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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区区奴婢也敢妄议于我?

    丫鬟闻此,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

    “这……奴婢实在不知其中缘由。”

    唐国栋揉了揉太阳穴,显得颇为烦恼,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先退下。

    本来想着这重要场合应该叫他一起来了才是,可没想到竟有了如今这么一出。

    “三哥病了?”

    剑秋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惊异,旋即又将这情绪深深藏匿。

    唐国栋并未过多云语些什么,只是不断地举杯,借酒意遮掩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哀伤。

    唐银虽然只是一个庶出,虽是庶出之子,却深得父亲宠爱。

    那份偏爱,丝毫不逊于任何嫡系血脉,然而,这一切全都被他那引以为傲的儿子毁了。

    正当唐剑秋轻啜着杯中香茗,忽地脑海灵光乍现。

    他记起来了!

    说来也怪,前世之时,唐银亦曾历经一场重病。

    不过不同的是,当时是唐银反诬声称是自己将他推入水中,致使自己遭受了父亲的严厉责罚,而今因下西洋导致事件发生改变。

    自唐银落水康复之后,他竟似脱胎换骨,对唐剑秋也的态度也略微好转了些。

    起初还以为这厮良心发现,可到头来发现,那不过是唐银精心编织的伪善面具罢了

    那个口腹蜜饯的家伙将周遭之人尽数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将唐府上下一并荼害,当真是禽兽不如!

    这次,他要一点点地揭穿唐银虚伪的面孔!

    ……

    此时,待在房间内的唐银怒火中烧,一把夺过丫鬟递进的药碗,狠狠掷于地面。

    只听“哐当”一声,瓷片飞溅,散落一地。

    “你是说,他居然还活着?为何他至今还没死!”

    唐银的愤怒如狂风骤雨,每一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满载着无尽的怨毒。

    丫鬟身躯微颤,恐惧如寒冰般攀爬至心头,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三、三少爷,奴婢已遵照您的吩咐,将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老爷,

    可……可是,您跟四少爷也是同父至亲,血脉相通,即便不顾念其他,按礼法而言,您也该……”

    不待丫鬟言毕,唐银已是一挥臂,将承载着汤药的托盘猛地掷向了她。

    丫鬟被这股冲击砸倒在地,疼痛之余,她的眼眶迅速盈满了泪水,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屈辱,任由唐银发泄。

    唐银指着她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住嘴!本少爷行事,何须你这卑微奴婢置喙!”

    唐银言辞间尽显骄横与不屑。

    心中暗自忿忿,唐银思忖:“妈的,一个下贱的胚子也敢妄议于我?整日里这些繁文缛节,真是迂腐至极!他娘的,古代人就是麻烦,让我学这些没用的礼数还不如让我玩滑板!”

    次日,

    唐府,庭院;

    唐剑秋闲来无事正在院中孤身弈棋,手中白子轻轻落下,一阵急促而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名梳着双颦发、面容清秀的丫鬟匆匆跑来,喘息未定,却已急切地开口:

    “四、四少爷,大理寺少卿大人到访,此刻正在门外候着呢!”

    唐剑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猛地从位置上起身。

    “快,快请他进来!务必以礼相待。”

    “是!”

    丫鬟领命,转身快步向门口奔去,身影在晨光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不多时,伴随着丫鬟轻快的脚步声,一位身着洁白长袍、气质温文尔雅的文士缓缓步入庭院。

    他步伐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士风范,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卓尔不凡。

    在见到唐剑秋时,苏景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剑秋,真是久违了啊!这一路寻来,可真是费了我不少功夫!”

    正说着,苏景抬起双臂狠狠地抱了一下,接着打量起了四周,似在寻找着什么。

    “弟妹呢?”

    唐剑秋随口回了一句:“去军营了,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闻言,苏景的神色不禁凝重了几分,眼中既有深深的忧虑,也有对魏忠贤那奸佞小人仗势欺人的愤慨。

    “剑秋,我听说魏忠贤那老贼夺了你的官职,可有此事?”

    关于这点唐剑秋未有半分推诿,干脆利落地坦承;

    “确有此事。”

    苏景闻听唐剑秋被魏忠贤剥夺官职的消息,眉头紧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一头即将冲出牢笼的猛兽。

    “剑秋,此等不公之事,我苏景岂能坐视不理!誓要去找那魏忠贤理论一番,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苏景义愤填膺,说着便要找魏忠贤算账,那堆积出来的愤怒如同山火爆发。

    唐剑秋见状立刻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他轻摇了摇头,眼中浮现出超乎常人的淡然,“苏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非同小可,

    魏忠贤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我等若是轻举妄动,只怕非但不能伤其分毫,反倒会落入其彀中。”

    苏景闻此,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明白唐剑秋所言非虚,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缓缓坐回原位后,苏景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以及对友人的忧愁。

    “剑秋,你的顾虑我岂能不知?只是那魏忠贤欺人太甚,我胸中这口恶气,实在是难以咽下。”

    苏景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魏忠贤五马分尸。

    作为最要好的兄弟,唐剑秋又怎会不明不白?便开口劝道:“苏兄,何必如此介怀?

    世事如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已卸下官袍,却对得起心中的良知,我如今已是一介平民,别无所求,只愿家宅安宁,双亲康健,便已足矣。”

    谈及家庭,苏景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妻儿的音容笑貌在心头轻轻荡漾。

    “你说得对,家庭和睦便是最为珍视的,哈哈哈,

    说来也是巧,我正有一桩喜事要与你分享,我媳妇清诗为我生了一对儿女,小子叫苏青云,丫头叫清月,你若有空只管来便是。”

    唐剑秋闻此佳讯,眼眸中掠过一抹由衷的艳羡,忙抬手抱拳道:“恭喜苏兄喜得麟儿凤女,成就双全之美!

    说来也有些惭愧,那时我远在他乡,未能亲临祝贺,连孩子的满月酒都未能吃上,日后必当亲自上门,携厚礼补过,还望苏兄莫要见怪!”

    苏景闻言,爽朗一笑,摆手之间尽显豁达:哎,剑秋此言差矣,何来赔罪之说?我可是巴巴地盼着你带着一份大大的贺礼来呢,定要好好宰上你一顿!

    话说回来,怎未见华玉娘先生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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