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逆转,所有人都看的出法国人现在是在用士兵的生命做为筹码一寸寸的向着胜利靠近,但是德国军队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法阻止对方的脚步。
当法军突然发动集团冲锋时,一线阵地上的德国官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法国指挥官的战术素养会低下到这种地步.
突然抛弃坦克有效的掩护依靠那些端着破旧步枪的士兵嚎叫着向着自己坚固的阵地冲锋,这怎么看都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
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德国军队就让那些法国步兵遭受到了异常惨重的伤亡,几乎每一秒钟都会有几十上百条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法国参与第一波冲锋的部队伤亡可能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可以说那些部队从建制上来讲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法国军队遭受到的损失可以让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指挥官在拿到伤亡报告时心脏停摆。
但是让德国人无法理解的是,法国人非但没有停止这种正在大量消耗生命的残酷冲锋,而且还源源不断的将新的血液投入这种搅肉机般的战斗中。法国指挥官对自己士兵生命的那种漠视态度连最坚强的武装党卫队员都不禁动容。
由沾满尘土的黄褐色军装,破旧的亚德里亚钢盔和1917式刺刀汇聚成的浪潮毫无休止的冲击着德军阵地,前排的士兵被整排整排的射倒,而后面的士兵则毫不犹豫的跨过战友的尸体继续疯狂的挺进。
德国人终于明白了法国指挥官的企图。法国军队准备用士兵的尸体压垮德军的战壕,为了胜利他们就算用士兵们的鲜血淹没这片阵地也在所不惜,就像他们在一战时曾经干过的那样。
指挥这次进攻的法国指挥官一定是个冷血的疯子,这是当时德国所有一线战地指挥官一致的看法。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疯子可能会获得成功,德国军队已经无法阻止对方向自己阵地缓慢的接近,一线部队已经陷入了严重的危机。
“射击!继续射击!”
施米特准尉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法国军队已经突进到自己阵地前一百米之内,虽然自己的士兵们努力的向对方倾泻着子弹,却怎么也无法阻止对方这种缓慢的推进。
阵地前法国士兵的尸体已经堆叠了起来,而且尸堆的高度还在不断的增加,但是每当一排敌人中弹倒下,立即就会有另一排法军出现在德国士兵的视野里,他们叫喊着翻过尸堆,挺着刺刀顶着弹雨继续蹒跚前进,随后被德国士兵的齐射整齐的打倒在泥泞里。
施米特瞪着充血的双眼望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就算是公认拥有钢铁般的意志的他也不禁感到胃部传来一阵阵想要呕吐的感觉。
施米特尽力的在士兵面前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他用力挺直着自己的身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因为施米特知道,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将会颤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
不是因为他胆怯,而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本能反应,因为施米特这时候感到自己和那些勇敢的部下们可能再也回不了德国了。
他曾经预想过自己会怎样结束生命,他也有在战场上光荣的战死的准备,但是当这一刻即将到来时,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什么。
德国士兵们却没有他们的排长想的那么多,他们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射击动作,装弹,上膛,瞄准,射击,每两秒钟进行一次齐射,撂倒一排敌人后,继续上膛,瞄准,射击。
双方距离已经接近到了七十米,双方已经接近到能够依稀分辨出对手的面容的距离。武装党卫队员这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在那些亚德里亚钢盔下露出的是一张张黑色或者褐色的面庞。
“非洲殖民地部队!”
“是野蛮的黑人和阿拉伯人!”
士兵们不由自主的惊叫起来,非洲士兵漠视自己的生命是出了名的,德国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遭受到如此损失还能保持着进攻的势头。
德国士兵的射击变的更加疯狂起来,谁都知道落在那些野蛮人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
法国殖民地部队继续着他们沾满着鲜血的挺进,第一排冲击线距离德国阵地六十米,法国坦克距离德国阵地一百二十米。
突然间,一排火球出现在了法国军队密集的阵型里,随后第二排,第三排,德国炮兵终于开始了他们的拦阻射击。
从八十毫米的迫击炮到七十五毫米的步兵炮,团属炮兵在短短十几秒钟里向法国步兵们倾泻出了几百公斤的高能zha药和更多的钢铁碎片。
与此同时,法国坦克的进攻阵型里也腾起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几辆冲在最前面的马蒂尔达被打瘫在地,随后映入所有人眼帘中的就是弹药殉爆时灿烂的火花。
“芬里斯”终于到达了他的发射阵地,德国坦克狙击炮手们奋力的向法国坦克发射着88毫米穿甲弹,射击速度甚至超过了他们之前的那次战斗。
他们必须用自己的行动为之前犯下的错误赎罪,因为如果不是他们擅自转移阵地,现在的一幕就不可能会发生。
“芬里斯”的威力再一次得到了证明,德国炮手们在半分钟内打出了九次齐射,法国坦克群随后就彻底崩溃了。
当那些法国坦克手们从战友燃烧着的坐车上了解到自己的坦克根本无法抵挡住德国炮弹的时候,早就已经心生退意的菲里安少校却早已经掉转车头向着自己的阵地逃跑了。
连长的落荒而走和身边被摧毁的坦克发出的那一声声殉爆声彻底粉碎了法国坦克手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前排的法国坦克一辆一辆的开始转向,随后紧紧追赶着自己指挥官的身影向着法国阵地逃去,而后排的坦克在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也都掉转车头开始跟着撤退。
更有甚者,由于各车转向的方向各不相同,好几辆坦克撞到了一起,这时候已经慌了手脚的法国坦克手们倒是深悟当机立断的涵义,他们竟然钻出自己动弹不得的坦克步行着向后逃跑。
法国坦克群丢下了二十三堆燃烧着的残骸和正在浴血奋战的步兵们全体撤出了战场。他们在德国军队面前的表现出与其说是撤退,还不如说是溃逃更接近一点。
几辆慌不择路的坦克竟然一头冲进了正在源源不断向前冲击的后续步兵阵型,不但把正要投入冲锋的步兵队形冲的四分五裂,一心想要撤退的坦克还把不少躲闪不及的士兵撞倒在地,随后毫不迟疑的碾压了过去,法国军队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但是这一切对于一线阵地上的德国士兵来说还是太晚了,法国步兵已经接近了他们的阵地。
德国炮兵的拦阻射击除了给对方造成一定的伤亡之外,并没有获得他们想要获得的效果,那些炮弹甚至没能让法国军队的脚步慢下一分半分。
德国团属炮兵的火力虽然强大,但是法国人那足足有三公里宽的进攻阵型有效的分散了德国炮兵的火力。对于一线阵地上的德国士兵来说,炮兵给予的支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基本上刚炸倒一圈法国士兵,那点空隙就会立即被另一群法国步兵给填没。
“长官!出动预备队吧!已经来不及放弃一线阵地了!”
莫瑞少校低声的对道根说到。
“不!现在还没到出动预备队的时候!先让二线阵地上调两个排顶到三排阵地上去,那里是法国人进攻的重点。三排指挥官是。。。。施米特准尉吧。”
道根紧皱着眉头望着正向这一线阵地靠近的法国步兵群,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谁都看的出这位党卫队上校正怒火中烧。
“是的,长官,是施米特准尉。”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坚持一会儿,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立即命令二线上的七排和八排立即支援三排阵地。”
“命令已经发布下去了,那两个排正在向三排阵地移动。”
“看!那是什么!”
正端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沿战局的作战参谋大声的惊叫起来。
“是法国外籍军团!是外籍军团!”
作战参谋叫喊到。
道根连忙端起望远镜向着阵地前望去,他立刻就在混乱的敌军阵营中找到了目标。一大群戴着白色圆筒军帽的士兵正在向着德军前沿阵地飞速前进,看上去就像是在那一大片蓝黑色钢盔海洋中的一艘白色战舰。
“他们的目标是,正面的三排阵地!立即命令二线阵地上的第九排也加入对三排阵地的支援!怎么会有外籍兵团!真是该死,之前的情报里没有提到过!”
道根脑门上的青筋又抬起了几分。
法国外籍兵团可不是常人眼里的那种雇佣军性质的乌合之众,这支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兵团绝对算的上是法国军队中最精锐的军团之一。
虽然他早期的名声不怎么好,为了征求足够的兵员他对报名者来者不拒,结果一大批的流亡贵族或者寻求刺激者,要不就是偷渡的移民和国外的通缉犯加入了外籍兵团。
各种类型的人员充斥着整个兵团,士兵忠诚度低的让人难以置信,基本上只要战斗开始对军团不利,立时就会产生大量的逃兵,有时候逃兵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这是其他正规部队难以想象的。
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之后,外籍军团已经改正了他的错误,现在他对兵员的甄别制度实际上比法国陆军的征兵条件还要严格,挑选出来的士兵全都拥有一流的个人素质。
而且从士兵一进军团开始就被不断的灌输对军团忠诚的思想,有趣的是这支法国外籍军团的誓言不是“忠于法兰西”,而是“忠于外籍军团”。
他们的口号就是“军团是我家”,这种无孔不入的忠诚教育造就出了一支拥有无比强大的凝聚力的部队,因为所有的军团士兵都是一家人,而没有人会为了自己逃命而弃自己的家人于不顾,所以军团也绝对不允许发生放弃自己军团的战友逃跑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也产生了一个后遗症,这个习惯导致了这支部队在战斗中要不就是全胜,要不就是被全歼。
除此以外他们还有一个在道根看来非常愚蠢的习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这些士兵拒绝佩戴钢盔,无论战斗如何惨烈,他们都坚持戴着那顶已经成为外籍军团标志的毫无保护作用的白色圆顶帽。
无论怎么说,法国外籍军队绝对是一个难缠的敌人,他们的战斗力和武装党卫队相比有过而无不及。
道根忧心忡忡的对作战参谋说到:“立即把这个情况向总司令部报告。希望后援部队能赶的上。。。。”
“手榴弹!投手榴弹!”
施米特大声的叫喊到,他拿起身边的一枚已经拧开尾盖的手榴弹,用力一拽火绳,随后抡起膀子把正“哧”“哧”喷着白烟的手榴弹甩了出去。
那些法国殖民地士兵已经冲到距离德国战壕五十米的距离,这正是手榴弹能发挥威力的距离。德国士兵们开始疯狂的向那面正对着自己压过来的人墙投弹。
对于步兵来说手榴弹有时候比机枪更可怕,当成片的手榴弹在法国步兵群里爆炸之后,德国士兵惊讶的发现,法国军队的步伐第一次停滞了下来。
但是这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后那些殖民地士兵又开始了他们疯狂的推进。
而在这时,施米特排唯一的那两挺机枪原本像割草机般清脆的鸣叫声几乎在同时停了下来。
施米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竟然在现在最关键的时刻。。。。
“机枪!继续射击!”
施米特大声的吼叫到。
“到极限了,长官!到极限了!”
一班班长克伦特上士在机枪掩体那里叫喊到,机枪手们无奈的看了看已经烧红了的枪管,随后拿起了身边的毛瑟步枪。
“拼了!”
施米特咬牙切齿的对着法国步兵们扫出了他那支MP38里最后的一匣子弹,随后把枪一扔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了他的鲁格。
“手榴弹!”
施米特大声的命令到。当这一排手榴弹在法军阵营里爆炸时,施米特下达了另一个命令。
“全排,上刺刀!”
这时候那些武装党卫队员们都明白他们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士兵们一言不发的从战壕沿上拔出自己的刺刀,插进了毛瑟98K的刺刀座,随后稳稳的端着步枪斜举向上,雪亮的刺刀闪着夺目的寒光。
士兵们冷冷的看着正在向自己逼近的法国殖民地士兵,没有人能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恐惧,看到的只有对敌人的蔑视。
武装党卫队员骄傲的扬着头,等待着残酷的肉搏战的到来。他们知道自己必定会在肉搏中战死,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再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紧张,毕竟死亡对他们来说已经难以避免,那么与其恐惧着死去,还不如带着骄傲牺牲,这才是一个日尔曼战士的最好归宿,至少他们履行了自己的誓言,为了德国战斗到最后一息。
作者通告:这段时间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在此向大家道歉了。我还在病中,每天都要打点滴,没想到这次的病毒性感冒如此难缠,发烧发得我昏天黑地的,虽然以前也得过这种,但是这一次是最厉害的一次,所以实在是无法写书了。我向大家保证,等病一好就会继续更新VIP的。所以请各位支持这本书的兄弟稍微保持点耐心,还有不要再在书评区催稿了,而且那种冷嘲热讽的书评看上去不是像在催稿而是想要催我的命了。真正喜欢这本书支持我的书友想必不会再这么去做的吧。最后向那些投了我VIP票的书友致敬,虽然这次我的票数并不多,但是他们投的每一票我都记在心里,谢谢这些兄弟姐妹了。没想到一下写了这么多,有点累了,呵呵。医生说还需要几天,等到病一好我会立即开始写作的,大家放心吧。
锋锐 2005\5\9 1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