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也是我认为最致命的一个缺陷……”
“闪烁法术最致命的缺陷是——部分符文的漏洞，会导致法术施放失败，从而引起施术者精神震荡！”
“什么？！”
本就在忍耐的元素法术体系的巫师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
“哪怕您是一位大巫师，我依然认为您在胡说！”
“的确！”一名额头上有着‘五十’数字的元素巫师，看向卫恩的眼神满是不屑，讥讽道：“撇开幽魂、机械和血灵三大学派的巫师不谈，灵秘和阴影学派的巫师，在施放法术的时候，都需要快速绘制符文。”
“这中间不仅仅只有闪烁法术施放失败会导致的精神震荡，绝大多数法术大都会导致此类情况出现。难道无面阁下认为，所有法术符文都有问题吗？”
就连站在一旁的纳纳巫师都站不住，迟疑的问：“无面阁下，请问如果修复那个漏洞，闪烁法术施放失败，就不会引起精神震荡？还请您继续告知那到底是什么缺陷？”
卫恩静静地听着他们喧嚣，心中对巫师世界的认识又多了一分。
事实上，他并不清楚其他法术符文是否存在类似的缺陷，但从他学习的几道元素法术来说，闪烁和水元素精灵的确存在一样的缺陷。
那是一个隐藏在法术符文中心星环内的缺陷，细微的角度差别，让两角相交的纹路之间多出了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出现问题，但施术者在绘制过程中，一旦精神不够集中的话，就会被那条纹路判定符文出错，直接导致法术施放失败。
“回答两个问题。一，并不是所有的法术符文都有问题，至少以我目前学习到的法术符文来看，也存在没有缺陷的情况。二，修复缺陷以后，并不是说不会出现法术失败的可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准确绘制出完美符文。”
“而至于这个缺陷是什么，我暂时不会公布，等你们验证完前面两个缺陷之后再说吧。”
卫恩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他说的只是吃饭睡觉这样的日常事件，而不是关于一道经历纪元更迭依旧保留的符文传承一般。
“简直就是胡扯，怎么可能存在那样的缺陷？”
“符文学经过无数年的改良，都是各自学派的心血，你也敢这样胡说？”
“愚蠢，无耻，混——”
“嗯？”卫恩看向那位出言冒犯他的巫师，目露凶光。
“抱歉，无面阁下，他不是有意的。”纳纳巫师不得不再次站到台前，虚幻的身体扭曲几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都闭嘴！”
“如果连真实性都不去验证就随意的发表看法，”卫恩一边走下祭坛，一边冷淡的说道：“那我对你们灵秘学派的巫师……很失望！”
他更失望的是——
事实上，这次他之所以选择将符文漏洞说出来，最初的目的是希望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测——是否只有幽魂学派兑换来的法术符文知识存在缺陷。
从他第一次将法术符文升到满级修复缺陷开始，至今也接触几十个符文。
而除了脑海中符文学知识提供的基础符文外，多数从幽魂兑换来的法术符文都存在个别的缺陷。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幽魂拿出的知识传承是否故意设置障碍，或者是知识本身存在的缺陷？
而结果，幽魂学派兑换来的知识的确没问题……
但是，各个学派却都存在问题……
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伱！？”
“闭嘴，舒克里！”纳纳巫师瞪着台下，“无面阁下说得没错，在没有验证闪烁法术符文存在的缺陷前，你没有资格表达自己的任何看法！明白吗？”
“我……”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特伦巫师也上前一步，说道：“非常感谢无面阁下为我们提供的启发。同为幽魂学派的巫师，我相信无面阁下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一些没有根据的研究成果。”
“而至于真伪在聚会结束后，大家心中自然会有结论……”
她目露异样的看着卫恩的背影。她原想借助巫师聚会的举办，为她的课题研究提供一些思路。
却没想到一上来就有人透露出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论述……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位无面阁下，必定是幽魂学派的巫师，而且还是各研究中心对闪烁法术课题研究最为突出的研究员！
“等不到聚会结束了，各位，我先走一步！”
一位灵秘学派的巫师的身影消散，竟是直接脱离魇境世界，选择返回现实去验证刚刚得到那两个缺陷。
“额……”
“抱歉，纳纳巫师，特伦巫师，我也先回去了。等我验证之后，会将结果公布出来。”
说话间，又有十多位黑影跟着消散。
“……”
特伦和纳纳两位女巫对视一眼，又看了眼正在和弗兰塔小声交谈的卫恩，只得无奈宣布此次聚会延后。
“……具体时间，等待进一步的通知。同时，无面阁下，不知道下次聚会您是否还有时间参加？”
这话显然是希望卫恩能出现在下次聚会中，无论那两个缺陷是真是假，没有当事人在场，以纳纳巫师在灵秘学派的身份也很难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结果。
“我很忙，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而且，”
然而卫恩却没有答应下来，淡淡的说道：“我也没有义务替你们的导师，来教导你们符文学的基础知识。”
按照他本来的想法，透露出一个符文缺陷足够引起所有巫师的重视，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已经预感到，在前面两个缺陷被验证为真之后，一定会在巫师世界引起广泛的轰动。
而他作为第一个提出传承符文存在缺陷的巫师，也必定首当其冲。
不过他对此也有预料，想来一道法术符文的缺陷应该不至于引来敌意，顶多就是希望他透露更多符文缺陷罢了。
而且，他也希望借此机会知道有多少符文存在缺陷。更准确一些，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缺陷存在的！
至于那些人能不能找到他，他的身份会不会因此暴露……
他对梦魇教派的底线原则不抱希望，指望他们还不如尽快提升实力，尽可能的保全自身……
“你——”
“那就这样，下次聚会我会提前确定您的时间。”不等其他巫师开口，纳纳巫师先一步说道。
“好。”
这次卫恩没再拒绝。
他还需要和纳纳巫师交换那什么信使，取得命运占卜传奇巫师的联系。
仔细一想，公布出闪烁法术的缺陷也不一定是个坏事，没准可以拿第三个缺陷换来一道传奇级命运屏障法术……
片刻之后，卫恩在嘱咐弗兰塔不要忘记收集审判圣女情报的事情后，就和纳纳巫师点头示意，退出了魇境世界。
“看来巫师世界也不是一片祥和……”
“哦？这都被你发现了？”
嗯？
卫恩愣了一下，转身看到来人，“夜安，伦纳德先生，您很准时。”
现在已经是深夜，的确又到了这位和禁忌物三个字不怎么沾边的老怪物出现的时候了。
只见戴着面具的小丑静静地站在工作室一角，嘴唇咧得很大露出一副十分“开心”的表情，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兴奋之色。
“夜安，年轻的巫师先生！”
“您刚刚的意思是……您知道巫师世界存在的问题？”
“不知道，”小丑嬉笑着摇头，“但我清楚，这个世界的确存在一些问题，当然也包括那群巫师咯。”
“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需要你自己寻找，难道你还要让我这位沉睡多年的老怪物告诉你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吗？”
老怪物？
糟，又忘了他会读心术的事情了！
“那个，伦纳德先生，我……”
“我什么我，不给你些教训，你是真不管管小白毛啊！”
话音未落，小丑眼神变的疯狂起来，在卫恩没反应过来前带着他一起消失在工作室内。
该死的小丑，至少让我把交易契约先完成吧？！
……
……
与此同时，遥远的未知地点。
巨大的黑色浮空岛上，在森森白骨环绕下，一座城堡矗立。
伴随着红月光辉的照射，无数的灰烬从城堡上空蔓延而下，混杂着鲜血笼罩整座浮空岛。
而在城堡顶部的空旷广场上，一张雕刻华丽的桌子摆放在广场中央。
二十把黑色的烙印着红色的虚影镰刀图案的椅子前，静静地坐着二十名身穿灰色整洁的长袍，全身被金色布条包裹的瘦削身影。
赫然是黄昏教派所属之人！
只见此时，坐在上首的秘修士将手里的宝石投射出去，播放着一段不久前发生的战斗。
画面中，白色金纹的伦纳德号几乎占据一半的位置，但所有秘修士的目光都聚集在甲板上那位身材傲人的女人身上。
“她！？”
“她还活着？”
“是分身吗？”
在座的秘修士们，看到克蕾雅的身影，冷漠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难以相信她的出现。
“恩格尔伯特大人，她真的是那一位吗？”
位于上首的秘修士额头上的菱形宝石射出一道灰烬，将那枚宝石打碎，投影画面因此而消失，冷漠道：“很显然，她还活着！”
“木偶女王怎么可能从那场灾厄中存活下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坏消息。”
“大人，这其中是否存在某种隐秘？”
菱形秘修士微微颔首道：“真实主宰告诉我，在这片虚假世界中，一切都有可能。或许是她提前布置的手段，也可能是永生会中的某位牺牲自身成全了她。”
“总之，她出现在神禁纪元中，对吾等真实主宰的仆从而言，是个阻碍！”
他扫视着在场所有人，目光冰冷的继续道：“但就像上一次，她的存在也是对这场伟大献祭的助力！”
“恩格尔伯特大人，您是说，还要按照上个纪元的方法让她就范？”
“嗬嗬，”恩格尔伯特绷带下嘴角动了动，笑声阴冷，“情况不同了啊，谁都无法阻止三个纪元以来的筹划！”
“那现在？”
“暂时不用再派伟大真实主宰的仆从过去了，她的能力对吾等很克制。等各大海域的布置完成——就让这位对我们造成诸多麻烦的木偶女王，随虚假世界的破碎一起消失！”
菱形秘修士伸手握住一柄黑色镰刀，缓缓起身，“这一次，真实必将降临！”
“必将降临！”
……
……
“咳咳咳，该死的！”
卫恩捂着胸口，一道从肩膀斜着切割下来的伤口几乎将他的胸骨全部斩断。
如果不是他刚刚躲闪及时，恐怕那一刀就能将他整个分尸！
【你目睹统领级深渊生物大恶魔统领，因你的精神等级大于8000，你的身体没有溃散，你的灵魂没有消融，你的本源没有受到污染。评价：小心它的超凡特性，那是深渊生物血脉天赋！特殊奖励：生存点+10，韧性等级+2，精神等级+2。】
【大恶魔：幽邃深渊内高等生物，背生双翼，身附炽热岩浆，双眼如剑，实力远非普通统领级深渊生物可比。】
卫恩看着眼前身高足有四米的大恶魔，暗自咬牙。
统领级的大恶魔，等级堪比王国之手，实力应该和裁决大骑士胡伯托相当。
但就是因为那该死的深渊污染特性，他必须将自身的精神等级维持在八千以上，这让他从战斗开始就被死死压制住了。
否则，这场战斗不至于打得这么艰难。
“嘻嘻嘻……除去小白毛的污染畸变，再没了禁忌物的帮助，你的实力只有这样的程度吗？”
小丑端着红酒杯，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戏谑的观看着卫恩和大恶魔统领的战斗，心中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
不愧是深渊世界的王族，实力上还算能看。
也无怪可恶的深渊之主敢开出那样的条件……
不过，总算能让这位见死不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混蛋巫师，尝一尝被单方面殴打的滋味儿了！
这样想着，小丑那双猩红的眼睛都笑弯了。
看他还敢不敢主动提出所谓的角斗试炼，想提升实力是吧，那就让你提升个够啊！
此刻的卫恩，并不知道小丑心中所想，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
和深渊生物战斗是他自己提出的，无非就是小丑召唤来了一只实力太强的大恶魔而已。
【你被深渊生物大恶魔统领巴鲁蒙格……吉福德·普拉特杀意锁定。评价：巫师的战斗智慧，可不是只依靠肉体力量。奖励：生存点+100。】
战斗智慧？
说得轻巧！
卫恩目光紧紧盯着大恶魔统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过的最棘手的一名对手。
按照他的估算，这位大恶魔统领的精神等级超过四万，韧性等级至少也在四万左右，而他的本源力量只会更高，很可能超过王国之手级别超凡者的平均值。
这样的对手……
如若不是小丑提前做了限制，恐怕他一个照面就会被打废。
“弱小的人类，放弃挣扎吧——”
大恶魔统领扬起手中那柄巨大的双手剑，恐怖的力量裹挟着岩浆，带起一股热浪向卫恩劈砍下来。
“尼柯，鲁克。”
卫恩闪烁躲开，精神力量险些降到八千以下，他连忙掏出启迪药剂和治愈药水倒进嘴里，治愈伤势的同时，快速恢复精神力量。
“没用的！”
看着再次挥剑袭来的大恶魔统领，卫恩眼神一凝，看来只能用那个了！
想到这里，卫恩低喝一声，“赤心！”
赤心快速念诵疾影步法术，“弗洛，伊泽，奥雷拉！”
卫恩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穿过粘稠的世界隔膜，进入到死亡国度。
和之前一样，他没有看向那位沉眠中的死神，而是直接打开脑海中的面板。
同时，激活天赋-灵性转换，将所有韧性等级和本源通通转换成精神等级。
面板上他的精神等级直接来到21578！
下一秒，加点！
血肉之心（死神）2级（0/1000）……（1000/1000）。
【血肉之心（死神）2级（1000/1000），是否提升？】
【提升。】
【恭喜你，你的技能：血肉之心（死神）提升至3级。效果：可随精神等级提升，效果：提升1精神等级，额外增加0.3韧性等级。】
【血肉之心（死神）3级，被动特性：直接获得当前精神等级*30%的韧性等级加成。（单次提升）】
【受到血肉之心（死神）法术效果，以你当前韧性等级为基准，你将提升6473韧性等级。】
还不够！
天赋-灵性转换，韧性转化为精神！
继续加点——
血肉之心（死神）3级（0/10000）……（10000/10000）。
【……你的技能：血肉之心（死神）提升至4级……】
【……】
【受到血肉之心（死神）法术效果，以你当前韧性等级为基准，你将提升11220韧性等级。】
看着下一级需要的十万生存点，卫恩果断关掉面板。
最后一次激活天赋，保留九千精神等级和一千本源力量外，其余全部转换成韧性等级。
这样一来，他的韧性等级就超过两万了！
再加上沸血法术的加持——勉强可以与大恶魔统领一战！
而就在卫恩加点提升实力时，小丑看着消失不见的虚无空间，眼神里闪过几分疑惑。
这种感觉……是谁开启了国度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