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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六韬·龙韬》

    “允上士,宗伯来了。”

    清晨,风允依靠在院外的栏杆旁,也不知何时睡去的。

    此时却有一人摇晃风允,轻声唤醒。

    风允睁眼,却是以二十来岁的青年,看着眼熟。

    他旁边还有一位熟悉的青年,其手中抱着盒子,正复杂的望向他,但当风允目光过去,这青年立即堆笑,恭敬一礼。

    而宗伯此时正站着,不满地看着他。

    “宗伯安。”风允起身,也知道自己睡在院内,被人瞧见有些失礼。

    宗伯摆手。

    “可是身子不爽?”

    不爽,就要睡在院内吗?

    倒也不是,只是宗伯给予风允一个台阶下。

    风允也清楚,但他并不需要。

    “宗伯,昨夜观《仪礼》,心中有感,遂得一异术。”

    “不才年少,不够稳重,施展了许久,倒是睡在了院内。”

    “哦?”宗伯闻之,不满之色散去,颔首道:“快让我看看你对《仪礼》有了怎样的理解,异术出来,快快快!”

    宗伯身旁的两位青年艳羡地望向风允。

    年纪轻轻,已成异人,此时又从《仪礼》中感悟异术,可谓是天纵之才。

    如此,两人对视一眼,都轻轻点头,不知是传递什么信息。

    而这边,风允并指为剑,文气凝聚,如班剑般散发出一股威势。

    文剑气一出,宗伯的眸光烁烁。

    “好好好!”

    “这是礼剑?”

    宗伯上前一观,含笑道:“一夜则知其礼也,允啊允,这如何能让老夫不悦之。”

    “不过你也得谢大宰大夫,他的《大庭三十六卦》,其中也满满是礼之真意啊!”

    宗伯的笑意不像虚伪,对那大宰之书也有推崇之意。

    也是,一个本来就尊礼的人,看那书,只会觉得是好书,妙书,将迷途之人指点迷津之善书。

    但方才,风允可没说看了《大庭三十六卦》悟出的礼剑,毕竟风允骗不了自己。

    “我自会谢过……”

    宗伯打断道:“大宰大夫已经出使越国。”

    说着,宗伯往室内走。

    风允跟上。

    那跟着宗伯来的两人也紧忙跟上步伐。

    来到内室,宗伯坐下。

    欣喜之下,就是随意丢在角落的《大庭三十六卦》都没有注意到。

    他坐在矮桌主位道:“本来呢,我是准备等你学好礼后,再给你安排,但……如今已可矣。”

    “哈哈哈,你且出宫去吧,休沐一段时间,去做你的夫子。”

    宗伯说着,不管风允的惊讶,就向他带来的两位青年示意。

    那青年紧忙将手中的盒子递来。

    另一青年躬身打开盒子。

    是一块玉,玉润而彩,被绳而束。

    “他们是你在内室救下的人。”宗伯解释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这两人紧接着道:“允上士救我与舍弟,今日特随宗伯,携玉来礼。”

    “谢过允上士搭救之恩。”

    风允微微思索,却没得个所以然。

    但这谢礼,宗伯看着,看来是得收的。

    “昨日之事,也是我守藏史之职,两位公子有礼,我且收下,不枉两位公子之礼。”

    风允坦然收下,不做扭捏,如此,宗伯满意点头。

    “既已收下了礼,就收拾东西,归家去吧……”

    “哦,我记得你的宅地已经批下,却还无人去造,暂且停下吧,等大宰大夫归朝,你也该是小司徒之位了,到时再造。”

    风允闻声,只答道:“诺。”

    “嗯,去吧。”

    风允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既然是宗伯的安排,那就回去便是。

    只是兵书…他还未抄。

    “宗伯,兵书……”

    “那边的箱子里,有帛书撰抄的《六韬》,你可带回去一观。”宗伯笑着摇头道:“你啊,再把这仗义之气消消,就完美了!”

    完美?

    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啊。

    宗伯与大宰大不相同。

    宗伯力求将风允打造成一个他眼中完美的人,而大宰却是打造成和他一样妥协的人。

    已经明悟礼之真意的风允,此时却不管其他。

    风允来到宗伯所说的箱子前,打开。

    一本不厚的帛书。

    “这是《六韬》中的《龙韬》,是我大庭的底蕴之一。”

    “早先司马大夫所习的也是《周易》,但《周易》太过玄奥,随即改易为兵,学了这《龙韬》,方才铸就了如今的地位。”

    “在为国之功劳上,我于大宰都不如司马大夫啊。”

    宗伯心情很好,他对风允许诺道:“你读兵书,觉得可以一对之时,你来寻我,我带你去找司马大夫,看看他愿否教你。”

    “多谢宗伯抬爱。”

    “嗯。”宗伯看重风允规矩行后学之礼,也是真正地代入了风允的引路人。

    他想开口说收弟子,但想到风允论述礼的那些话,突然顿住。

    “罢了,回去吧,允小子。”

    “诺。”

    风允带着兵书离开。

    宗伯微微一叹。

    那两位青年人第一次看见宗伯如此对待他人,同时也看出了宗伯想要收弟子的想法。

    “宗伯为何不……”

    “嗯。”宗伯摇头。

    “我教不了他,就是这兵书一道,我都得去和司马好好说说。”

    那俩青年人对视,不解。

    “宗伯,您不是准备让允上士成为司徒吗,司徒掌教化,可不管兵事。”

    宗伯瞥向两人。

    “司徒、宗伯、大宰……这些啊,都是官职,异人向道,官职是施展才学之地,可不是困死之地!”

    “愚笨!”

    “去去去,快去做你们的事去。”

    “…诺。”

    宗室后生,谁没有被宗伯骂过呢,两人幼时最怕宗伯,宗伯讲学之时都是躲在后首远远的。

    今日,若不是因为风允,他们可不会跟着宗伯来。

    ……

    “允夫子,您回来了,昨日您不讲学,我家大毛都在背字呢……”

    “允夫子,这是地里长好的菜,您那些回去……“

    一路上,风允受到了许多孩童父母的礼待。

    当然,有些是询问是否还收弟子的父母。

    “宗伯允我休业一段日子,让余居家而学,诸位若是有意,明日送孩子来读吧。”

    既然留家,风允也就顺着宗伯的意思,教些学生,毕竟他之后若是成了司徒,也是掌教化一事。

    可教化……按照大庭的规矩,教化应该是教导士族子弟,庶民是不享受教化的,他更多的是管理庶民们的户籍,协助其余宫对庶民进行征兵、刑罚、税收……事物。

    “宗伯之意,是之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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