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秘书在门口待了半天,确认今天的人都到齐了,季云也跟着陈秘书进了房间。进屋的时候包爸也已经出来了,旁边还专门留了一个位置给季云。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婿,也是咱们省航运协会的会长,以后大家多多批评指正。”
包爸把季云叫的身边,又朝着在座的几位大佬介绍道。自从林文杰进去之后,季云也已经在协会的推荐下继任了协会会长一职,不过说起来林文杰也算的上是史上就职最短的会长吧。
“季会长嘛,门口已经认识过了,少年英才啊,以后南越航运界就得看季会长的了。”说话的这位是南越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祁东阳。
“老祁,你可别这么说,年轻人还欠缺的很啊,需要大家的帮助,才能不断的成长起来。”
说起来,这位祁厅长也是第一个投靠到包爸这边的人,而且个人也非常有能力,之前就因为对林家的态度被前任领导不喜,厅长干了好几年都没动,包爸来了之后也是大加重用,这才两个月就提了政法委书记,所以这位现在算是包爸的铁杆。
“祁书记您夸奖了,以后还得请您多多帮助。”季云也是从善如流,端起杯子又敬起了酒。
“我看老祁说的也没错,别说南越,就是放眼全国,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小季这个成就的也是不多,而且小季不光是有能力,更是有格局,有担当,家国天下当得起这几个字啊。”
这下都不用包爸示意,季云立马站了起来。
“文省长,您太过奖了,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刚才说话的正是南越二把手,文天都文省长。
“唉,不要过分谦虚,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盛气,前辈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但是我觉得,还是得有适当的骄傲,才能保持一个常胜之心。”
“您说的是,文省长。”大佬讲话,季云也只能称是了,况且人家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显示亲近。
“省长这话说的是啊,我记得有个教授说过这男人三十岁之前不狂,那没什么出息,但是三十岁之后还狂,那更没出息了。”
接话的是一位主管教育卫生口的副省长,几人就算是打开了话匣子,边吃边聊了起来,季云也是在包爸的示意下,给桌上的几位领导敬了酒。
“这话到也有些道理,不过现在这社会状态就是这样,之前就有干部给我抱怨,说什么能干的不如能说的,能说的不如有关系的。
要我说这就是借口,我们前辈早就说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没点这个气性,还干什么事业。您说是不是,包书记?”
这位文省长说完,又把话茬递给了包爸,看起来两人平时应该配合的也挺默契。
不过确实也是,要在别的地方,一二把手起码级别一样,但是在南越,一把手比二把手可是整整高一级,那地位相差是更大,所以一般也没有其他省那些二把手跟一把手搞对立这种情况。
“文省长讲的好啊,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年轻是该活力向上,我们这些老东西还能顶着呢,还没到年轻人深沉的时候。
现在网上不是都说什么,年轻人整顿职场,还有些干部站出来批评,要我说,这就是封建搞复辟,我们當什么时候是个暮气沉沉的样子了。
几十年来抛头颅,洒热血,那个不是年纪轻轻,一腔热血才打出来的新华国,现在有些人,仗着自己资历高年龄老,搞什么所谓的企业文化,把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都训得跟油条子一样,那叫什么样子。”
包爸自己是学院派出身,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所以对目前的这些现状其实也是很不满,尤其是这种所谓的企业文化,一向是深恶痛绝。
年轻人有多不容易,包爸是理解的,不像有些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包爸也是一点一点从底层爬上来的,自己所说的这些,可以说自己都经历过,也正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包爸才更能共情。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包爸就遇到过很多这种事,教授压榨学生,学阀控制上升通道,这些都是包爸最见不到的事,当初当校长的时候,这种教授包爸都打发了好几个。
自己也跟包柠说过,以后工作,要是有领导搞什么企业文化,服从性实验什么的,把酒泼他脸上,他要不服气打断他的腿,也正是这样才养出来包柠这么有性格的姑娘。
“包书记您这话深刻呀,现在国家正提倡干部年轻化,人才年轻化,我们更是要做好表率,让年轻人有活力,才能有想法,咱们国家才能有未来嘛。
对于包书记说的这些现象,我们也是很痛恶,对于这些人,我们更不应该姑息,更加应该严肃处理,我在这里也向包书记跟文省长表个态。
以后我们省委组织部对于干部考核,民主调查也会占到一个很大比例,要真存在包书记说的这种,仗着自己职位高资历老,大搞这种陋习文化的,我让他一步都走不了,不但走不了,我还让他待不住。”等这位省委组织部长说完。
季云也没想到,一句开玩笑的话,聊着聊着,居然已经起了这么大的效果,可以预见,在南越未来一段时间里的干部考核,将会困难很多,也会有很多这种尸位素餐的人被拿下去。
季云这个时候才如此直面的感受到了权利的分量,自己之前看过一位离职县委书记的访谈,这位书记在访谈者说到,一位县委书记的权利有多大,你今天晚上做个梦,明天起来这个梦就能成真这种程度。
而这还只是一位县委书记,现在这张桌上坐着的是南越最高层的一批人,这些人随意聊天聊到的一个话题,最后产生的反应可能就能让好些县委书记丢了帽子。
很多年前,季云还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打工仔,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能坐到这张桌子上。
随意的一开口,可能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但是走了这么久,终于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跟这些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人坐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