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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尘缘有剑

    (新的一周,求收藏追读!)

    荧荧小剑,灵性十足,已然属于飞剑的范畴。

    由此可知,当初埋下的剑胚材质是何等上佳,再加上养剑阵法,能借助地势水流,以及土石元气等,其中牵涉讲究的东西就多了。

    越了解,就越觉得那位大胡子前辈惊才绝艳。

    这般人物,出海求道修仙的话,想必会有所成就。

    不过话说回来,仙道之路,那真是巍峨峻险,步履维艰,百般讲究。

    至今为止,陈留白距离化神尚有一步之遥,不知还需要经历多少煎熬才行。

    在凡俗红尘的超然顶尖,却只能徘徊在仙道门槛之外。

    这就是对比之后所得出来的差距,当真是泾渭分明。

    诚如老百姓们想象皇帝的生活,手持金锄头……

    大概如此。

    他施展出法念,裹着小剑探索,仿若走进一个瑰丽而神秘的小世界里头,有一种上下求索的意味。

    然而没能探索多少,法念便感受到了压力,力有不逮,难以持续下去。

    果不其然,受到修为境界的限制,难以对此剑进行深层次的炼制,更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陈留白并未就此感到气馁,反而愈发欣喜,将小剑装回剑囊,口中说道:“神剑有主,当命名。既然是从凡俗中所得,那就唤作‘尘缘’好了。”

    尘缘有剑,一剑断尘缘!

    ……

    陈稚平快马加鞭,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潘县,来到李府报信。

    今时不同往日,听说是陈家集来人,即使不是陈巧的亲兄弟,只是个本家堂弟,但李宽父子都亲自出来热情接待。

    使得陈稚平受宠若惊,更加清晰地认识到陈留白的厉害之处。

    听说到家里认祖归宗的事,陈巧喜极而泣,一番场面不提。

    招待完毕,厅上剩下李宽父子。

    李宽忽而苦笑一声:“季义,以前爹做事,真是鼠目寸光,欠了考虑。”

    李季义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事。

    想当年,李家之所以与陈家结亲,其中大半的原因是奔着陈留白去的,寄望其科举有成,金榜题名,可谁知道陈留白突然就离家出走,就此杳无音信了呢?

    自那以后,两家的关系就渐渐疏远,少了来往。

    李宽为武者出身,性子颇为独断,后来经商,开始逐利,难免就瞧不上亲家了。

    好在李季义夫妻相处,感情颇好,倒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只是陈巧一介妇道人家,能有多少话语权?知道娘家日子过得不好,也只能暗暗积攒些私己钱来帮衬一二。

    对此,李季义是知道的,也给予了支持,但他近年才开始慢慢接管家里的生意,结果就被绑架到了鳌来岛上。

    反正这种家务事,总离不开鸡毛蒜皮,锱铢必较。

    其实上次事后,李宽就后悔不已,满心盘算着该如何巴结好陈留白。

    如今受邀去陈家集观礼,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但在去之前,得和儿子通过气,毕竟儿子儿媳,才是连接两家的最佳纽带。

    李季义宽慰道:“爹,留白肯出手救孩儿出来,应该是不会计较那些的。”

    李宽叹道:“我知道他不计较,不过咱们此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以弥补一二。”

    李季义默然:有些事情,哪能轻易便弥补回来的?

    自古人心,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却少得可怜……

    ……

    吃过晚饭,入夜了,家中的热闹才慢慢平息。

    陈留白正在房中看书,大哥过来,说陈文庆登门来了。

    再见这位同窗,发现他骨瘦形销,仿佛又变回了当初在草堂时被判官神像缠身的模样。

    不由叹道:“文庆,你这是何苦?”

    前时陈文庆被叫去给赵格儿写诗,本来满心欢喜,以为有了晋身之道,不料苦心孤诣之作,并未受到欣赏,反而被斥责,灰溜溜地回家了。

    这番打击,真是要命。

    一夜之间,陈文庆觉得自己毕生的前程都要断绝,再无路可走。

    他甚至想着要去寻死了。

    直到听闻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公主殿下,竟在陈留白面前自称“奴家”,陈文庆大为震惊,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喝了碗粥,然后就支撑着过来。

    他一双眸子已经深凹了下去,但此刻竟散发出异样的光:“留白,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这些年间,跟随道人上了一座山。”

    “那是什么山?”

    陈留白摇摇头:“我说不出来,莫可名状,不可描述。只知道那山很高,高不可攀;很远,远不可及。”

    陈文庆疑问:“那你怎么下来了?”

    陈留白道:“也许是我尘缘未断,所以要回来一趟。但我下山回家,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登山门。这一点,从未改变。”

    “那山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如果你有机会去的话,你就知道了。”

    陈文庆默然,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但现在,他可能有另外的机会。

    于是做出了决定,双膝一跪,拜倒在地:“请留白教我!”

    陈留白看着他,眼神漠然,问道:“伱不想再读书考功名了?”

    “这些天来,我心若死灰,浑浑噩噩,感觉自己死了,但又活了过来。在生死之间,遇见大恐怖,终于幡然醒悟,故而决意要修道学剑。”

    “你修道学剑,所为何事?要去将公主殿下踩于脚下?”

    “非也,修道明心,学剑护持,更为心头一点意气……我始终是意难平呀!”

    说到最后,潸然泪下。

    陈留白目光一闪:“学剑不易,能否学会,要看你意志资质,失败的话,你就会死,可还要学?”

    陈文庆慨然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

    “好,我来教你!”

    陈留白一指点在他的额头眉心处。

    陈文庆的精神一阵恍惚,下一刻,仰面便倒。

    陈留白将他放到床上,然后走出去,对随行的小厮说陈文庆睡下了,明日醒来,便会回家。

    那小厮不明所以,于是回家禀告老爷陈诚去了。

    陈留白则与大哥交代一声,随后出门,离开陈家集,直往东照坡而来。

    现在的东照坡上,早没了草庐,有的只是一座新建的帐篷。

    公主殿下,就住在里头,四周各处,自有甲士巡逻戒严。

    陈留白身形飘忽,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出现在帐篷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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