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兄弟,自应有福同享。
在这风起云涌的乱世之中,首当其冲的,无疑是苏皇后那雷霆万钧的一击。
她亲自操刀,以废帝为靶,以当今圣上突患重疾为由,公然篡夺了天命,自诩为圣德光耀皇帝,独自坐镇朝堂,掌控天下大权。
而在这一波未平之际,南疆的燎原军也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他们,由威名赫赫的踏雪侯萧保立引领,高举着光复炎阳正统的大旗,义无反顾地举起了反叛的旗帜。他们北上的征途,直指西京,目标明确,意图清除那些蒙蔽圣听、祸乱朝纲的奸佞之徒,意图恢复炎阳王朝的清明与繁荣。
此刻,大地似乎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大势力之上。谁将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笑到最后,谁又将沦为历史的尘埃,一切都在未知之中。
在那动荡的时局里,山南和京畿两地的十四处藩镇,如风中摇曳的烛火,纷纷倒向了萧保立的麾下,他们响应了踏雪侯那激昂的勤王口号,仿佛一股暗流在悄然涌动。
然而,这股暗流并未能掀起滔天巨浪。西京的皇城禁卫,如同铁壁铜墙,迅速而果断地将这些反叛势力镇压下去。大部分反叛者都在这场风暴中消散,只有寥寥数人,如同漏网之鱼,侥幸逃脱,一路南下,最终与萧保立的燎原军会合。
这些消息传到东都,对于李延鹤等人而言,虽如冬日的寒风刺骨,但却也带来了几分欣慰。至少,那位看似超脱的踏雪侯,在关键的时刻,并未倒向西京一侧。只要燎原军北上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那么他们对于东都的掌控,便多了一分希望。
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丝希望都如同烛火般珍贵。李延鹤等人深知,只有紧密合作,才能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中站稳脚跟。因此,他们不断密谋,计划着如何利用燎原军的这股力量,为自己在东都的地位再添一分保障。
在珈蓝寺的巍峨山脚下,驻军营地的中心,主帐内灯火通明。李延鹤,这位以智谋著称的将领,正将他精心收集的各式情报,一一递交给面前的两位得力助手——管骁与叶当听。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山间的岩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如我们那位智计无双的青岚先生所预料的那样,那位踏雪侯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他的獠牙。此刻,正是我们展露锋芒,给予回应的绝佳时机。”
管骁,这位久经沙场的勇将,眼中闪烁着战意:“将军,我提议,我们与北燕王的部队互通有无,携手并进。在乌夜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刹那,两军联合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建议,如同战鼓擂动,激荡在营帐之中,激起了众人的热血与斗志。李延鹤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知道,这一战,将是他们展现实力,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叶当听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军报,那泛黄的纸张上,字迹如同战场上的烽火,跳跃着、闪烁着。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与那些字迹对话,又似是在与自己的心魔交锋。终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即便我们此刻同心协力,携手并进,那北燕王所属一旦得知风声,定会暂缓攻势,退守观望。”
管骁本欲出声询问,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明白了叶当听话中的深意。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叶庄主所言极是。那踏雪侯已然北上勤王,北燕王若是此时强行攻入东都,只怕这繁华之城到头来不过是萧保立的囊中之物,为他人做了嫁衣。”
在这些漫长的日子里,管骁无疑是协助言别出兵、增援镇东门次数最多的人。他像一把锐利的剑,在战场上披荆斩棘,同时也像一名精明的军师,用他敏锐的洞察力剖析着北燕王军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意图。
管骁看穿了北燕王的战略布局,也洞察了对方对于未来战事的精心策划。他像是一个孤独的猎人,静静地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寻找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而对于军功的争夺和分配,他更是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叶当听只需稍作提点,他便能迅速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和陷阱。他明白,军功虽然诱人,但背后的权谋和陷阱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叶当听点头,沉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还需要再观望一阵,等待那位言统领亲自前来,提议两军一同发兵攻城。到那时,我们才能彻底探清他们的真实意图。”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他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在这场波诡云谲的战局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延鹤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坚定:“既如此,便依此行事。近日来,一切照旧,还请管将军继续与言别将军携手,稳固镇东门之防线。同时,我也会加紧驻军营地内兵卒的整备与训练,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管骁准备恭敬地抱拳回应之际,营帐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名来自南地的兵卒慌乱地冲了进来。他的面色惊慌,仿佛遭遇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急事,连基本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李延鹤见状,眉头微蹙,但语气依旧平静:“何事如此慌张?但说无妨,无需拘礼。”
兵卒急匆匆地闯入,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和不解:“禀告大人,情况有些异常。那言统领与宁小先生,竟一同朝着弈剑山庄的营地行去,似乎有某种紧急之事。桂信将军已经亲自前去拦截,并命我速速前来向您禀报。”
李延鹤听闻此言,瞬间站起身来,目光如炬。他瞥了一眼叶当听,后者亦是面色凝重,微微颔首。
两人目光交汇,仅在一刹那,便彼此读懂了对方的心思。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必定与姜砚临之事有关。言别与宁珂,这两位原本互不干涉的人物,此刻却联袂而行,显然是察觉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需立即作出应对。”李延鹤沉声道,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延鹤,这位果断的男子,毫不迟疑地绕过了主座,目光坚定,显然已下定决心,准备向弈剑山庄的营地进发。每一步都踏得如此稳健,彰显出他内心的坚韧与决心。
而紧随其后的是另一位身影,他没有紧随李延鹤的步伐,而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朝着驻军营地的入口缓缓行去。他的举动似乎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意图,让人不禁猜测其背后的动机。
管骁,这位经验丰富的将领,目送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望向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李延鹤,声音沉稳地问道:
“李兄弟,此行是否有什么需要管某协助之处?”
李延鹤并未回头,只是轻轻抬起手臂,向后示意,示意管骁不必跟随。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自信:
“管将军,若是有空,可在驻军入口等候,届时叶某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他便继续迈步前行,步伐更加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而管骁则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与敬佩,他知道,这次又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管骁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营地上空,随即便朝着河北甲士驻守的军帐大步走去。
……
与此同时,在弈剑山庄营地的外围,言别与宁珂两人已经静静地等待了许久。
言别望着前方挡路的桂信,脸色微微一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他沉声问道:“桂信,我们与李将军早已达成了共识,此刻共谋大事,你为何还要在此拦阻我等?”
桂信面容平静,但言语中却透露出几分坚定:“言统领,即便我们此刻目标一致,但弈剑山庄并非北燕王直属管辖,若要进入军帐,仍需按照规矩行事。”
言别紧握着手中锋利的兵刃,双眸如寒星般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凝视着眼前的年轻汉子桂信,仿佛要看透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此处究竟藏有何等玄机,竟需派人亲自在此设阻?今日,言某倒要亲自揭开这层迷雾,我倒要看看,谁敢挡我前行之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一把利剑,直指人心。
桂信亦不甘示弱,他双手紧握长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言别。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幕被轻轻掀起,林满六缓步走出。他的目光在言别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林满六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他的目光在言别和桂信之间游移,仿佛在权衡着双方的实力与意图。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看透人心,洞察一切。
“言兄,久违了。”林满六微笑着向言别打招呼,声音温和而亲切。然而,在这平和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他知道,今日的局势,将会因为言别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复杂。但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宁珂,那位始终静立于一旁,沉默如夜的少女,她的存在更是为林满六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疑云。
言别与宁珂此次的造访,林满六心中隐隐觉得,他们或许并非简单而来。特别是联想到姜砚临,他更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
他们是否故意以这种鲁莽的方式行事,只为在这军营中掀起一场风波,从而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寻找姜砚临的踪迹?
林满六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脸上却换上了一副淳朴的笑容,目光转向了那入口处的几人。
他冲着桂信温和地笑道:“桂大哥,这些日子你在军帐外辛苦守卫,实在不易。接下来的事,就请你在一旁稍作休息,一切有我。”
不等桂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林满六已迅捷出手,他一把抓住了对方手中紧握的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强行压下,使那原本嚣张跋扈的长枪此刻显得无比温顺,仿佛一只被驯服的野兽。
言别目睹此景,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探寻:“林少侠,我方才听闻军中兄弟提及,此地有人行踪异常,似乎颇为鬼祟。我作为军中一员,自然有责任亲自前来探查一番,不知林少侠对此有何看法?”
林满六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看向言别。他微微颔首,先行一礼,以示尊重。随后,他声音沉稳地回应:“言兄所言极是,此处乃是弈剑山庄的营地,理应保持清静与安宁。不过,请言兄放心,在此处营帐中休息的,皆是弈剑山庄的年轻弟子,他们虽比先前驻扎的师兄弟们更为年幼,但同样有着坚定的意志和过人的武艺。至于女弟子们——”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她们亦是山庄的骄傲,定不会让任何鬼祟之徒有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宁珂终于动了,她像是积蓄已久的火焰,准备爆发!!!
宁珂的声音清晰而冷冽:“若是言统领有所顾忌,那我可否方便一试?”
林满六的回应带着几分戏谑:“宁小先生,你莫非真的以为,自己就能轻易插手此事?”
宁珂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与之前的沉稳男声截然不同,她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伪装,声音中透露出女子特有的清脆与凌厉:“林满六,我劝你莫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