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到将近七点,梁鑫买单散场后,就和江玲玲光明正大地手挽手,径直朝着镇上最大的那间酒店去,开房开得路人皆知。片刻的工夫,就熟门熟路进了两人最常住的房间。
进屋后也不磨蹭,基本上关了门就各种尺度无限、热情奔放地咸湿激战,经过将近一个小时出头、连续两个回合的剧烈饭后运动后,江玲玲跑去卫生间洗澡,梁鑫则运气不错地刚好在这个空档,接到了萍姐的电话。
这是自他上大学以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萍姐打来的第一通电话,殊为难得。
梁鑫浑身坐在床沿上,吹着酒店远不如北方的暖气,静静地听她唠叨。
“妈要去外面灵修一百天,差不多过年的时候回来。你要是回家人没在的话,脏的衣服就扔在门边那个纸板箱里,我回来再洗。顺便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把屋子里的地给我拖一下,家里两三个月没人,我看灰都要积满了。你爸也去首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伱回家是没饭吃的,哦,对了,你反正现在自己也有钱了,你那个什么家教……现在还在做吧?”
“嗯……”
“哦,那一个月挣来的钱,吃饭是够的吧?”
“够。”
“够就好,够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够。我在床下……不是,是床上,床上的那个枕头下面那个位置,那个床垫,褥子!对,褥子和被单中间,我藏了两百块,留给你,你钱不够就拿去用。够的话就不要动。别跟你爸说啊,你爸肯定不会洗床单的,他找不到这个钱的,脏死他!我看看等我回来,他到底会脏成什么样子。
还有,你要是回来这边睡觉和洗澡啊,我们租的那个房子里,卫生间的马桶你千万不要扔厕纸,扔进边上的纸篓里知不知道?不然会堵的,叫人过来通一下,现在最少都要五十块钱。你最好就回来别上厕所,在外面上完了再回家。能不在家里睡就最好。我看你身上也不干净,最好就别睡我和你爸的床。租的房子那么小,都被东西堆满了,连你的床都放不下。
你爸也不知道在首都干什么,房子搞半天都还没买下来,我真是担心死了。全家的钱都放在他手里,我那张卡里,还有五万多我自己攒下来的钱呢。我现在身上一共就几千块,幸好救主救我啊,接下来三个月我都不用自己花钱,教会包吃包住,救主对我真是太好了。”
“你幼儿园的工作呢?”梁鑫插嘴问了句。
萍姐又吐槽道:“不做了,做得烦都烦死,你不知道我们幼儿园里有个老师有多讨厌,我都说了,让她叫我老师,我说我在别的幼儿园,老师和阿姨都统一叫老师的。那个人就不肯,非要每天叫我阿姨。我说你才是阿姨!跟她吵了一架。正好今天吵完,岳云弟兄就通知我去山里灵修了,你说巧不巧,真是救主的恩啊……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我跟你说,你在学校里,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也做祷告……”
萍姐开始传教,梁鑫就不想再聊了。
敷衍两句,结束通话,也算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萍姐被人利用,万一她脑子一抽,找到学校里来,梁鑫真的就算演技再好,也根本抵挡不住萍姐的无脑背刺。
现在好了,如果去了山里,至少一百天内,他不用再担心萍姐的问题。
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首都那边的房子,大概率也应该都入手了。
到时候就算东窗事发,闹出点什么问题,梁鑫也完全不怕了。
一个手握两百套全产权首都房产,同时欠下五千多万本地银行债务的男人,他必将受到银行和其他相关方面的严格保护。
甚至最坏的情况下,梁鑫还可以想办法,故意拉全公司的所有股东一起下来。
这些股东分别包括——步光鞋业身家五个亿的某老总、叉叉投资某市里大佬的独生子、东风投资背景深厚的某大学辅导员的未婚夫、W大学学法系的某资深教授……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想不想一起死?
肯定不想吧?
所以谁敢杀我?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梁鑫从床上跳起来,腿间一团巨大的马赛克沉沉晃动。
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江玲玲看到,立马扭过头去,轻啐道:“哎呀,恶心,丑死了。”
嘁,口不对心的女人。
梁鑫看着江玲玲只裹一条浴巾,又蠢蠢欲动。
“我才不要,明天还要上课。”
她急忙钻进被窝里,又冲梁鑫撒娇道,“你快去洗澡啊,我要抱着你睡。”
梁鑫道:“那抱着肯定得睡啊!”
“色情狂……”江玲玲娇羞扭过头去。
梁鑫哈哈一笑,也不逗她了,就往卫生间走。
可刚走出两步,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
梁鑫还以为又是萍姐,微微有点不耐烦。
但转身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老梁打来的,立马赶忙地就接起了电话。
“喂。”
“阿鑫啊。”手机那头,老梁的语气显得有点低落,“我们说的那个事情啊,我今天去找人了。勘测的那边啊,说没办法给我们做这件事,说这个事情,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后果比较严重的。我感觉这个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办啊……”
“啊?”梁鑫愣了愣,“不是,你干嘛非要找真的啊?”
老梁也一愣,“这东西,还能找假的吗?”
“废话啊!真的谁来啊!”梁鑫拿着手机大喊,转头看看江玲玲,见她表情好奇又疑惑,赶忙又压低声音,快步走进卫生间,把门一关,“爸,我跟你说,你呢,明天先去买个勘测的仪器,这个仪器肯定不难买的,买个最便宜的那种,一两件就够了。你再去雇几个农民工,跟在后面壮壮声势,反正就是绕一圈,动静弄得大一点,让小区里的人知道有这么一群人来过就行了,踏马的这么专业的事情,谁特么认得出你是真是假啊?”
“哦……”老梁恍然大悟,不住道,“我蠢了,我蠢了,今天脑子不灵光了。”
梁鑫又继续道:“然后过两天,你再去雇几个演员……”
“演员?”老梁又愣住了,“我去哪里找演员?演员会过来演这个吗?”
“演员特么的最便宜了,给两盒盒饭就跟你走了。”梁鑫道,“首都那边有好几个电影厂,戏剧学院什么的,每天学校的后门都有人蹲在那边接活儿,就是一群死跑龙套的。你就跟他们说,咱们大概有这么一场戏,开放式演出,没有台词,自己发挥,摄像机暗中拍摄,演够十几二分钟就行,就让他们围着那个小区转一圈,散布我们需要居民知道的那些内容就行。
最好就分几批上,几天过去两三个人,明天去四五个,再隔几天,再去两三个,也不用去得太勤快,三批就够了。那些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只要有两三个人听到我们传的这些话,他们自己用不了几天,就能把消息传得整个小区都知道……”
老梁不住点头,又担忧地问:“那万一那些演员不肯来怎么办?”
在老梁的眼里,演员就是电视剧里能看到的那些人,很金贵的。梁鑫口中的底层死跑龙套,显然超出老梁的常识范围,搞得老梁对这种陌生事物,多少有点犯怵。
梁鑫干脆道:“你让阿耿叔去弄。”
“你直接跟他说吧。”老梁把手机交给陈耿。
陈耿接过来就问:“阿鑫,要我干嘛?”
梁鑫就把龙套的事情,跟陈耿又简单说了一遍,“对这种死跑龙套的,不用那么客气,妈的他们赚得还没乞丐多,工厂流水线上打工的都比他们过得好。一天五十块,就演十分钟,有的是人愿意干。万一有人识破了也不要紧,你就跟他们说,人生如戏。最好的演技,就是在生活中磨砺出来的。为了锻炼自己吃饭的本事,为了追求艺术,骗一骗老百姓,又算得了什么?那些蹲在学校门口接活的货,基本没一个有脑子的,保准一哄一个准。”
陈耿听得嘿嘿嘿直乐,“马拉个币,我还以为演戏是多高级的事情呢。”
“就特么的混口饭嘛。”梁鑫道,“你要是还觉得不行,就再印一盒名片,选角副导演!阿耿叔,我跟你说,你搞不好还能挑到个长得不错的女演员……”
“老公……”卫生间的房门忽然被拉开,江玲玲站在门口,两条大白腿轻轻蹭动,娇声道,“你好了没啊,我想上厕所。”
“你上啊。”梁鑫一指马桶,干湿分离的,又不影响她,一边又用W本地的恶魔之语对陈耿道,“那就这样吧,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怎么操作,你们再推演一下。我先挂了。”
“行行……”陈耿挂了电话。
梁鑫转头看看站着不动的江玲玲,奇怪问道:“你不上吗?”
江玲玲害羞地跺脚道:“哎呀,你站在这里看着,人家怎么上嘛!”
梁鑫一耸肩,笑道:“有区别吗?”
“哎呀,真讨厌~”江玲玲把梁鑫推出卫生间,把门一关,急急忙忙坐到马桶上,长吐出一口气后,双手捧着脸,眨着眼睛,看着门外问道,“老公,你这样一直光着,不冷吗?”
“不冷啊,有暖气嘛。”
梁鑫很自信地回答,忽然鼻子一痒,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