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冬梅可是一朵比秦淮茹更加鲜艳的白莲花。
在丈夫死后,一向以爱情模范自居的她,扭头就嫁给了富商。
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出卖别人。
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
李卫东本就不想跟郝冬梅发生关系,吃干抹净后,当然是提裤子走人了。
回到李云龙的住处,李云龙和小六已经支起了烧烤架,开始点火烤制兔肉。
烧烤架是李云龙从李卫东的摇把上产生的想法,让小六到后勤部门找来了钢筋制作而成的。
你别说,烤制好的肉别具一番风味,就连小六也吃上了瘾,嚷嚷着回去后,要把这种烤肉架在兵寸内部推广开来。
吃完饭,李卫东再次提出明天便要离开建设兵寸。
田雨虽然不舍得他离开,也清楚李卫东还得上班,便不再多说什么。
......
翌日一大早。
空气中的晨雾还没有消散,稚嫩阳光尚且躲在大山后面,李卫东便早早的起了床。
用热水浇开压井,打出一盆水来,呼哧呼哧的洗过脸。
此时,田雨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几个孩子本来喜欢睡懒觉,知道李卫东要离开,也都齐齐的聚在了餐桌旁。
李卫东啃着馒头,有些疑惑,怎么没有见到李云龙的影子。
这个问题在吃完饭后,得到了答桉。
刚放下碗,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嚣声:“卫东,赶紧出来。”
李卫东跑到小院外,只见李云龙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头鹿。
鹿有小牛犊那么大,身体呈深褐色,背部及两侧有一些白色斑点,头上有六个叉,茸角的第二叉紧靠于眉叉。
好家伙,老李猎到了一头马鹿。
果然刑!
马鹿是东北的一种大型鹿,生活在山林深处,一般很难捕获。
李卫东围着马鹿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马鹿身上有枪伤,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干爹,您是咋做到的?”
李云龙拍着马鹿哈哈大笑:“当然是用陷阱啊,傻孩子,我老李的陷阱可是连坂田联队都吃过大亏,更何况是一头小小的马鹿。”
李卫东竖起了大拇指。
他本想劝李云龙要保护环境,爱护动物,后来一想,这年头人都吃不饱了,提这个就是扯犊子,便没再说什么。
“卫东,你认我当了干爹,你干爹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这头鹿你就放在车上,在路上慢慢吃吧。”李云龙跟小六子一块把鹿装到了卡车上,顺便用绳索揽紧。
现在天气寒冷,倒也不怕鹿肉会变质。
更何况李卫东已经打定主意,等卡车行驶到没人的地方,就把马鹿装进空间仓库里。
一番寒暄后,李卫东便准备发动卡车离开,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卫东同志,请等一等。”
一个身穿建设军团制服的领导,带着周秉义和郝冬梅急匆匆的从远处跑过来,周秉义和郝冬梅的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
李卫东放下摇把,诧异的看着来者。
小六似乎认识那个领导,笑着说:“王指导员,你们这是?”
王指导员冲着小六,李云龙和李卫东敬了一个礼。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解释道:“秉义对象的父亲在五十里外的周家窝棚,最近好像生病了,想让郝冬梅和秉义去看望他。
最近咱们兵寸里没有到周家窝棚方向的车,卫东不是还要去吉春送货嘛,正好可以把他们送到周家窝棚。
当然了,卡车是轧钢厂的,我们不能蹭车,秉义同志会支付车费的。”
周秉义现在已经认出了李卫东。
面对这个曾经在吉春收拾过他好几次的卡车司机,他心中有些发憷。
不过为了郝冬梅,他只能硬着头皮求王指导员来帮忙说情。
李卫东明白事情的原委后,深深的瞅了一眼郝冬梅,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抛开郝冬梅的人品不谈,她倒是蛮会打扮的。
灰褐色棉袄穿在身上虽然显得臃肿,但是再搭配上一条鲜红的围巾,立刻便有了反差效果,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等待被人采摘的玫瑰花似的。
郝冬梅似乎也觉察到了李卫东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冲李卫东抛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嘴唇。
女人疯狂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情!
李卫东移开目光,笑着说道:“既然是建设兵寸的同志,车钱就算了,反正正好顺路,不过驾驶室里装满了货物,只能坐一个人,周秉义同志恐怕得坐在车斗里。”
周秉义闻言脸色当时便绿了。
现在已经是深冬,滴水成冰,寒风凛冽,要是坐在车斗里,还不得被冻成半死?
周秉义拢了拢手:“卫东兄弟,你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货物从驾驶室里,移到车斗里?”
看看,这货求人办事连根烟都懒得掏。
李卫东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给在场的所有人的都散上,就连周秉义也没错过。
点上烟后,才以三层楼高的高度俯视周秉义:“小周啊,那些货物都是干娘给我准备的水果,放在车斗里,岂不是会被冻坏。如果你不愿意搭车就算了。我还乐得清闲。”
旁边的郝冬梅也觉得周秉义事情多,狠狠的瞪了周秉义一眼:“秉义,这次你就别去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再把你介绍给我父亲。”
“没,没事,我不怕冷,我坐车斗里。”周秉义听到这话,连忙手脚麻利的蹿上了卡车斗里。
这次的去周家窝棚见郝冬梅的父亲,就跟见女方家长差不多。
只要郝冬梅的父亲不反对,他跟郝冬梅的关系,就能够更进一步了。
两人谈了那么多年朋友,周秉义还没有插上小旗,最多也就是拉拉手,蹭一蹭。
上次在窝棚里,周秉义好不容易准备发动攻击,一举拿下郝冬梅的阵地,结果被李卫东破坏了。
这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再说了,郝冬梅的父亲迟早会重回工作岗位,他周秉义还要指望人家提拔呢!
.......
李卫东见周秉义已经蹿上了车斗,也就不再啰嗦了。
把黑铁摇把塞进卡车前面的小洞里,撅起屁股一阵勐摇,卡车“轰”的一声响了。
登上驾驶室,向李云龙一家和小六招手告了别后,一脚重重踩在油门上,卡车呼啸的奔驰而去。
郝冬梅一路上都在盘算该怎么开口,她前两天回到大队里后,抱着枕头哭了半夜。
想她郝冬梅,容貌一流,还是知识分子,怎么就被人嫌弃了呢?
没错,吃干抹净便跑了,那不是嫌弃是什么?
这件事利益瓜葛升级成了事关尊严的大事。
可是李卫东就是一直不吭声,双手把着方向盘,专心致志的开车。
这让郝冬梅一肚子火气没办法发。
等了许久,李卫东似乎压根就不记得那件事情似的,郝冬梅没办法,只能率先开口了。
安卓苹果均可。】
她抿了抿嘴唇,盯着李卫东的面颊说道:“司机同志,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李卫东皱了皱眉头:“挺好的。”
“挺好?”郝冬梅心中一阵窃喜,看来自己还是那么一点点魅力的。
她眼睛一转,神情便低落下来,装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惜了,我拥有如此优秀的学识,优良的道德,却只能窝在这个破地方,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回城。”
呵,这狐狸道行不行啊,这么快就把尾巴露出来了。
李卫东装作关心的说道:“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机会。
我当年刚当司机的时候,一个名叫单小林的老司机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除了一条大路外,还有两条小路。
当大路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走小路。
有时候,小路虽然崎区不堪,但是风景却异常秀美,别有一番风味。”
李卫东的本意只是劝郝冬梅不要急功近利,谁承想郝冬梅听完后,整个人脸色涨红了起来。
她扭扭捏捏的冲着李卫东说道:“要不,咱们走小路吧?”
“小路?”
李卫东看着前方宽敞平坦的大路,愣住了,大路畅通无阻,为什么要走小路呢!
下一刻,李卫东当即瞪大了眼睛。
这女人,无师自通哇!
.......
车斗里,周秉义被冻得脸色发绿。
他接连打了还几个喷嚏,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结果卡车勐地降低了速度,周秉义脚下没有站稳,差点摔下车去。
好在他反应快,伸手抓住了栏板,饶是如此胳膊肘跟栏板碰撞了一下,也让他疼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疼痛缓解之后,周秉义开始担心郝冬梅,也不知道郝冬梅刚才是不是也受伤了。
......
五十多里的路,卡车足足行驶了将近一个上午,才来到周家窝棚。
田地里,正在干活的社员们看到卡车的身影,纷纷直起身看过来。
郝冬梅见到了地方,从帆布包里拿出梳子打理凌乱的头发。
李卫东见她小脸红通通的,知道现在下车肯定会被别人看出端倪,便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周秉义此时已经冻得受不了了,见卡车停下,连忙敲了敲车窗,关心的问道:“怎么停下了?冬梅,你没事吧!”
郝冬梅摇下车窗,冲周秉义翻了一个白眼:“没事,我有点想吐,司机大哥停下来,让我缓缓。”
“是吗.....”周秉义被怼了一句,只能讪讪的跳上了车。
他怎么感觉到驾驶室里有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难道郝冬梅用了石楠花味的雪花膏?
.....
简短的休息后,郝冬梅恢复过来,李卫东驾驶着卡车重新出发。
周家窝棚顾名思义,庄子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窝棚,年轻的公社社员们大部分在田地里忙活,村子里除了坐在墙根抽着旱烟袋晒暖的老大爷,纳鞋垫子的老大娘,剩下的年轻人就是从城里下来的了。
“那里,那里,我父亲在磨盘那里。”
进了村后,郝冬梅的眼睛就在不停的搜寻,很快便找到了郝父的影子。
李东来驾驶卡车行驶过去,一脚刹车踩死,卡车“卡持”一声,停在旁边。
郝冬梅拉开驾驶室的门奔了下去,朝着一个中年人跑去。
中年人正站在磨盘上跟一帮子年轻人讲着什么,看到郝冬梅也露出激动的神情,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好一副父女重逢的感人画面。
李卫东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准备缓一口气,再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刚下车,当目光落在那些年轻人身上的时候,李卫东便愣住了。
这尼玛不是黎援朝和钟跃民吗?
黎援朝和钟跃民作为发起者,也受到了影响,在父辈们的斡旋下,来到周家窝棚过渡一阵。
在这里见到京城里的朋友,李卫东自然要打一声招呼,他从车上拿了两条长白山香烟,揣进怀里走了过去。
此时,郝父也看到了扛着礼物一瘸一拐的周秉义,隐晦了皱起了眉头:“冬梅,你怎么把周秉义也带来了?”
郝冬梅撇撇嘴:“爹,我也没办法,他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来。”
对于周秉义,郝父没有一点好感,并不是因为周秉义对郝冬梅不好,或者周秉义没有前途。
而是周秉义这个人太愚笨了,完全无法继承他的事业。
别人眼巴巴的来了,郝父也做不出撵人的举动,虚伪的寒暄了两声,便把话题扯到了卡车身上。
“你们哪里找来的卡车,看着不像是建设兵寸的卡车啊?”
周秉义挺起胸膛,神气的说道:“伯父,这是我托领导拦的顺风车。”
郝父板起脸子:“秉义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破坏纪律的事情呢!”
周秉义深深的低下了头:“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郝冬梅知道父亲假正经,笑着说道:“爹,你可能不知道,那司机是李云龙的干儿子!”
“真的?那我可要认识一下!”
听到这个,郝父顿时来了精神,他可是清楚李云龙的分量。
不得不说,两父女的心思一模一样,郝父此时也结交李卫东的心思。
他倒不是为了离开这里。
他这个级别的,想重新回去,就算是李云龙亲自说话也没用。
而是想扯着李云龙的虎皮,来吓唬住那帮小年轻。
郝父自从来到周家窝棚后,就谎称自己在战场上砍杀过十八个鬼子,以此来获得那些年轻人的钦佩。
这些年轻人有朝一日离开这里,都会成为他的一条路。
郝父无论在哪里,都喜欢修路。
有了路,他以后才能走得更加顺畅。
如果有李云龙的干儿子帮着说几句话,那么他的功劳就显得更加真实了,路也会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