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烨殊安安静静站在门口。
亲眼看着他的好徒弟辞墨怎么假扮大夫,又是如何学着大夫的模样望闻问切一通无用操作,如何把楚有程夫妻忽悠信了十分。
直到辞墨愁眉不展的做出一副深思状。
“如何。”被成功骗到的楚有程急切的问。
辞墨一手把着脉,边皱眉叹气,“令千金这病,不好办,确实不好办啊。”
不好办是什么意思!是说楚家盼多年才盼来的唯一女儿要被老天收回去了!一听这个,江兰芝晃悠两下差点晕过去。
“墨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我家伊伊,你就是我楚家大恩人。”
说着江兰芝就要给辞墨跪下磕一个,辞墨哪受得起,忙阻止。
“夫人使不得,令千金的症状虽然复杂了点,但墨某还是有法子的。”
法子!什么法子?治病的法子他有,但保下虚灵脉的女娃娃一生平安无事的法子,真难!
但想来只要找到他家师尊,再把师尊诓来,让师尊亲眼看看奶呼呼胖嘟嘟的小娃娃,说不定能唤醒师尊那颗没人情味的心。
师尊一心软,就顺手给解决了呢。
辞墨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两位放心,待墨某把我家师父请来,以我师父的医术,别说是发烧十多日,就是烧了十多年,也是药到病除。”
楚有程江兰芝一听,激动的拉住辞墨,跟沙漠里捡到西瓜似的,三句话不离感激二字,还要摆盛宴招待辞墨。
辞墨为难的盛情难却。
“咳……”凤烨殊咳出一声,走了进来。
就在夫妻俩拉着辞墨感激涕零,热诚的宛如迎接神明时。
“田奶妈你来了正好,你来替夫人照顾小姐。夫人,这里就交给田奶妈,事不宜迟,你我随小墨神医这就一块去请老神医,咱们再多备些礼,得让老神医知晓你我诚意。”
楚有程安排几句,又转向辞墨,“小墨神医,还不知老神医如何称呼。”
“啊,你问墨某……的师父……”辞墨目瞪口呆看着楚有程口中的“田奶妈”,太过震撼以至于说不上话来。
盯着凤烨殊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这位衣着朴素挽着慈母发式的田奶妈,怎么会跟他家师尊长这么像,不止五官跟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似的,就连这身“离老子远点”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难道说,这位田奶妈,其实是他家师尊流落俗世千年的的龙凤姐或妹!
辞墨盯着凤烨殊。
楚有程夫妇关注着辞墨。
凤烨殊则隔着几人望着发烧不醒楚伊伊。
“小墨神医,敢问你家师父如何称呼,住在哪里,有何喜好。”楚有程继续问,实不大明白为何辞墨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家奶妈。
难道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的!
好难理解!
“小墨神医!”楚有程又唤一声。
辞墨惊了一下,缓缓回过些神来,“我家师父姓凤,人称殊爷。家师先一步游历到此地,墨某一路追过来,还未见到家师,所以家师现在住在哪里墨某也不清楚,不过二位不用担心,墨某自有法子与家师联系。”
辞墨与楚有程说着话,视线却一直粘在凤烨殊身上。
说到联系方式,辞墨默默将手背到身后,捏了一只普通人看不到的灵蝶出来,悄悄将一句“师尊,徒弟来啦,不但来了还有幸找到了你亲妹妹”,完整一句话附在灵蝶上,就等着看师尊得到消息后如何大吃一惊。
灵蝶带着辞墨的暗戳戳的期望翩翩起飞,自辞墨身后而起,绕过楚有程夫妻,往前去。
到了门口一个急刹车,又回来了!
辞墨惊疑。
接着,就见载着他期待的灵蝶飞进了屋中,飞向了疑似师尊亲妹妹的楚家奶妈。
在辞墨瞠目结舌之下,灵蝶落在了这位奶妈肩头,膨……解体,继而,“师尊,徒弟来啦,不但来了还有幸找到了你亲妹妹”,清晰的邀功声响在辞墨和这位楚家奶妈之间。
无声中气氛窒息起来。
凤烨殊扫扫肩头灵碟碎裂留下的气息,侧来一眼,以神识回应蠢徒弟,“本君,何时有过妹妹。”
一句回话,犹如晴天霹雳!
刺激的辞墨跟被天雷击了似的。
要命!
这哪里是奶妈!
这分明就是他辞墨最敬最惧最不敢开玩笑的亲师尊——青梧仙君凤烨殊。
双眼一黑,膝盖一软,辞墨当场跪了。
“小墨神医,你这是干什么。”
“墨某,没事,墨某只是来时走的太急扭到了脚,疼的有点厉害,二位不用管我,我跪一会儿就好了。”
五体投地式跪。
还真没听说过扭到脚用这种法子治的。
楚有程扶不起辞墨,搬来椅凳辞墨也不肯坐,拿来蒲团辞墨也不肯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辞墨膝盖贴地脑门贴地的跪着不起。
直至凤烨殊暗中一句,“起来”。
辞墨才颤颤巍巍的起身,此时再不敢抬头直视自家师尊,连师尊落在地上的影子都不敢多扫一眼。
问,就是来时风大吹到了眼,眼疼的怪厉害。
辞墨以给楚伊伊先下针遏制病情为借口三言两语将楚有程夫妻请了出去,而奶妈则作为临时助手留下。
送出楚有程夫妻后,辞墨将门窗一一关紧确保无人看到。
“徒弟辞墨,拜见师尊。”辞墨再次下跪,这一下跪的满头大汗心慌肝颤。他着实怕威严惯了的师尊为了掩盖穿过女装这件事把自己给劈了。
“伊伊的症状你已看过,可看出什么。”凤烨殊坐在床边,一手擦着楚伊伊额上烧出来的汗水,一边开口问,丝毫没在意自己的奶妈装扮给徒弟带来的震撼。
辞墨顿感师尊暂时没打算劈他,松了小半口气。“这……这孩子是虚灵脉。”
“没错。”
“徒弟刚才探查之时,发现她内里有咒力留下的郁气,照理说施咒中断,郁气没有后力支持该很快散去才是,可在这孩子体内怎么会保留了下来,以至于体内燥热丛生,难散。”
“不错,依你看,该如何。”
“采雪山冰莲,以阴阳果汁水同服,可解。”
“你既然已知晓,还不快去。”
凤烨殊下了吩咐。
辞墨听此,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怎么也无法理解师尊千里迢迢的把弟子召来,就为了给一个俗世奶娃娃治这么简单一病。
再说冰莲阴阳果也不是什么珍惜物品,他师尊若亲去,还不是唾手可得!
如此,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师尊压根不想离开这娃娃身边!
“弟子这就去。”
辞墨不敢再往下瞎想,想多了怕蒙对,蒙对了怕师尊为了自己的冰冷人设不崩,再把他这个徒弟给就地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