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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命运的丝线!王九的异变(二合一)

    李尘仙,玄天馆初代馆主,创立先四门,天地玄灵,以之位尊。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玄天道种的研究和推进一直都是掌握在这个女人身上。

    在神宗灭法的岁月里,强者如云,高手辈出,万世的璀璨毕集于那一世。

    即便如此,神宗之下,她却能独占最强之名,天下莫有能胜者,后世尊其为【李祖】。

    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个女人不属于人世间,不属于这片红尘。

    她来自神宗禁地。

    “来自禁地的生灵,永久地留在了这个世上……”李末若有所思。

    他曾经在韩奇的笔记中见过零星记载,神宗年少时曾入万解宗,在那里遇见了少年时代的韩奇,他们在万解山寻到了一个入口,第一次进入到了那片禁地。

    也就是那一次,创造玄天道种的念头在少年神宗的心中悄然萌芽。

    那一次,神宗从那片禁地带出了两样东西。

    一为功法,名曰九命,除此之外,他还带出来一位少女。

    “那便是李尘仙……后来的玄天馆祖师!?”

    天上谪仙红尘游,自是花中第一流。

    李末曾经听陈王度说过,这个女人古来唯一,若非神宗横空出世,她的实力必为当世第一,天下无敌,冠绝山河。

    “老陈不是说这位初代馆主一生孤冷,终生未嫁吗?”李末心中泛起了嘀咕。

    按照记载,玄天馆创立不到十年,这位李祖便不顾神宗挽留,远离京城,从此萍踪不定。

    这也为后来韩奇的叛逃埋下了祸根。

    如果当时李祖还在,韩奇断不可能离开玄天馆。

    这位风姿凌绝天下的女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神宗晚年,人世沧桑,岁月变化,无情的光阴都未曾在她的容颜之上留下半点刻痕,真如人间谪仙。

    她孤身入禁宫,见了神宗最后一面,只为生死一战。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这一战之后,神宗天下第一的威名无可撼动,人间红尘也再也不见仙姿。

    “一生未嫁,最后死在了神宗手中……怎么还能留下一脉香火,竟然成为了护道者?”

    李末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这便是他知道关于李祖的一切。

    这位来自神宗禁地的女人,身上有着太多神秘和未知。

    她和神宗最后一战的意义何在?

    李氏一族的香火从何而来。

    所谓护道者……李末总觉得他们守护得并非是大乾皇族。

    “李氏宗祠……当年黑剑硬闯的便是这座祠堂……那截枯木枝也来自这里……”

    这一趟李末总算没有白来,寻到了关键性的信息。

    “这一脉姓李……”

    李末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面色微沉,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长恨山中见到的诸多景象。

    “三位大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李末伸了个懒腰,悠悠荡荡地站了起来。

    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至于最关键的信息,也就是那座祠堂所在,这里肯定是找不到答案的。

    就算是许奇峰三人的身份也没有资格获知那样的隐秘。

    “终于要走了。”

    许奇峰见李末起身,心弦顿时松了三分。

    这个煞星,他现在甚至都不敢与之对视。

    “许大人,我今天没有来过,你们也没有吃过屎……好吗?”

    临走前,李末晃了晃手中的三份供词,微微笑道。

    “当然……当然……”许奇峰心中骂娘,脸上却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目送着李末离开。

    “该死……该死……这个小子当真无法无天……”

    高江河看着李末消失在视线之中,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暴怒地如同失去配偶的公猩猩。

    “一定要将此事呈报给营主大人,这小子胆敢对皇家内卫动手,便是死罪。”

    “报什么?技不如人,还嫌不够丢人吗?”许奇峰咬牙道。

    “闹到玄天馆……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人,三个脉苗境打不过一个成苗境,还有脸上门要人?”许奇峰咬牙道。

    “你应该庆幸他是玄天馆的人,若是归墟……我们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许奇峰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深深的忌惮之色。

    “更何况,我们刚刚将不该透露的情报给……”

    许奇峰咬牙道:“这也是罪过。”

    “可是……万一让营主知道了。”风剑书终于意识到了关节处,他们泄露情报,也是罪责难逃,如果东窗事发,只怕也是大祸临头。

    “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们三人谁也不能说。”许奇峰斩钉截铁道。

    “好吧。”

    高江河和风剑书相识一眼,只能点头应和。

    ……

    深夜,鱼龙台。

    “营主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我赶到的时候,高江河和风剑书依然被擒,相关的密档也被看了个干净……为了救护两位同僚,我只能就范……还请大人治罪。”

    月光下,许奇峰匍匐在地,如同朝圣般透着无比的虔诚。

    不远处,一位身形纤细瘦弱的男子端坐在凉亭之中,身前立着一道织锦,手中针线穿梭,如同鱼龙共舞,金线生辉,银线流彩,红丝艳……一幅百鸟朝凤图焕然如真。

    “李末……洪门倒是又得了一个人才,难怪能够在年初时立压五大山门,夺得新榜魁首。”魏惊蛰悠悠轻语。

    身为鱼龙台三大营主之一,他也曾听说过李末的名字。

    只不过当时的李末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并不值得他这位大内高手注意,现在看来……

    “这个年轻人的成长速度可真快啊。”

    魏惊蛰凝声轻语,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穿针引线,瞬息之间,织锦上的一片凰羽便跃然而生。

    “还请大人治罪。”

    许奇峰重重叩头,再次请罪道。

    “相机权宜……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许奇峰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这口黑锅他总算是甩干净了,即便日后东窗事发,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人,那李末……”

    “随他去吧。”魏惊蛰淡淡道。

    “随他去?”许奇峰愣住了,这可不像是这位营主大人的风格。

    “小许,你看我这白鸟巢凰图绣得如何?”

    “嗯!?”许奇峰愣了一下,旋即道:“大人手艺超凡,鬼斧神工,当真是活灵活现……”

    “命运便如同织锦……少了一针一线也就不完整了……”

    “李末……他也只不过是这命运织锦中的一条丝线而已……”

    魏惊蛰淡淡道:“顺其自然……才能得到最完美的织锦。”

    说着话,魏惊蛰屈指一弹,金丝穿梭,凰鸟的金瞳立时点就,使得整幅织锦活灵活现。

    “我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宝贝丢了……那夜只要出现过的人没有一个是偶然……他们都受到了命运丝线的牵引……放任自由,顺势而为……那东西必定会回到祠堂。”

    “啊!?”

    许奇峰愣住了,圆瞪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大人的意思是……那东西早晚都会回来?”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魏惊蛰冷笑道。

    许奇峰似懂非懂,不过却也没有深思,接着道:“大人,我还有一个疑问。”

    “说。”

    “李末此人反常近乎于妖,这样的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和战力,实在不同寻常,偏偏他也姓李,会不会……”

    许奇峰欲言又止,求证的目光投向了魏惊蛰。

    “你糊涂了吗?那座祠堂里的人是不可以随便出来的……更何况,如果真是那一脉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名字便会留在宗祠之内。”

    魏惊蛰冷笑道:“李末不可能是……”

    “我糊涂了……我糊涂了……”

    许奇峰彻底松了口气,自己确实太过敏感了。

    无生一脉,何等特殊,他们的血脉怎么会流传于红尘之中!?

    正因为这一脉的特殊,就连玄天道种都只有这一脉的生命可以承载。

    许奇峰可是听三位营主无意中提起过,那位身居八景宫的玄天道种也姓李,出身李氏宗祠。

    既然如此,寻常生灵又岂能与那座祠堂扯上关系!?

    “李末,任你如何嚣张,跟这些庞然大物比起来,也不过是这织锦上的一根丝线而已。”

    许奇峰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低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

    夜深了。

    京城近郊,长恨山。

    “老纪,你爹终于愿意见你了?”

    李末出了如意馆之后,便来此寻到了纪师。

    人啊,不能总是一心一意地扑在工作和事业上。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纪师白了一眼,沉声道:“那毕竟是我亲生的爹。”

    说着话,纪师端起青梅酒壶,给李末斟了一杯酒。

    “噗嗤……”

    李末刚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踏马是什么酒?真难喝。”

    李末又啐了两口,只觉得嘴角苦涩。

    “你真不识货……这可是我老爹珍藏的佳酿,破天荒许我取出一壶,特意招待你的。”纪师白了一眼道。

    “这酒叫做【杏花微雨】……是我老爹一位故人教给他的酿酒法子……初尝确实有些苦涩……”

    “这些年,我爹只喝这种酒,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镇南王的口味真特别……喝不惯……”李末将酒杯推开,如避瘟疫,连忙摇了摇头:“太难喝了。”

    “没见识了不是……”

    纪师咧嘴笑了:“这算什么难喝,你知道这世上什么酒最难喝?”

    “不知道,应该就是这种了。”

    “我老爹说……这世上最难喝的酒是……”

    “她的喜酒!”

    “啊!?”李末愣了一下。

    “哈哈哈……以前我不太懂什么意思,现在想来确实难喝……如果有天你师姐成亲了,那酒真是难以下咽吧。“纪师晃了晃酒杯道。

    “呸呸呸……你还惦记着我师姐呢?”

    纪师笑了笑,凑到了李末身边:“你知道这世上最好喝的酒是什么?”

    “花酒!?”李末下意识道。

    “卧槽……我就说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果然跟我不谋而合。”纪师拍案而起。

    “呸呸呸……谁跟你不谋而合?我是顺着你的思路……”李末立刻划清界限。

    “老李,听说贤楼重新开张了,现在优惠力度空前绝后,要不要一起去?”纪师眯着眼睛勾引道。

    “什么优惠力度?”李末随口问了一句。

    “第二根半价!”

    “嗯!?”李末愣了一下,紧接着眼中泛起了别样的异彩。

    “那还真是空前绝后,不过改天吧,最近太忙了。”

    “忙什么?鱼龙台的案子?”纪师的消息不可谓不灵通。

    “你连这都知道?”李末心头一动,突然问道:“老纪,你知不知道京城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祠堂?”

    “祠堂?那多了去了……京城多少豪门世家?传过三代便能立宗祠,你自己算算吧。”纪师淡淡道。

    “我是说比较特别的那种……就是看着不太正常,不太像祠堂的……”

    “不正常的?”纪师咂摸着嘴,想了想:“还真有一座……我十岁那年拜祭过一座宗祠……”

    “你拜过?”

    “大乾皇族的子弟,年满十岁都要拜祭那座宗祠……我们家你知道的……”纪师压低了声音道。

    镇南王一脉虽说是异姓王,可追根论底,却还是神宗血脉。

    “那座宗祠看着像是道观……”

    此言一出,李末神色微变。

    “那地方在哪儿?”

    “我不知道。”纪师摇了摇头:“我当时还小,整个祭典又臭又长,我都快睡着了,哪里还记得在哪儿?”

    李末闻言,不免流露出失望之色。

    “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有点思念祖宗了,想找个祠堂拜一拜。”

    说着话,李末便站起身来:“回去了,改天再聚。”

    “思念祖宗?你不是孤儿吗?哪来的祖宗?”

    纪师在身后叫着,李末纵身,化为一道流光,便消失在漫漫夜空之中。

    “你真是思念祖宗,我可以当你的……”

    砰……

    话音未落,一记有力的脑瓜崩随之落下,砸得纪师捂头痛叫。

    “妈的,哪个王……”

    纪师一转身,便见到了那位慈祥和蔼的老父亲。

    “爹……”

    纪师捂着头,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丝干笑。

    “说话没个正经,成何体统。”

    镇南王声音威严,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酒壶上。

    “糟蹋了好东西啊。”

    “爹,你的宝贝我朋友喝不惯。”纪师撇了撇嘴。

    “喝不惯?一点都不像她……”镇南王沉声道。

    “不像谁?”纪师下意识地问道。

    “李……你朋友刚才问了你有关祠堂的事?”

    “嗯,他说他想祖宗了。”纪师随口道。

    “李氏宗祠!”

    镇南王眉头微皱,看着李末远遁的方向,喃喃轻语。

    ……

    天黑了,月亮如同狐狸的眼睛漠然地望着人间。

    东郊坟山,一片荒凉。

    碧游居孤零零地伫立在山脚下,旁边只有一间光秃秃的茅草屋。

    李末回来的时候,便有点点磷火从坟里冒了出来,趴在骷髅白骨之上,为这混茫的黑夜带来些许光亮。

    这样的居住条件不说天下无双,最起码放眼京城也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王九,你干什么?”

    百步之外,一阵急促的声音从碧游居内传了出来。

    李末目光微凝,抬头望去,不见一道黯然的金光缓缓升腾,隐隐间,一株神秘的树苗在那璀璨金光之中破土而生,枝叶招展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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