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偷盗者
“这水……竟然还有人喝得下么？”
陈业看到西江下游的水，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个念头。
按理来说，只要是个脑回路比较正常的玩家，看到这样的水质……
应该都知道是不能喝的吧？
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然而，陈业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西江下游的水质正在变得不断污浊。
以气运之瞳观之，淡淡的黑雾不断汹涌，好像越来越浓郁。江河中央对应的那只怪眼，显露而出的气运光环，乃是一片永无止境的深渊，正在不断地下坠……
“情况正在变得严重。”
陈业微微皱眉，眼前所展露出的气运光环，跟那三个倒霉的萌新诸多相似之处。
好像朝着某個万劫不复的深坑滑落而去……
结合下游的江景来看，这里的水质可能逐渐变得严重。
如果是昨天晚上，那可能情况还没那么严重。天黑时，玩家看不清水里的情况，一不小心喝了下去。旁边还有队友围观目睹了惨状的发生，自然就成为了论坛里的情报。
西江下游的江边小路，再也没有花团锦簇的主干道，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唯有高达一米左右的铁栏杆封住了道路。从这里可以看出，下游并不在海王子嗣的管辖范围之内。
仅是十米之隔，景象却是天差地别！
“那只湖中心的怪眼，跟那三个进入蛋糕店的倒霉蛋，头上出现的光环有些相似。”
“不知道西江跟蛋糕店是不是有关系……”
“如果有的话，那情况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在《诡异纪元》中，有一些诡非但具有固定的领域，而且还能不断扩散，辐射周边区域。
很快，这些区域将会成为禁区，普通玩家进去几乎是必死无疑！
禁区已经不能用高级副本来形容，感觉完全是为最顶尖的玩家所准备的。
为后期的玩家增添了具备挑战性和可玩性的地狱级副本。
然而，游戏降临现实，这地狱级副本可就不好玩了！
那是要真的成为地狱！
但好在……西江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陈业时刻注意着自己头上的气运光环，发现光环颜色并没有改变。
说明只要不贸然作死，不去喝下游的水，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反正现在还是新手期，应该不至于立刻来这么高难度的副本。”
陈业沉吟片刻，四下张望一番，发现附近并没有其他的身影。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唢呐，望着江景，忍不住吹奏一曲。
刺耳难听的曲调，搭配着诡异的下游景象，竟然还有一股莫名的契合感！
【诡异值+80！】
【诡异值+80！】
就连诡异值上涨的幅度，都会之而变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曲调十分符合意境的缘故！
忽然间，水池旁边的怪眼顿时遁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好像连怪眼都受不了这难听的音乐……
“有这么难听么？”
陈业心中无语，自己的唢呐连怪物都能吓跑，还好没有在街头演奏啊！
否则……怕是分分钟要被打的！
不过。
陈业发现在下游的江边练习唢呐，好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诡异值的增长速度比西宁小巷要快多了！
“原来如此。”
“符合意境的歌曲，也是乐师的一种表现。”
“一个优秀的乐师，对乐曲的操控能力需要炉火纯青，能自由调动听众的情感，自然需要去迎合各种各样的情景意象。”
“呃……我吹的唢呐，好像莫名跟这里的场景还是挺搭配的。”
陈业想明白了在这里吹奏，诡异值上涨速度能得以提升的原因。
不过，这还并非极限成长速度。
他用更加进阶的姿态，一边用【流浪者】的步伐四处转悠漫步，一边吹奏唢呐，练习曲目。
很快。
诡异值的上涨幅度达到了一百！
整整小半天的时间下来，陈业依靠着双重扮演法，获得了五百点诡异值！
到了中午。
感到有些口渴、饥饿……
陈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炒栗子，细细咀嚼吞入腹中，立刻感到一股暖流再次流淌四肢，疲惫感瞬间消散。
他很慢很慢地享受着糖炒栗子弥漫于舌尖的味道，毕竟这是今天一顿的伙食。
初期阶段，陈业抱着能省则省的心态，没有挥霍太多的资源。
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能享受一顿安全而美味的美食，都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
到了中午时分，附近陆续出现了几道人影。
西江的人流量多了起来。
哪怕是靠近下游的区域，也有其他存在出没的痕迹。
陈业没有继续练习唢呐，生怕自己的阴乐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招惹了过来，亦或是打扰到某些暴躁老哥欣赏江景的雅兴……
他退回至上游，走到湖边，用之前在杂货店里买的水桶打了一盆水。
“没有问题。”
饮用之前，陈业再用气运之瞳仔细观察一番，确定水质安全，随后一口饮下。
清凉的江水带着沁人心脾之意，顿时扫去了正午时分的炎热。
陈业拎着整一桶的水，穿过了西江公园的大门，准备沿原途返回……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少女，突然从不远处的绿化带萌阴处窜了出来，跑到陈业的面前。
那少女看起来十四岁左右，身材纤细瘦弱，穿着单薄而样式老旧的短袖衣衫，亚麻色长裤下端略微破损，露出了用食指和拇指就能轻轻扣住的细小脚踝。她没有穿鞋，双脚沾满黑色的泥泞，左脚脚踝处系着一根小红绳。
陈业微微愣住，他以气运之瞳，观察到少女四周笼罩着灰雾，好像一只迷失的羔羊，失去了方向。灰雾中，隐约中有一点紫芒乍现，但紫芒非常微弱，弱到几乎快要看不到了……
“这个气运光环并没有危险。”
陈业心里判断。
“那个……你能分点水给我么？”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陈业手里的水桶，黑色瞳孔显露出渴望之色，仿佛饥渴了七天七夜，但却喝不到瓶中水的乌鸦。
陈业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看着她这身落魄的心头，心里暗道：
“可能也是一个流浪者吧？”
毕竟，少女的行头跟乞丐没什么区别，甚至比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流浪者】还惨……
连鞋都没有！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同为【流浪者】，需要互相帮助。
陈业想了想，随后从水桶里取出一盆水，递给少女：“我可以分你一点。”
“谢谢！谢谢！谢谢！”
少女连忙道了三声谢，迫不及待接过水瓢，一饮而尽。
“活过来了！”
她满足地擦了擦嘴角，发出一阵意犹未尽的长叹，仿佛陈业的水是这个世界上最鲜甜的琼浆玉露。
“我叫沈梦，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只是……我暂时没有钱……”
“但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用全力帮你去做。”
沈梦神情真挚地说道。
“不用客气。”
陈业笑了笑，随后拿着水桶离开，仿佛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看着陈业离开的背影……沈梦双眼露出了感激之色，呢喃道：
“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啊！”
“只不过，我的职业为什么是【偷盗者】呢？”
“盗贼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结果却被一个好人给救了……唉……妈妈明明从小教育过我，不能做坏人的。”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不然，【偷盗者】的规则里应该也不会有这么一条特殊的规定——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
“但好像暂时也没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