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死了,整辆车都是事故受害人!
张枭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今晚发生的一切太梦幻,他感觉浑身冒虚汗。
脚下速度不敢怠慢。口中不断默念往生咒。
“天地慈悲,万法普度,阴魂野鬼速速归,妄生极乐重归尘!”
很快张枭就发现,他不断念咒,但周围形成的符文金印很少,很薄弱,应该是灵魂无法完全跟躯体契合的缘故,身体太虚,道行也大打折扣。
终于瞧见曙光,向阳镇,他找了最近的一间小旅馆,开了一间房。
“二零四。”老板将生锈的钥匙扔在吧台上,继续低头斗地主。
张枭拿起钥匙,转头奔着漆黑的楼梯走去。
一楼很小,只有吧台和一间房,所有客房都在二楼。
拐上二楼,一股凉风袭来,张枭猛地转头,原来是走廊的窗户开着。
他顺手走过去将窗户关死,然后找到自己的房间二零四,正准备打开房门,就听到又滴答滴答的响声。
张枭四下看了看,没有开着门的房间,也就没再理会那声音,有可能是这半宿经历的太多,脑子混乱听错了。
推开门,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
很小的房间,一张床,一个床头柜,电视,空调。
张枭将骨灰坛放下,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听到什么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里。
“滴答!”
“滴答!”
声音很有节奏,一会一声。
张枭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到门缝下面有一束光,他起身披上衣服走出去。
昏黄的灯光下,飕飕的冷风吹过。
那滴答滴答的声音依旧清晰的响着,听不到出处。
却像是铃铛一样,每一下都敲在心坎。
顺着楼梯走到楼下,老板已经躺在里屋睡着了,拖拉机一样的呼噜声在楼梯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推开门,外面柏油马路,寂静空旷没有一辆车。
“滴答、滴答。”
那声音,张枭猛地转头,右侧亮着昏黄的灯光,左右两侧开门,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
“公厕。”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三路紧了紧,低头径直走了进去。
解开裤子,“哗哗~”
眼神瞥向一旁,瞬间一个激灵。
旁边的蹲坑里面有人,拿着手机低头蹲着。
这身形和手机上的斗地主,是老板。
“嗯?”老板!
张枭瞬间凝滞。
刚才下楼,他明显听到里间拖拉机一样的呼噜声,老板不是在屋里?
那坑里的这个是谁?
张枭玩笑似的攀谈:“你们一家子在这住啊?你媳妇的呼噜声可真大。”
“咔。”手机锁屏的声音,隔壁人头也没抬,起身低着头从他身后走出去。
张枭撇了撇嘴,这人的性子还真不咋地,白天住宿也一句话不说,主动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会。
完事,提裤子。
“滴答!”
那声音清晰可见,就像是在耳边响起的。
一阵冷风从后颈吹过。
他缓缓转过头,厕所门口,一道身影蹲在那里,白衣服,长头发。
是个女人!
张枭悄悄拿出一张驱邪咒捏在手中。
女人背对着他面朝墙,蹲在那里,身上湿哒哒的,水滴顺着长发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张枭只感觉头皮都酥酥麻麻的。
“你是人是鬼?”尽管睡意全无,但头脑还不是很清醒,有点沉。
也不知道是休息不好,还是有点感冒。
一时间是人是鬼竟区分不出。
那女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
一张惨白的脸,清秀的五官,期期艾艾的深情,湿漉漉的长发混着泪水贴在脸上。
“我男朋友不见了,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张枭头皮都麻了。
大半夜的,遇到这么个玩意,怪不得刚才那老板溜了。
他抬起手,驱邪咒就要甩出去,那女人感受到危险,身影突然一闪就来到他面前。
赤红的双眼惨白的脸,双手的狠狠捏上他的脖子。
力道极大,张枭手中符咒还不等甩出去就掉落在旁边粪坑里。
女人贪婪吸吮他身上的极阴童子之气。
张枭明显能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抽走,从灵魂深处被剥离的感觉,脑海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下一秒,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砰!”
爆破的声音从胸前传出,面前的女人瞬间一声刺耳的尖叫,鬼影消失。
张枭大口大口喘息,低头去看,胸前是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护身符。
据老爷子说是寺庙求来的。
刚刚灭了那女鬼的就是这个?
他将那东西塞进怀里,触及到肌肤,火热滚烫。
怪不得一个小小鬼魂他都挣脱不开,原来发烧了,快速逃离公厕回到旅馆,没看到老板的影子,屋里的呼噜声依旧。
他回到房间就将门反锁,从背包里掏出两片安乃近吃下去继续睡觉。
马上.将身体恢复过来才是要紧,若是碰到更厉害的鬼魂,怕是胸前这个护身符也不能保他多久。
迷迷糊糊不知又睡了多久,只感觉浑身冒汗,身下湿漉漉的。
他伸手摸了一把,起身去开床头灯。
却在模糊间瞥见手掌上一片殷红。
血!
快速开灯,却不见血红,手掌心白净如初。
刚松下一口气,转身就见身下的床上血红的颜色。
兜头的凉意彻底将睡意驱散,手指掐诀。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万法归一,给我破!”
一道金光从指间划过,床上血红的颜色眨眼消失。
一道虚影从床上嗖的飞出,虚虚实实一张脸。
是厕所看见的女子。
“呵呵呵~来呀!”
怪异的笑声渐行渐远,那女子的影子也从缝隙溜走。
张枭抹了一把因退烧发出的冷汗。
道术恢复了一点,但不多。
天还没亮,他在门口和窗户上都贴了辟邪符,这才重新睡下。
“哎,醒醒!”
“哎哎,醒醒!”
张枭揉了揉沉重的眼皮,睁开眼,就看见旅馆老板站在面前。
“唔,你怎么到我房间来了?”
老板嗤笑,手指着周围:“你这人真有意思,花钱开房不睡,跑公厕里面睡觉来。”
张枭脑袋像是被人重锤,猛地看向四周。
这可不就是公厕里那女人背对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