赏着詹姆斯·沃森的挣扎，这老小子也该偿还当初拒稿的亏欠了。
眼看这老头捂着心脏，一副快要被气死的模样，安柏修这才对他说：“这样吧，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给你一个优惠。计划的细节我肯定不能跟你说，但你给我一千金币，我就少干掉一个莱恩人，你要是敢给我几千万金币，那这支莱恩人的军团就一个都不用死，你看怎样？”
詹姆斯·沃森一听，顿时咆哮说：“我哪有钱可以给你！”
都已经辞职了，连薪水都没了。詹姆斯·沃森又从来不会做贪污受贿这种事情，现在离开莱恩之后是真的两袖清风，别说一千金币，一个金币都拿不出来。
安柏修顿时没了兴致，对詹姆斯·沃森说：“那你就滚吧，我这里不包伙食！”
说完就让人将他送走，懒得再理会他。
没好处神灵都不理你，更别说是巫妖了。
詹姆斯·沃森被一群亡灵驱逐出去，再次登上他来时乘坐的船。
看着那重新没入幻术中的小岛，詹姆斯·沃森忍不住打开了一个魔法口袋，搬出了一个魔镜。
安柏修之前为了尽早给炼金之神增长力量，这魔镜免费大派送，给许多人都送了去，詹姆斯·沃森手上也有一面。
本来可以直接用魔镜跟安柏修沟通的，但詹姆斯·沃森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来送信，他不想信这种炼金产品的安全性，如此重要的消息，还是亲自送到更好。
没想到，现在是要用。
但詹姆斯·沃森不是找安柏修，而是联系了自己的儿子凯德·沃森。
魔镜上出现凯德·沃森喝得醉醺醺的模样，詹姆斯·沃森愤怒地骂了这个儿子一顿，从小到大就这小子最贪图享乐，最懒惰。但这一次，他实在没人可以商量了。
大儿子跟自己彻底决裂，艾伦现在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凯德虽然懒惰，但詹姆斯·沃森知道家人里面这儿子是最聪明的那个，也是现在最有闲钱的那个。
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凯德之后，詹姆所·沃森问道：“你有多少钱？全部借我，这巫妖死要钱，给他钱就能知道他的计划了。”
凯德·沃森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但听到这些之后，连忙说：“父亲，你想什么呢，你又被那巫妖骗了。你都跟我说了，圣王的英灵都在他的手上，而且还是自愿的。我虽然不知道那巫妖有什么计划，但圣王都认可了这位巫妖的善良和正义，我们哪有资格去怀疑啊？
“说句不敬的话，父亲你这辈子救的人能比得上这个巫妖的零头吗？他会搞大屠杀？晨曦之主都不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