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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灵降

    “诸位且慢,在下还有一事需要在座各位帮个小忙,黄泉海中危机重重,请你们把自身的功法,兵器以及各类丹药交予我灵降宫保管,待一月之期截至,自然会交还给大家。”

    不愧是名门大派,就连抢劫的行当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明明就在刚才还在痛下杀手,此刻又做出一副圣人的嘴脸。

    可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意图,却又无人能够站出来反对,修者的世界实力为尊,谁的拳头硬,谁就掌握了话语权,弱者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但在场的众人却只能将自己的兵器灵药等物品取出放在像是履带一般缓慢旋转着的四方光墙之上,最后落到他们的手里。

    此时距离他们进入黄泉海已经过去了十六日,若是再寻不到天机令怕是只能错过这百年一遇的机会,本以为终于走运找到一座陵寝的废墟,却不想还没能进去,反而自己被打劫一空,一时间,众人纷纷心灰意冷,只能悻悻离去。

    “快看,那废墟里有什么出来了,莫不是异宝要现世了?”

    随着这一声呼喊,正准备离去的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虽然他们知道即便是真有异宝多半也是落入灵降宫的手里,但是万一呢?

    万一自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天选之子,否极泰来之后获得天地至宝,从此修为一日千丈,打遍天下无敌手,岂不美哉。

    试问谁人刚踏入修行之路时不曾这般幻想过呢?

    等不及灵降宫之人将所有人驱离,一道璀璨的星光从内城的废墟之中冲天而起,有一灵降宫之人正欲上前拦截,可还未等他靠近那道星光,便被一股无形的冲击力拍翻在地,四肢尽折,口吐鲜血。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星光已经在天际消失了踪影。

    而当青崖和灵木樨二人在星神之后离开地宫来到外城之时,正看到约有百十人早已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人十分不适。

    “原来此处已被二位捷足先登,既然如此,想必二位定然知晓那异宝的去向,不知可否告知与我灵降宫呢?”

    又是那位身穿藏青色长袍之人开口,虽说话语听来像是商量的意味,可那命令般的语气却又是那般不容置疑。

    “灵降宫?接天高原上消失了百年的灵降宫?不知你在宫中是灵官还是灵仆?”

    “不错,我名阿合曼,乃是宫中七十二灵仆之一,道友既然知晓我灵降宫威名,定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吧。”

    灵降宫内,由灵尊执掌全宫,旗下共有三十六位灵官,七十二位灵仆维持运转,随后是历代弟子,若是有弟子能够将战胜在其之上的灵仆,便可取而代之。

    能成为灵仆,即便只是第七十二位,也足以证明此人修为不凡。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灵降宫,这么说那位死去道友,也是贵派的杰作了哦。”

    青崖注意到了那名死去的修者,不免为此感到惋惜,一位小宗门崛起的希望就这般夭折在这里。

    “此人胆敢对灵仆大人出言不敬,留他全尸已是大人法外开恩,小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想你那漂亮的女伴受欺负吧,哈哈哈。”

    这一次,阿合曼没有答话,反而是身后的另一位灵降宫弟子上前耀武扬威。

    而阿合曼更是信心满满,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落单而行,基本可以断定是出自某个不知名的小门派而已,虽说他们金丹初期的修为已是人中龙凤,但自己在宫中秘术的加持下早已是金丹中期的境界,就算这两人不答应,也由不得他们。

    他的嘴角不由得绽开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却不知青崖此时已经蓄起了剑招,如此草菅人命,即便他不是魔道之人,今日叫自己撞上了,也定然饶不了他。

    身旁的灵木樨听到他们竟然出言轻薄自己,更是已经在心中宣判了他们的死刑,她是一朵沾满了毒性的蔷薇花,她能对青崖诚心相待,亦能让人见血封喉。

    就在双方相持之时,一声破空之声从上空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金一紫两道飞光从天而降,落在了青崖和灵木樨二人身前,随着光芒渐渐散去,众人这才看清了来者是何物。

    那是两枚由不知名金属打造而成的令牌,一枚如烈日灼灼,一枚月华盈盈,上书天机二字,正是众人寻而不得的天机令。

    “天机令,那是天机令,原来天机令竟然会自行选择它们的主人,此二人定非寻常之人。”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青崖不免感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和灵木樨独闯地宫九死一生为的不正是眼前之物吗,本以为虎口脱险一无所获,却不想天机令竟然自动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灵降宫众人见状更是决定不能放任两人离开,异宝的去向,天机令,还有他们身上的法宝,统统都要搜刮过来。

    “我劝二位道友还是乖乖地把天机令交给我们,否则,我可保证不了二位的安全。”

    阿合曼的双掌之间凝聚起两道长刀一般的光刃,还朝着青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却不想正是这个时候,他的脖子突然感到一紧,随后便是强烈的窒息感让他顿时失去了抵抗力。

    原来竟是不知何时他的脖子上已经缠满了深紫色的丝线,即便他很快反应过来运起灵力抵挡紫霜刃的撕扯,但依旧感到无比压抑。

    “快,快,救,救……”

    阿合曼只能从喉咙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身后的灵降宫弟子纷纷上前相助,只见他们在原地双手合十一齐念叨着什么,像极了正在祈福诵经的样子,而随着他们的吟唱,阿合曼原本被缠绕得死死的脖子处白光大盛,正在慢慢地将紫霜刃撑开。

    青崖自然是不能就此让他们得逞,对付此类嗜杀之人哪里要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们死得越快江湖才能越清静。

    流霞漫天,

    青崖抬手起剑,早已蓄满了剑气的青冥化龙而舞,吐出漫天的彩霞纷至沓来,众人一时间被如此绚烂的霞光吸引了目光,以至于忽略了掩藏在美丽之后的杀机。

    磅礴的金红双色剑气洋洋洒洒落下,打在那些正在祈福的灵降宫弟子身上溅起片片血花,三两下的功夫那些普通弟子已经倒了一片,非死即伤。

    只有阿合曼的身上覆盖着像是一片蝉衣般的光影,替他挡下了大部分的剑气,同时他大喝一声挣脱了紫霜刃的束缚,紫色的丝线纷纷后退,被灵木樨收回了掌心。

    “你到底是何人,今日你杀我灵降宫弟子,灵降宫定与你不死不休,你的宗门也必将被血洗,所有人都将为此偿命。”

    阿合曼此时的样子白光盈盈,蝉衣披身,看起来却是有几分神样,可配上他那恶狠狠的癫狂之姿,倒像是恶鬼套了佛衣。

    “在下天陨摇光弟子青崖,阁下若想复仇,天陨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青崖手中长剑直指阿合曼的心脏,无论如何,今日决不能放任此人离开,至于他所说的血洗宗门,呵,有胆量的话,就让他们尽管来好了。

    “天陨,你竟是天陨之人。”

    阿合曼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段话语,灵降宫底蕴深厚,在蛰伏了百年之后实力更甚以往,但在天陨两个字的面前,依旧像是大山之下的一颗野草。

    此行出发之前宫中灵官千叮咛万嘱咐,大业未成之前千万不要招惹天陨之人,想要辨认他们也很简单,他们一定会选择结伴同行,只需要避开他们,黄泉海中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行走。

    可为什么,眼前这落单之人,竟然会是天陨弟子。

    “呵呵呵,天陨弟子又怎样?我的确找不了你们宗门的麻烦,但你们两人不过金丹初期的修为,等我把你们都杀了,又有谁知道是我做的呢?”

    短暂的慌乱过后,阿合曼很快镇定了下来,自己乃是金丹六重的境界,没理由会怕了他们两人。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顿觉不妙,纷纷开始逃离,却见阿合曼闭目诵起经来,而那些正在逃离之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一般,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今天没人能够离开这里。”

    就在阿合曼还没来得及高兴之时,一道翠绿的飞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他的眉心,他所倚仗的护体蝉衣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他引以为傲的强大精神力也在此时彻底瓦解。

    “诸位道友速速离去,此魔头残忍无比,莫要受此牵连。”

    青崖将鍉针之力凝聚在一点释放出去,轻松地击碎了他所撑开的念力牢笼,快速疏散众人离去之后,青崖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怎么可能,你明明不过金丹初期……”、

    面对阿合曼的一脸震惊,青崖却丝毫不以为意。

    “像你这般催生而成的修为,莫说金丹中期,便是元婴,也不是我的一剑之敌。”

    青崖御剑而起,脚踏星斗,青冥之上月光逐渐满盈,阿合曼见此正欲出手相对抗,却见青崖一剑化七,七柄彩色气剑瞬间封锁住了他所有的动向。

    而后他只见十道深紫色的灵蛇向着自己飞舞而来,任凭他拼劲全力催动蝉衣的防御,依旧轻易地被灵蛇的尖齿所撕碎了。

    阿合曼的身上顿时炸开了片片血雾,化为灵蛇的紫霜刃威力更甚之前,穿透了他的各处关节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原地,此时的阿合曼只能引颈就戮。

    御四方之气,凝六合之剑,落。

    青崖手托剑阵,剑锋指向之处彩色的气剑密如牛毛一般纷纷坠落,阿合曼还来不及发出哀嚎便被淹没在了喷涌的剑雨当中。

    当剑雨落尽,青崖重新落到地上,紫霜刃所化的灵蛇也再次回到了灵木樨的掌心,而在剑雨的穿刺之下,阿合曼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连带着在他身边那些尚未气绝的灵降宫弟子也一并没了呼吸。

    “既然你们如此渴望知晓地宫中的秘密,那你们就永远地留在那里好了。”

    说着青崖再次挥出一道剑气,在经历了先前巨大的冲击和剑雨的洗礼后,本就破碎不堪的地表彻底碎裂,一干灵降宫之人便就此向着下方的黑暗坠落而去,

    这座两年余年的陵寝,也就此成为了他们的葬身之地。

    青崖的手中不是没有染过血,可当青冥再一次完成生命的收割之时,青崖的眼前突然感觉到一片血幕正在不断跳动,青崖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正在沸腾,一股充盈的力量正无处宣泄,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渴望更多的杀戮。

    直到青冥之上传来一股穿透全身的凉意,青崖体内的燥热之感才逐渐消退,眼前一片血红的世界也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你怎么了?”

    身旁的灵木樨注意到了青崖一样,当她握住青崖的手掌之时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竟然如此发烫,而当青崖转过头来看向他时,灵木樨也被他血红的双眼吓了一跳。

    “你,你还好吗?”

    看到青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感到他身上的温度也退了下来,灵木樨也终于放下心来。

    “对不起灵姑娘,我的样子一定吓到你了吧,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感到气血翻涌,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她被自己惊吓到底样子,青崖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愧疚。

    “你到现在还对我如此生分吗?还一口一个灵姑娘灵姑娘的,叫我灵犀好吗?”

    她的眼眸之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像是幽暗的密林,吸引着青崖前去探寻。

    “你们正道弟子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想必你没有怎么见过血吧,所以你才会如此敏感,试问谁的仙路之上不是沾满了他人想鲜血呢,想要飞到最高处,就必须将别人踩在脚下。”

    这是她一路走来的丛林法则,她看着青崖,希望眼前这位单纯的少年能够领悟到世界的残酷。

    “你说的对,我会记住的,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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