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辞抿了下薄唇,没有计较乔时念的态度。
语气平静地道:“这都是你之前主动向我提的要求,现在我如你的意,有哪儿不对?”
乔时念忍不住发出呵笑,“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当时没答应,如今我也不需要了。你眼下唯一要做的是痛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乔时念,你若真不需要,为什么让舅妈把我的东西拿进房间?还告诉舅妈说,我经常不回家吃饭?”
听到霍砚辞的话,乔时念顿时生出种尴尬感。
舅妈她居然把这话告诉了霍砚辞!
“我没有叫舅妈过来,她的做法与我无关……”
“念念,砚辞,你们快一点下来,很快可以吃饭了!”
没解释完,楼下传来了舅妈的唤声。
乔时念收敛了心绪,对霍砚辞道:“这件事晚点说。等会儿不管我舅妈跟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要答应她。”
霍砚辞神色无波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乔时念失去了换衣服的心情,她下了楼。
餐厅,王婶帮着舅妈将饭菜从厨房里端出。
桌上不仅有舅妈说的人参鸡汤,还有鲍鱼海参等高档食材,看得出,舅妈下了不少本钱。
也不难看出,这顿饭里隐藏的讨好意味。
“站着干嘛,砚辞呢,叫他洗手吃饭呀!”覃淑红反客为主地招呼着她。
乔时念直接道:“舅妈,以后你不要来家里做饭了,我们想吃什么王婶会准备。”
覃淑红听出了乔时念的意思,她面露责备:“念念,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想你和霍砚辞关系更密切一些,夫妻感情和睦,这有错么?你怎么还一副怪我多事的语气?”
乔时念道,“那你也不能自作主张地插手我们的事。”
弄得霍砚辞以为是她的主意!
覃淑红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插手了你们什么事?”
“哦,你是说把他东西放回房间?”
覃淑红道,“我过来时,你家那个保姆正在收拾东西,我就顺便上去看了一眼,让她把卧室外的东西拿进去。这有哪不对么?你本来就不该乱发脾气!”
乔时念看着覃淑红,“舅妈,你有空还是多管管乔乐嫣毕不了业的事吧,我这边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你——”
覃淑红微噎了下,正好看到霍砚辞下楼,她不理乔时念,热情招呼道:“砚辞,快来这边坐,很快可以开餐了!”
“……”乔时念。
席间,覃淑红主动和霍砚辞聊天,“砚辞,你工作很忙吧?”
霍砚辞喝了口汤,不疏离也不算热情地道:“是有点忙。”
覃淑红叹了口气,“你舅也是天天忙,但比不得你,他那都是瞎忙,为了公司业务东奔西跑,还没几个人待见他,他头都大了。”
“舅舅既然这么辛苦,那就请专业团队来管理,”乔时念忍不住开了口,“上次我跟外公也提过,你应该也听说了。”
“请什么管理团队!”
覃淑红提起这个就来气,“你就这么不信你舅的能力么,宁愿花大价钱去请外人!事情传出去,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你舅,觉得他没本事呢!”
“咱们又不是那些没有人脉背景的小企业,何必把钱送给别人去赚!”
覃淑红说完竟直接冲霍砚辞开了口:“砚辞,我跟你实话说了吧,今天来了给你们做饭,还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舅想和那个菲洋集团谈合作,但对方怎么都不买你舅舅的账,所以想看你能不能出个面,帮我们拉拉这条线?”
“霍砚辞他很忙,没有空管乔家的事,舅妈你就别给他添麻烦了!”乔时念冷然出了声。
“念念,你这说的什么话,砚辞可是我们乔家的女婿,女婿帮衬下岳家,叫什么添麻烦?砚辞,你说呢?”
覃淑红问向了霍砚辞。
霍砚辞看了眼小脸冷漠的乔时念,淡声道:“舅妈,你把对方资料留下,晚点我让人看看再给你们回复。”
“哎呀,真是太谢谢砚辞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这个忙!”
覃淑红一听,高兴得立马又给霍砚辞盛了碗汤,“砚辞,你多喝一点,别人可煲不出我这个火候!”
乔时念:“……”
覃淑红吃了饭后,留下资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乔时念不悦地看向霍砚辞,“不是让你不要答应舅妈任何事么?”
“你好像很不想乔家的生意跟我扯上关系?”霍砚辞反问。
这种事也瞒不过霍砚辞,乔时念索性实话实说,“因为我们迟早会离婚,我想乔家提前适应以后没人关照的日子。”
霍砚辞的眸子稍沉了几分,“怎么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听言,乔时念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上一世,她进了精神病院后,霍砚辞可从来没有关照过乔家半分。
甚至还有不少知情人对乔家落井下石,令M•Q摇摇欲坠。
“叮咚叮咚,小可爱提醒你接电话啦~”
恰好外公来电,乔时念没再跟霍砚辞多话,边接电话边上了楼。
外公是得闻舅妈来家里的事,特意问她情况。
“她应该是听到我跟你舅商量请人的事,私自跑去找你了。”
外公叹道,“念念,她让你难堪了吧?”
乔时念反宽慰外公,“没关系,反正我在霍砚辞这儿也没脸没皮惯了,算不上难堪。”
“什么没脸没皮,你不许这样说自己!”外公心疼道。
乔时念娇声说,“开开玩笑,外公放心,霍砚辞他没生我气,还特意赶回来陪我们吃了饭呢!”
“那就好。”外公欣慰道。
而这时,乔时念看到了走来房间的霍砚辞。
他明显听到了她的话,墨眸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外公,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挂上电话,乔时念直接漠下了小脸,“既然你这么喜欢主卧,那让给你,我搬去客房住。”
霍砚辞伸出长臂拦下了乔时念。
“你想干嘛?”乔时念警惕地拧眉。
霍砚辞说:“乔时念,你整天把离婚挂在嘴边,想必对我也没有丝毫感情了。那无论我住在哪儿、出不出现在你面前,你都应该无动于衷才是,为什么要抗拒我住到主卧?”
乔时念:?
这说的是什么废话?
对一个人没感情了,当然不能接受和他同住一屋了!
霍砚辞看出了乔时念所想,“首先,我们目前还是夫妻,我们住一起是合法的。其次,你的反应让我觉得,你不敢让我住进来,是怕自己露馅,让我发现你还深爱着我。”
乔时念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你的意思是,只有我让你住进来,才能证明我不爱你了?”
霍砚辞不动声色地说:“你当是为奶奶也好,或是当我不甘心也行。在奶奶生日前,我们试着像正常夫妻一样相处,如果你态度依旧这么坚决,我才相信你的决心,我们平和地离婚。”
乔时念狐疑地看着他,“不用双方长辈都同意?”
霍砚辞:“离婚的事肯定要知会他们,至于他们的态度如何,就看你自己能否顶住压力。”
乔时念听明白了,霍砚辞的意思是,离婚还是要告知两方长辈,但不管长辈是同意是反对,她能顶住,他就会签字。
不用双方长辈一定同意,这个条件听起来就简单多了。
二十天时间而已,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
乔时念爽快道:“像夫妻一样相处可以,但你不能以任何方式占我便宜,也不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霍砚辞的墨眸睨向她,神色不明地问:“如果是你主动勾我呢?”
“你想太多!”
知道霍砚辞在提上次丢内衣的事,乔时念的脸蛋顿红,“上次我不知道你在我床上!”
闻言,霍砚辞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放心,我对排骨精没兴趣。”
什么排骨精,她这九十多斤的身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乔时念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乔时念取发套睡衣打算去冲凉,霍砚辞却说,“我也要洗澡,你给我挑一套睡衣。”
乔时念:?
“正常的夫妻关系中,妻子帮丈夫拿套睡衣不过分吧?”
霍砚辞波澜不惊地说,“我记得你提过好几次,你给我买了情侣款睡衣。”
乔时念确实给霍砚辞买过包括睡衣在内不少衣物,但他一次都没有穿过。
因为他呆在家里的时间都很少,更遑论穿她买的睡衣了。
乔时念忍下心头各种翻滚的情绪,给霍砚辞取了一套深蓝色的睡衣扔给他,自己去往了浴室。
等乔时念冲洗完出来,霍砚辞也在隔壁洗好了。
他黑色的短寸微湿,深蓝的丝绸睡衣贴在他身体,隐隐显出了他精瘦腰腹肌肉。
加上他修长劲健的双腿,空气中仿佛全变成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乔时念想,如果她没有重生,看到霍砚辞穿着她买的睡衣,和她共同呆在一个房间,她一定会幸福得冒泡泡。
可如今,她的心头只有淡淡的涩意与嘲弄。
她都已经死心了,霍砚辞却因不甘心而生出了要跟她试着过的想法。
还有用么?
“看够了就睡觉。”
霍砚辞淡声说完,直接躺坐在了床的一侧。
乔时念拿起床上的枕头,仍旧选择睡去贵妃椅。
霍砚辞看着她,“正常夫妻会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