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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伺候,福分

    打铁,掌厨,如此循环反复,每天瞅着技艺进度往上蹭蹭涨,白启内心无比充实。

    【技艺:打铁(小成)】

    【进度:47/800】

    【效用:精雕细琢,锋芒初露】

    ……

    【技艺:掌厨(小成)】

    【进度:14/800】

    【效用:色香味俱全,可称为佳肴】

    ……

    “瓦岗村真是个好地方,这才半月不到,就让我有种家的感觉了。”

    白启嘴角微微上扬,右臂筋肉奋张发劲,一锤又一锤砸在磨盘大小的沉水铜上,敲得哐哐作响。

    他这些天,吃的是精怪灵物,打的是珍稀好料。

    闲着无聊就与何敬丰、祝灵儿上山狩猎,顺便剿一剿流窜的赤眉贼,刷下各门武功。

    舒坦啊!

    白启浑身气血膨胀,单手握着百来斤大锤,耍着玩也似,震落沉水铜表面剥离的焦黑杂质。

    “我入匠行好些年,头一回见到越打铁越乐呵的主儿。”

    旁边打下手的辉叔表情复杂,心想道:

    “黎师傅不收其为徒,委实太可惜了。这份对于打铁的痴迷热爱,简直是天生的大匠苗子!”

    千锤百炼铸兵造器,乃是极为累人的活计,不仅受着融金炼铁的高温酷热,还得忍受抡锤的枯燥,以及耳边叮叮当当没个消停的嘈杂。

    试问天底下的正常人,有谁会喜欢吃苦?

    可从这位白小哥儿的眼中,辉叔切实看到一种装不出来的酣畅快意,仿佛酒鬼饮琼浆,老饕吃御宴的享受乐趣。

    “每天打铁,嘴都笑歪,这种人不是匠行奇才,谁才是?!”

    进到火窑做工最长久的铁匠辉叔,深深感叹于黎师傅的定力。

    换成他见到这么一颗好苗子,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比自家儿子还心疼。

    话说回来,黎师傅这几天人呢?

    “羊伯,白哥他对自己也忒狠了!”

    每天准时被拖到大刑窑受折磨的何敬丰,摇摇头:

    “都道世间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白哥又是打渔、又是打铁,怎么越吃苦越来劲。”

    原本自诩从天水府而来,开阔过眼界的羊伯,眼中闪过钦佩之色,由衷道:

    “老爷曾说,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位白七郎出身微末,历经风霜,却能甘之如饴,实在令我肃然起敬。

    有徒如此,其师必定也非常人!”

    黑河县的许多人,都因为白启是宁海禅的徒弟,从而高看一眼。

    唯独不曾见过宁海禅本尊的羊伯,因为白启的种种表现,心里开始改观,觉得那座通文馆兴许当真不凡。

    “痛快!”

    敲完一千下,白启放下大锤,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心满意足:

    “辉叔,今天我就到这儿了,剩下的,交给你。”

    他像积年的老匠人捞起水瓢,一顿咕咚咕咚的狂饮,再拿着汗巾胡乱擦拭,好几日的打铁锻钢,筋骨似乎更加结实,绽出分明的精悍线条。

    任谁瞅上两眼,都得赞一声“好皮肉”。

    “白兄弟,今天就不留你了,火窑拢共养着几头灵羊、灵狍子,都宰杀干净。”

    陆十平面露苦相,自家师傅出门之前,说要好好招待白启,结果就此不见踪影。

    等不回黎远,这位陆窑头儿只能继续管饭,可一头灵羊就够吃两顿。

    连番几日,火窑的兽栏已经空空荡荡,连根毛都没剩下。

    “还未谢过陆窑头儿的盛情款待,我正打算从渡口坐船归返黑河县,叨扰这么久的时日,也该赶着年前回家。”

    把“打铁”、“掌厨”两门技艺肝到小成,白启见好就收,后续进度再想涨动,便不是几头精怪、几块好料所能解决了。

    陆十平也未过多挽留,只是遗憾自个儿师傅眼界太高,连白兄弟这种打铁奇才都能做到熟视无睹。

    “有空再来瓦岗村,我对白兄弟你上次所说的镇窑形制颇为好奇,等赶完祝家的单子,我便把青花窑推倒再建,务必争一争御用官造的名头!”

    白启欣然颔首:

    “明年开春之后,我必定造访。”

    他还想着叫上宋其英,掺和柴市、火窑的买卖,再做大做强,开辟一条商路。

    ……

    ……

    客栈的地字号厢房,何敬丰眉头紧锁,踢开祝守让那块绊脚石,却未能请动黎师傅出手,大兄交托的差事,始终没办成。

    这让何家长房的七少爷很犯愁:

    “眼瞅着年后在即,纵使以大匠的手艺,打出堪用的法器粗胚,也得两月左右。万一耽误大兄参加道试,可就惨了。”

    羊伯在旁出谋划策:

    “黎师傅人都没影儿,想令他松口,不容易。七少爷不妨从别处入手,比如,你的那位白哥。”

    何敬丰眼睛一亮:

    “言之有理,白哥打铁如此刻苦,正讨黎远的欢心。如果他帮我美言几句,此事八成妥了。”

    羊伯献计被采纳,沧桑老脸浮现笑意:

    “打动一位大匠何其难,但以七少爷与白小哥儿的交情,笼络他开一次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敬丰连连点头,当即就让羊伯请白启晚上吃酒。

    但没想到后者速去速回,神色尴尬道:

    “白小哥儿跟祝家二小姐有约了。”

    何敬丰大为惊讶,满脸写着不敢置信,要知道,这些天那個祝灵儿屡屡凑到跟前,白启都是不假辞色,从未理睬。

    “枉我还以为白哥非同俗流,没把女色放在眼里。”

    羊伯双手插在袖里,低头道:

    “依我看,是因为祝二小姐弄来一头灵麋,白七郎他不止痴迷打铁,看到精怪血肉也手痒难耐得很,下厨热情高涨。”

    “原来是这样。”

    何敬丰这才恢复正常神色,大大松了一口气,直接命羊伯取笔墨纸砚:

    “我何家光数百人的大庄子就有七八座,豢养的精怪灵物也不少。

    让爹多送一些,也算给我在黑河县办事增加经费了。

    只要白兄他不是贪图美色,其余的,本少爷都能解决!”

    毕竟祝灵儿是女儿身,真要争抢白启其人,她占大便宜。

    羊伯眼角抽动,心下腹诽道:

    “黑河县的一介打渔人,竟能让义海郡两大家轮流伺候,这是啥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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