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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活活吓死,刑天让柱(5.2k二合一)

    咕噜……咕噜……咕噜……

    万籁俱寂当中,血肉蠕动的声音响起来。

    且看那金鹏少帝的尸首开始膨胀,血肉好似增殖一般,向着周边疯狂蔓延!

    仅一瞬间,便从那血肉模糊的人形,恢复了原本的金鹏之身。

    方圆万丈,无比庞大,无比巍峨。

    只不过此时此刻,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儿气息。

    ——金翅大鹏本体,本就并非人类,先前幻化成人形,只不过是因为他要施展那尚未完全掌控的金鹏搏天术·戮生时,需要无穷庞大的力量与精神。

    而类人的形态,自身力量消耗最少,可让更多力量都用来施展金鹏搏天术而已。

    但如今,当金鹏少帝彻底身死道消以后,自然再也无法维持人形,恢复成了原本的姿态。

    万丈的金鹏真身,浑身上下那金黄的羽毛早已黯淡,浑身上下布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伤痕——都是先前他癫狂之下,自残而来。

    金鹏尸骸,静静地躺在哪里,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一时间,太极池上,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刑天小天主未曾说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脸上表情,僵硬如冰。

    “这……怎么可能……”

    作为金鹏少帝的至交好友,他是无比清楚的,金鹏少帝的“绝圣弃智界”究竟是多么可怕。

    可以说,在那绝圣弃智界中,金鹏少帝便拥有三位合道境的可怕助力!

    这对于在场诸多天尊境的天骄来说,几乎是降维一般的可怕打击!

    刑天小天主从没有想过,金鹏少帝会栽在一个通天境的短生种手里!

    良久的寂静和沉默以后,海潮翻涌沸腾的喧嚷声,方才响彻云天!

    人道这边,又惊又喜!

    “妈耶!我没看错吧!这家伙真是那金翅大鹏一脉的少帝?就这样死了?!”有人难以置信。

    “虽然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会有错,就是他!”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哈!这些天品古族向来飞扬跋扈傲气凌人,每次苏醒都不晓得要荼害多少苍生百姓,如今终于是遭了报应啊!”有人哈哈大笑,心头畅快!

    “……”

    而那须弥和尚和天羽子对视一眼,也是看出对方眼中那惊愕之色。

    烘铸更是瞪了一眼那刑天小天主,冷笑道:“无头鬼,刚刚你说什么来着?咱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来听听?”

    唯有虞幼鱼和神猴悟心,脸上平静,好似早已料到这般场面了那样。

    ——神猴悟心虽然仅仅是第二次见余琛,但神猴一脉特有的火眼金睛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经过易容,但余琛正是当初那桃山之上,被六耳长老称为“尊上”的古老存在,掌管阴司冥府,地狱之主!

    所以他从未担忧过,余琛和金鹏少帝的战斗会出现除了“余琛胜利”以外的第二种可能。

    甚至在这位神猴嫡血看来,余琛这般行为无异于是纯粹地戏耍金鹏少帝。就跟那绝世大能伪装成乞丐游戏人间一样。

    而虞幼鱼呢?

    当听闻那“绝圣弃智界”的规则以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绝圣弃智界的规则是将敌我双方曾击败杀死的存在演化化作,化作助力。

    那么……余琛击败过哪些人?

    都不必说前世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了,就余琛这段时间凭借阎魔圣令“惹是生非”,死在他手底下的就是整个血蚺凶家,烛龙老祖,合道罗汉,还有……古仙勾胤。

    ——那被镇压在摩柯圣寺的古仙勾胤,虽然被摩柯佛打得无比凄惨,但最后结束了他的性命的,正是余琛。

    所以金鹏少帝想倚靠那绝圣弃智界来对抗余琛,纯粹就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

    总而言之,一时间,人道阵营,欢呼雀跃,振奋人心!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世间的欢喜,总是不变。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愁,愤怒,痛苦。

    比如那无比庞大的古族一脉中,像神猴悟心那般亲近人道还有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古族,尚且还好。

    这些种族,只认自己的种族,从未将“太古种族归为一脉”,因此哪怕金鹏少帝被一短生种杀了,那也不过是一场热闹罢了。

    但对于金鹏一脉,刑天一脉,九命金蟾一脉为首的,无比敌视人道,无比敌视短生种,报团做恶的“极派”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一尊尊形态各异的狰狞古族嫡血,望着金鹏少帝的尸首,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不,不可能……假的……这是假的……这不可能是少帝冕下!”巍峨庞大的石头巨人,无法相信。

    “那短生种一个通天中品而已,凭什么能打杀少帝冕下!一定有问题,有大问题!”人头鸟身的狰狞怪鸟,目光闪烁。

    “报仇!为少帝冕下报仇!”剩下的金翅大鹏血脉族人,滔天怒吼!

    “……”

    而刑天小天主,望着金鹏少帝的尸首,沉默不语。

    对于先前烘铸的挑衅,他也充耳未闻。

    目光只是死死落在金鹏少帝尸首之上,眉头紧皱,好似发现了什么那样。

    而随着双方阵营的情绪宣泄地差不多了。

    冷静下来以后,一些无法被忽略的细节,也……被发现出来。

    其中一位中立的古族嫡血,望着金鹏少帝的尸首,突然皱眉开口:“不……不太对……金鹏少帝不是被人杀死……”

    他这么一说,声音不大,但却让诸多目光,齐齐看过来,纷纷愣住。

    经这一声提醒,众人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儿。

    ——且看那金鹏少帝的尸首,虽然伤痕遍布,密密麻麻,血肉模糊,看起来吓人得紧。

    但仔细一看,大伙儿却是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那些伤势,顶多算是皮外伤而已,而且看其伤势形状和走向,不像外伤,更像是自残。

    除此以外,念头在金鹏少帝的尸首上扫过以后,他们发现这位金鹏嫡血的尸首虽然气血衰败,虚弱至极,但……没有致死的伤势。

    再结合金鹏少帝从天而坠下来时,其实还活着,只不过是在坠落以后,方才生机断绝。

    还有脸上惊骇欲绝的神色。

    一个荒唐而天方夜谭的猜测,浮现心头。

    “——少帝……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这话一出,又是让整個太极池,陷入死寂!

    哪怕人道的诸多生灵,都只感觉……头皮发炸!

    什么鬼东西,能把堂堂天品古族生生吓死?

    什么大恐怖,能让堂堂天尊少帝惊骇欲绝而亡?

    正当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正是余琛,衣袂飘飘,毫发无伤,从容不迫,落在地上。

    烘铸怔怔开口,“小兄弟,这金鹏畜生……是被你所杀?”

    余琛当即摇头:“我还没来得及杀他,这畜生便生生吓死了,极派天品古族……也太脆弱了些。”

    ——这话要是能被金鹏少帝听到,怕是地气得活过来!

    脆弱?!

    见了那真正的恐怖的古仙之影,别说天尊,哪怕就是合道大能,恐怕也得生生骇毙!

    而余琛的一番话,更是让在场满座哗然!

    看向余琛的神色,充满了浓浓的惊惧。

    ——不仅古族,人道也是如此。

    尽管尊敬,尽管崇拜,但同样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烘道友,你便上去吧。”余琛指着金行天柱,开口道,“虽然那先天神髓,我势在必得,但神髓成熟之时,天柱之上能沐浴更多的造化之气,也是一场好处。”

    烘铸听了,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是小兄弟你胜了那金鹏畜生,那金行天柱,理应由你占据。”

    “你莫担忧,我自有一柱之位。”余琛摇头:“烘道友,请吧。”

    话音落下,尽管他说话没有任何一点儿命令的语气,但却因为俨然在目的金鹏尸首,余琛的每一句话,都被赋予了别样的重量。

    烘铸甚至……不敢拒绝!

    一拱手:“多谢小兄弟!”

    然后方才一跃而上,落在那金行天柱之上。

    余琛摆了摆手,开口道:“我也有一事,需请烘道友帮忙。”

    烘铸一愣,“小兄弟请讲。”

    “御剑山里,我有两位故人,入门不久,到时还烘道友照顾一番。”余琛开口。

    “哦?”烘铸面具惊喜之色,“请问小兄弟这两位故人姓甚名谁?”

    “秦泷。”余琛也不卖关子,开口便道,“还有……周秀。”

    听到秦泷的名字时,烘铸一愣,好似认识,露出爽快之色,好似正准备拍胸脯保证。

    但听到“周秀”之名,他的表情一瞬间僵硬,变成了苦笑。

    余琛一愣,“烘道友,可是不方便?”

    “倒也不是不方便……”

    烘铸苦笑摇头,开口道:“那秦泷师弟,咱早认识,也一直照拂着他;但周师弟……恕咱直言……怕是不需要咱照顾了……

    他一入门,其剑道天资惊为天人,远超吾等,甚至惊动了沉睡的祖师,被带去清修去了,特别是因为当初灵剑山的事儿,如今他哪怕下山一趟,身边都有一位合道境老祖跟着……”

    余琛听罢,眨了眨眼。

    ——看来周秀在御剑山混的不错啊!

    “但小兄弟放心,既然小兄弟说了,那秦师弟和周师弟的事儿,往后就是咱的事儿——咱还活着,他们就受不了一点儿委屈!”烘铸摆了摆手,保证道。

    余琛也是拱手,“如此便好。”

    尘埃落定,又是一番插曲过后,太极池上,大伙儿并没有放松下来。

    双目都盯着余琛。

    ——因为他说过,先天神髓他势在必得,但却又将金行天柱的位置让给了烘铸。

    那么,剩下的四柱中,他一定还会争夺一柱。

    神猴悟心的木行天柱,首先排除,因为这神猴嫡血先前让给他,他都不要。

    那就只剩下了天羽子,须弥和尚,还有……

    “刑天小天主?”

    余琛抬起头,看向土行天柱之上的无头魔神,开口道:“——下来。”

    没有声色俱厉,没有气势汹汹,也没有任何威胁的话语。

    语气平静,不紧不慢,就好似在吩咐下人烧水煮饭那般。

    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他敢说这种话,大伙儿只会觉得他在找死。

    但现在,金鹏少帝前车之鉴,余琛的话,充满了可怕的分量。

    而这话一出,刑天小天主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

    ——何曾有过谁,敢如此对他说话,敢抢夺他的天柱之位?

    恐怖的怒火,从心头升起!

    而那古族阵营中,那些以三大脉为首的“极派”古族,同样怒目圆睁!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拼了,跟他拼了!”

    “该死的短生种!”

    “……”

    刑天小天主深吸一口气,目光危险,“倘若,吾说不呢?”

    余琛看了他一看,又看了背后那尚为冰冷的金鹏少帝一眼,咧嘴一笑:“——我便亲自让你下来。”

    其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善。

    一时间,整个太极池,剑拔弩张!

    “极派”的诸多古族,爪牙狰狞!

    人道这边,也是蓄势待发!

    好似只要余琛同刑天小天主一动手,便会演变成一场恐怖的混战!

    余琛看着刑天小天主,一言不发。

    ——对于这古族中“极派”三大脉之一的刑天一脉,余琛毫无好感。

    因为从那穷奇少尊的招供中,他知晓无论是金鹏少帝,还是刑天小天主,亦或是那九命金蟾的嫡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穷奇一脉如此嚣张,正是有他们的撑腰!

    每一次苏醒,三大脉都会屠戮无数生灵,手中血债累累。

    所以,余琛对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客气。

    他甚至还有那么些许期待。

    期待这刑天小天主怒而出手,然后将他打个满地找牙!

    ——以穷奇少尊的供述,向来霸道异常的刑天小天主,有极大的概率受不了这般侮辱。

    但这一次,他似乎失算了。

    良久的心里挣扎以后,刑天小天主突然气息一泄,从那土行天柱上一跃而下,“少帝不是伱的对手,吾多半也不是,这土行天柱,便让给你了。”

    说罢,一挥手,带着古族中的极派族人,大概三万头极度仇视人道的古族嫡血,转身就走。

    那些凶狠异常的极派古族,愤怒异常,但却也不敢违背刑天小天主之命,跟着走了。

    浩瀚如海潮一般的茫茫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中。好似标志着昆仑天山极派古族的……彻底溃败和认输。

    刑天小天主,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在风雪中一直前行,走了很久。

    方才在一道隐秘的虚空法门之前,停了下来。

    他让最多极派古族,在周遭安营扎寨,自个儿则踏入门扉当中中。

    从外看来,门扉不大,但穿越过后,豁然开朗,显然是施加了那芥子化须弥的神通。

    洞府其中,好似一方偌大的小千世界,厚土无垠,天穹高远,黄沙漫漫,无穷无尽。

    黄沙当中,一尊巍峨粗犷的黄石宫殿,矗立在大漠之间。

    看那粗粝的风格,应当正是刑天一脉的行宫兼航行法器。

    小天主走进大殿里,却见大殿之上,早有一位道人模样的身影等候。

    这道人不高,只达小天主腰腹之间,浑身长满了肉疙瘩,看起来狰狞恶心。特别是那脑袋,嘴巴无比宽阔,两只眼睛很鼓,下颚也极为膨胀,丑陋异常。

    但那些肉疙瘩,又是金黄之色,散发着美丽而的光芒。

    丑陋,美丽,两者并存。

    让他看起来极为怪异。

    见了小天主,这丑道人先是行礼,然后掏出一枚玉镯,交给小天主,开口道:“冕下,这药共五万余枚,乃是吾等和少爷日夜不停炼制,一人吞服一枚即可,效用可维持至少十日。”

    小天主接过手镯,念头往其中一探,发现这芥子镯中都是那一枚枚圆滚滚的血肉疙瘩,和那丑道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让他眉头直皱,犯恶心。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晓,这是……不可或缺之物。

    接过手镯,点了点头。

    那丑道人眼珠子咕噜一转,接着道:“听闻少帝陨落,小天主冕下也在太极池吃了亏?”

    刑天小天主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那股恐怖威压,一瞬间让丑道人瑟瑟发抖!

    啪啪啪扇自个儿耳光。

    “小的该死!小的嘴贱!不该问!真不该问!”

    “行了,别做戏给吾看。”刑天小天主哼了声,道:“你们金蟾一脉的那副作态,吾还不清楚?”

    那丑道人立刻换了一副颜色,谄媚道:“少主这不是关心您和少帝冕下吗?这才让小的问一问。”

    “少帝的陨落,实属预料之外。”刑天小天主叹了口气:“但没了他,也不影响,该做的,还是要做。”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至于吾,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些短生种……蹦跶不了多少时日了。倒是你,回去告诉金蟾,让他加快进度的同时,一定确保……万无一失!”

    那丑道人连连点头,离去了。

    而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刑天小天主方才带着手镯,走出洞天,他来到数万极派古族血脉之前,将那手镯中的“药”,一一分发下去,让每一位古族,都保存下来,适时吞服。

    与此同时,在天山内域,一个个无比偏僻的角落。

    某种无人可知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且看一道道浑身被袍子笼罩的身影,穿梭在狂暴的风雪之间。

    他们在一个个犄角旮旯停下,从怀中取出一枚枚人头大小的金红丹丸,深深埋进厚厚的雪层当中,然后乘风而去,消失在风雪里。

    与此同时,天山昆仑的气温,竟史无前例地开始缓缓上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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