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发生在博浪沙的战斗,其波及范围之广,牵扯人物之多,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这件事情本是一场针对始皇帝的刺杀行动,却意外的牵扯出了司徒经略为徒弟报仇一事。
而且武当、凌霄城、西方教的三位青年才俊也卷了进来。有张良连破三境,有冲虚千里借剑。
不管是李观复、林道生,还是那个自称是赵政的中年男子,其身份都及其不简单。
而这千里借剑一事,惊动了龙虎山那位久不问世事的老天师。更有十大剑仙的之首的张道名,跨越千里前去阻拦。
张道名以自身强大的实力为基础,将上清景震剑压制在半空之中,使其不能前进分毫。
此时的战场之上,禄伯受到致命一击,被震飞出去数十米。就在刚才,他故意扔掉手中之剑,以血肉之躯硬结这致命一击。
他挣扎着起身,怒视着司徒经略说道:“此剑与你有些渊源,老夫不愿持此剑与你对战。你救我一命,我接你一招,也算是还了大半,剩下的一半,等打完之后再说。”
他紧握双拳,朝着司徒经略冲去。司徒经略见他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心中大为震惊。
可禄伯以剑法冠绝天下,虽也习得些许拳法,但却算不得顶尖。若是与普通的江湖高手对敌,自是无往而不利。
但他面对的,是半步逍遥的司徒经略,况且他还有伤在身,战力自是大打折扣。
看着他一次次上前,又一次次的被击飞出去,张良心如刀绞,福伯和禄伯,就如同他的亲人一般。
照目前的情况,若是没有人能阻止司徒经略,那禄伯性命堪忧,他们这一行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就在禄伯性命堪忧之时,一柄飞剑飞驰而至,正是上清景震剑不远千里而来。
此剑飞落在禄伯面前,强大的剑意瞬间笼罩在战场之上,与司徒经略的剑意分庭抗礼。
禄伯出身武当,自然认得此剑,冲着南方高喊一声,说道:“多谢师兄借剑。”
他走上前,对上清景震剑深深一躬,说道:“晚辈诸葛景行,多谢武当先祖庇佑。”
他清楚的知道,师兄虽然修为不低,却也难以请出这样的神物,唯有历代先祖的英灵,加上武当的气运,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手持着上清景震剑,一扫刚才的颓势,实力相比刚才,明显更上了一层。
司徒经略见此情景,大为震惊,他虽是武夫,但也算半个玄门中人。这柄玄门的至尊之剑,他当然知道。
但百余年来,能执此剑者,只有玄门祖师老子。如今诸葛景行,居然能手持玄门至宝,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转瞬之间他又似乎明白了,说道:“冲虚以武当山的百年气运为引,请出上清景震剑前来救你,当真是兄弟情深。”
禄伯说道:“昔日你救我一命,我赤手空拳硬接你一招。也算是偿还你昔日的恩情。接下来,便是生死之战,请司徒兄出剑。”
司徒经略冷哼一声,说道:“老夫也想见识见识,这玄门第一神器的威力。”
禄伯并未说话,只是将上清景震剑抛向空中。然后他以内力加持,使自己悬停在空中。
他刚刚被司徒经略重创,已经跌落至万象境,无法证得长生。
可随着上清景震剑的到来,使得他刚刚受损的经脉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他凌空一步踏出,再入长生。
再前进半步,已经隐隐能与司徒经略相抗衡。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神兵利器自然会使人人的实力有所提升,但从万象境一步踏入长生,再半步,已近逍遥之境。这样的提升,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进入逍遥之境,便可被称为剑仙。而半步逍遥,已近算是剑仙之下无敌的存在。
而这神兵利器,明明已经被剑仙张道名拦住,又是如何奇迹般的来到这里。
以张道明的实力,虽然未必可以讲上清景震剑降服,但拖延些许时间,待禄伯身死之后再放它离去,还是能够办到的。
能办到却又失了手,如果不是张道名临时改变主意,便是有人横插一杠。
而能拦住剑仙者,绝非泛泛之辈。
话说张道名以内力逼退神剑,却见远处的山巅之上,一股强大的剑气在慢慢逼近。
张道名双脚踏在剑上,左手制住上清景震剑,右手指着那人说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只见一道白光掠过,一位白发老者凌空站立,身后背着一个空剑匣,剑匣之上挂着一只酒葫芦。腰间别着半只短笛,酒葫芦衣裳破破烂烂,穿着一只草鞋,鞋上满是泥土。
“老夫久不在江湖,听闻这江湖之上出了几位剑仙,可依老夫来看,如今的玄门之中,尽是一帮庸才、蠢才。”
张道名听他如此说,心中大怒。现在的玄门背靠朝廷这颗大树,门中更是人才辈出,如何在此人眼中,竟然都变成了庸才、蠢才。
张道名虽然心中恼怒,但他毕竟是礼仪教化之人,知书达礼之辈。且身为十大剑仙之首,加上多年的权谋洗礼,是他不似其他修行之人一般纯真。
这或许也是他步入逍遥境多年,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的原因。胸有城府之人,又如何能真正的逍遥。
历来玄门之人,都主张清静无为,掺杂了太多的恩怨,自然会误了修行。
张道名一脚踏出,也如老者一般悬在空中,他这并不是炫技,而是要向老者证明,玄门之中,也有真正的得到之人。
他面对着老者,自信的说道:“前辈有如此境界,自然不是籍籍无名的江湖之客。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一十二岁能搬山,
剑气纵横逍遥天。
二十五岁世无敌。
春秋圣人我为先。
老者悠悠的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对张道名的不屑,是啊,当年老者成名之时,张道名还只是初入山门。
“前辈是.........春秋十圣之一的剑圣裴之信?当年独立城头,一剑破三千?就是前辈的杰作吧?”
老者欣慰的笑道:“老夫当年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个小辈还能记得如此清楚。老夫也算是玄门中人,不想与你为仇。”
说着老者便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扔给张道名,并说道:“老夫欠龙虎山的自然会还,日后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老夫绝不推辞。只是这一次,给老夫个面子,退去吧。”
张道名自从东海之战之后,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公里未必能比得上这位成名已久的老剑仙。
而且裴之信好言相劝,自己若是再固执己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张道名拱手说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晚辈自然是不敢违抗,若是前辈有闲暇,请回龙虎山一游。”
裴之信从出山到显名,已经二十年未回龙虎山,不是他不愿,也不是龙虎山不让,而是他心中有愧。
龙虎山对自己不遗余力的培养,换来的却是他在江湖之上的扬名立万。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怪老头,也在他跌落天人之境后,也悄然而逝。
他这一生,不负天下,不负昌平君,却唯独负了那个为自己倾尽一生的老者。
裴之信并未说话,只是朝着张道名摆了摆手。张道名识趣的踏剑而去。
当今世上,能让剑仙玄门剑仙退走的人,也只有这位名震天下的老剑仙了。
而裴之信之所以来此,是听闻这在玄门之外,出了一位一日破三境的奇人。
面对这样一位奇人,特立独行一辈子的老剑仙,也动了惜才之心。
老剑仙拿起背后的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喝个干净。然后伸出双指,封住气海,锁住周身要穴。
气海是修行者力量的源泉,周身的穴道被封,一身的武学也就无从施展。
此时的老剑仙,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老者一样,跌跌撞撞的朝着前方走去。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老东西,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