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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胜则剑斩诸逆,败则自断残首

    周明当场炸毛:“你做梦!”

    我垫资,你赚钱?

    特娘的,做梦也不带这样的。

    “父皇,他这都不答应,那还是拖出去剁了直接。”周彻无奈摊手。

    周明牙都要咬断了:“你给个具体数字!”

    天子也提醒了一句:“靠谱点。”

    他可不会忘了,这小子上次让自己赏千万两黄金。

    气的天子当场就想赏他两个大比兜~

    “五十万两白银。”周彻道。

    “没有!”周明一口否决:“我没有那么多钱。”

    天子摇头:“你皇兄说没有,那少一些?”

    “不能少。”周彻很坚决,道:“可以这样,父皇派人去他府中抄家。”

    “若是不够五十万两,我给他补全。”

    “若是五十万两有余,儿臣只取五十万两,多余的归父皇所有。”

    这小子有意思,自己吃肉不忘了爹……天子已忍不住笑意,又看向周明:“老五?”

    周明心在滴血:“给!我给!”

    铁炼衣铁炼衣没了。

    钱氏钱氏被一锅端了。

    好不容易拉拢的甄氏被挖墙脚了。

    又输了一口天章剑。

    现在特么的还赔他五十万两。

    这小子,以后真不会把自己老婆都抢走吧?

    想到这,周明后背涌起一股寒意和悔意。

    悔的是他没想到一直苟着的老六这么狠,早知道让其他哥哥们先踩了~

    “老六啊老六。”

    “哥哥我一定要弄死你,不然我睡觉都不安生!”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事到此时,二皇子周汉再度站出:“父皇,邙山盐厂六皇弟建好后,应交由儿臣负责。”

    卧槽!

    众人一听,都大觉离谱。

    原本认为老六开厂让老五掏钱已经很无耻了,结果没想到老二开口直接要了,比老六还无耻。

    周彻也想不通:“凭什么?”

    周汉呵了一声:“邙山紧邻河东,此番郭贼入侵正是在邙山一带。”

    “盐厂若不交由我负责,只怕迟早要便宜了郭贼。”

    周彻乐了:“厂是我开的,我爱便宜谁那是我的事,二皇兄你操心太过了。”

    “再说了,据我所知,邙山脚下有护河骑营在,他们是吃干饭的么?”

    “殿下。”

    周汉身后,一个虬髯大汉站了出来:“骑营自有巡防任务,不可能完全守着您的盐厂。”

    “为稳妥期间,还是将此厂交给二皇子殿下吧。”

    此人,便是骑营中郎将严成。

    “不错,二皇子殿下武烈之名,河东贼亦知,有他在必能保盐厂无恙。”

    “附议!”

    另外两个武人也先后开口。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么大的盐厂,还直接对接雒京,这里面的利润大到只有你不敢想!

    他们都是周汉的人,自然帮着争取。

    大司农卢晃开口了:“陛下,经营盐厂,不是靠武勇便行的。”

    周汉目视卢晃,眼中冷芒闪烁。

    “卢卿所言甚是。”天子颔首:“再而言之,既是老六和甄氏的厂子,便由他自己做主吧,朝廷只收矿钱便是。”

    “另,正如六皇子所言,盐厂毕竟关系到河东大局,护河骑营还是要多加看护。”

    天子发话,无人再敢质疑。

    旋即,他让其余人全数退下,独留周彻在此。

    周彻恭敬俯身:“父皇是有什么事要教儿臣么?”

    天子神情平静:“朕知道你吃了多年蛰伏的亏,如今要起来,必采用非常之手段。”

    “但你记住一点,手段愈激烈,你起来的愈快,触及的利益方便会愈多。”

    “日后面临的阻力便会愈大……换而言之,如果你不缓和一些,将来你的路会比你任何一位皇兄都难走。”

    周彻心头一惊!

    天子看似对他们的争斗毫不过问,实则只怕一切洞悉在心。

    他稍作思索,回道:“缓和则死。”

    天子眼中,光芒一聚。

    接着,他竟然笑着点起头来:“你是聪明的,确实是聪明的,竟然连朕都瞒过了。”

    随后,他问了一句似乎不相关的事:“你知道大夏为何能延续至今么?”

    大夏朝,已传四百余年。

    周彻立即奉上马屁:“自是我朝大祖皇帝英明神武,有远见卓识,历代天子皆英明杰出……”

    “别扯这没用的。”天子挥手打断了他:“原因很简单,每一次争储夺嫡,都得死一大批人。”

    “整个大夏上下,就相当于被清洗了一次。”

    周彻内心当即窝曹!

    这就是你们主动推动皇子相争的缘由?!

    “你出手太晚了。”天子摇头,笑道:“文人、武人、士人、世家豪强,已各有所属。”

    “你以激烈手段争夺、清洗,可这么多人,你哪里洗的动呢?”

    “所以,你这条路,必是越走仇敌越多的。”

    “将来若是有事,谁也保不住你,也不会保你。”

    话说到此,他脸上隐去一切神态,冰冷的像没有任何情感。

    周彻点头:“我明白。”

    “明白还要继续么?”

    “难道因道路艰难,便要裹足不前么?”周彻摇头:“天下多有寒微者,尚不堕其志;彼辈之路何其难行,又何曾停过?”

    “我身为皇子,生来衣食无忧,便已是最大造化,又何来理由因艰难而放弃呢?”

    “前途虽艰,却有九歌作伴。”

    “将来路上,胜则剑斩诸逆,败则自断残首,无非如此。”

    天子眼中,神光再现。

    他转过身,重新打量自己这个儿子。

    稍许,他欣慰点头:“你是颇有意思的,退下去吧。”

    “是。”

    周彻拱手而退时,又道:“父皇,撤了贺长林,能否将廷尉左监的位置给徐岩?”

    “徐岩是谁?”天子蹙眉:“朝廷命官,不是随便谁都能胜任的。”

    “他原本就在廷尉府任左监手下平郎属官。”周彻又道。

    “准了。”

    “谢父皇!”

    大牢之内。

    甄楚河父子关押所在。

    贺长林带着几个心腹走来。

    “甄家主,你受惊了。”

    其人面带和善笑意,手一扬,便有人托起两杯酒水:“来,我特意准备了美酒,给二位压压惊。”

    甄楚河瞥了一眼,神色如常:“足下身为朝廷命官,又身在廷尉府掌法度,也要做这种事么?”

    “我听不懂甄家主什么意思。”贺长林摇头:“我可是一片好心呐。”

    “我呸!”

    甄武是个暴脾气,直接一口唾沫喷了出去:“酒里要是没毒,你先喝个看看!”

    “甄公子可真是性情中人。”贺长林发笑,道:“此酒是他人特意为你父子准备的,我又怎好夺了美意呢?”

    “甄家主,听我一句劝,将酒喝了,走的更舒服一些。”

    “要不然,盗矿是灭族之罪,你还得眼睁睁瞧着你的家人走在前头呢!”

    甄楚河袖一扬:“我死不了,甄氏也灭不了。”

    贺长林嗤笑:“如此大罪,你还担心你死不了?甄家主,你多虑了!”

    “既然我必死无疑,你又何必急着下手?”甄楚河反问道

    贺长林也不理解啊。

    在他看来,甄氏是死定了得。

    但,周明近来已经被周彻搞出阴影来了。

    为了避免周彻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他还是决定把事做的更稳妥一些。

    见父子两始终不配合,贺长林也失去了耐心,袖子一挥:“给我直接灌!”

    “是!”

    他的心腹打开铁牢,一手抓住甄楚河,一手捏着酒杯,就要往他嘴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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