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意一口咬在花岗岩上，啃出了一个缺口，然后将碎石吐出。
“但要是你成不了，嘿嘿……”他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味道。
见状，鹤见初云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劲头也起来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继续翻开书从头看了起来。
看着她那眉头紧锁的样子，沈意心里笑了笑，虽然他也很希望老妖婆能成为炼丹师。但是成为炼丹师的概率太低了。
低到让人绝望。
他对鹤见初云能成为炼丹师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摇了摇脑袋，他开始消化红气，将一发七级的天引万灵爆拉到八级后，他连忙停下了。
现在的红气用一点少一点，他得节省着。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为了不饿肚子，他要做好半年时间没有任何提升的准备。
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只能睡觉。
自从从武川出来后，早上下午这两段时间沈意都是闭着眼睛的。
原因无它，就是怀疑陈星云在寻找自己。
而同样的，这几天沈意也没有共享到他的视角。
干柴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让夜空之下的草地更加宁静了。
早上起来，沈意睁开眼睛，发现鹤见初云坐在一棵树木的树杈间还在研读着《小丹经》。
“老妖婆。”
“嗯？”
“你一晚上没睡？”
“嗯。”她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些疲惫，但却一直坚持着没有睡去，和昨天一样，她眉头紧锁着，目光一刻不停的放在书上。
回应过后，她强行打起精神，继续去理解书上每一个字眼所包含的意思。
不过后面想起什么，她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
“走吧，我带你洗澡去。”
沈意点点头，跟着她来到一条清河边，看着她拉起衣摆，掀起白色的裤腿，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铜盆，然后舀上一盆清水。
“张嘴。”
沈意张开嘴巴，而她很快把盆里的水里全部倒进他嘴巴之中。
咕噜咕噜。
漱完口，沈意把水吐出，又看她拿出刷子，在刷毛上撒上一些裹着木屑的灰，接着给自己刷起了牙。
沈意嘴巴里的味道似乎真的很难闻，一半的过程中她都捂着鼻子嘴巴，嫌弃中又非常的在意，刷子刷在尖牙上用的力道很重，直到他嘴里没有了那种异味后才慢慢停下。
用冲洗过嘴巴，他舒舒服服地趴了下去，等待着她给自己洗澡，不过回头看了一眼，他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等下！”
“嗯？”
“不是，我刷牙用的刷子和洗澡用的同一个？”
“不行吗？”
“行个屁啊！”
“那你要怎样？”
“给我买一个新的来，真的是，我就奇怪了，那刷子上面怎么有股泥土味，你之前用来刷什么的？”
“刷……刷鞋底的……但都已经刷过了，之后再给你买行不。”
“你以后给我长点心，哪有你这样当女仆的，这点事都不知道？”
“我错了嘛主人。”
看她有气无力道歉的样子，沈意撇撇嘴，喝了一口盆里的水再次漱了一遍口后吐出，懒得计较那么多。
“赶紧洗吧。”
“哦。”
感受着刷子不断从鳞甲上擦过的感觉，这是老妖婆第二次给自己洗澡，手法比第一次熟练了一些，但依旧很生疏。
闭着眼睛，沈意想着老妖婆的计划路径，不由地出声：“老妖婆。”
“怎么了。”
“你说你出了冀州往东走，第一个经过的王朝是大景对吧？”
“嗯。”
“我听说大景那边卖淫行业盛行，拐卖妇女的事情屡见不鲜，几乎没有女人在外面走动，你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走怕是被有心人盯上，到时候是不是要女扮男装？”
“卖淫是什么？”
“青楼。”沈意随意回道，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他没看到，后面帮他刷身子的鹤见初云闻言脸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大景地界内国风开放，曲仙舞衣的存在更是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使得那边的风月之地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数不清的他国富商纷纷慕名前去，一睹曲仙舞衣之妙。
也正因如此，大景国库充盈，皇族贵胄一个个富的留油，花钱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这样的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大量势力组织都为了利益而拐卖人口，特别是女子，出门在外危险重重。
沈意也是了解过的，至于为什么会了解？
这得问青渊宗的那些弟子……
总之进入大景后，鹤见初云这样的存在是最危险的，尽管她易容成“姜乙乙”的模样，容貌不像真容那般惊艳，但也很清秀，对大景内的人口贩卖组织来说也是非常不错的目标选择。
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妖婆是修练者，可以满足更多嫖客心里那种征服强者的变态欲望。
或许借沈意的力量再与沈意一起配合，她可以无惧一些实力不强的人贩子，但问题的是，每个人贩子身后都有一个组织，杀了他们的人，就意味着会招惹到他们背后的组织。
除非她的实力强到无人敢惹的地步，要不然在大景境内的危险程度丝毫不下于在大梁的时候。
可惜的是，老妖婆的修为远远未到，所以沈意想到的，也是她正想做的。
“嗯，进了大景我是要女扮男装。”
“那你声音怎么办？你不会进了大景要装哑巴吧？”这句话沈意说的有点绕，她有些没听懂，反应过来后说道：“这个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就行了，到时候可别闹出一堆麻烦。”沈意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老妖婆会怎么做，她心里有谱就行
如果从鹤见府内能逃出来大部份人，多的不说，只需要一个灵阶修士在，进了大景基本不需要担心这些，但老妖婆独身一人，没有背景，属于是最好欺负的那一类。
女扮男装容易，可声音怎么改变？
买法器？
别说老妖婆了，沈意自己良心大发把储物空间里的两百两银子拿出来也是啥都买不到。
法器是很贵的。
……
这澡洗了一个小时多些，其中有八成以上的时间就花在刷牙上面，她用刷子把沈意全身上下都刷洗了一遍，最后用铜盆舀起水为其冲洗干净，之后将东西全部收起，说道：“可以了。”
摇干身上多余的水，沈意本想走的，但下一秒鹤见初云说道：“你先回去吧。”
“你要干什么？”
“我也洗一下。”
“哈？”一听这话，沈意直接卧了回去“那你洗吧，我不打扰你。”
“你可以先回去。”
“为啥？”
“你……”鹤见初云秀眉一皱，下一秒就看明白了沈意的态度，这家伙是要赖在这里看自己洗澡了。
“淫龙！流氓！登徒子！”她拳头捏了捏，心里暗骂着。
她也知道赶不走沈意，表面上也就没说那些没用的，蹲在河边拿出帕子浸湿后，隔着衣服擦洗起来，沈意想看的画面自然也就没有发生。
这防的死死的，沈意能说啥？
还想康点好康的呢……
这下好了，他直接变得无精打采起来，趴在地上不知想着什么。
不过没多久，他感觉后腿有种异样感，回头一看，那细长带有花纹的身影顿时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卧槽！斯内克！”回过神，他控制不住的喊出声，不远处鹤见初云也转头看向这边。
“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沈意强行冷静下去了。
“哦，没事没事。”
“哦……”鹤见初云狐疑地看着他，见沈意一副真没事发生的样子，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警惕，回过身抱起衣摆，裤腿往上又拉了一截，露出匀称的小腿。
紧接着她脱下鞋子，粉嫩的玉足踩入水中。
等她挪回目光，沈意赶忙扭过身子，龙爪一伸把那条“大哥”给抓了过来。
身体被触碰，这条蛇疯狂扭动起来，张开嘴就咬，但沈意爪子上的鳞甲太过坚硬，连痕迹都没能留下来。
见这货在自己面前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沈意对蛇类动物的本能恐惧也消退了下去。
“嘿，你个小样。”
看了眼老妖婆，沈意把这条蛇望她身后的岸边一扔，但可惜的是，这条蛇只是正好从他脚下路过，并不愿意招惹体型比自己大的生物，被扔到地上后，就扭着身子快速钻进草丛之中。
“淦！”
见它这么怂，沈意有些不甘心，但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道：“老妖婆！鳝鱼，有鳝鱼！”
“鳝鱼？哪里？”鹤见初云一听见有鳝鱼立刻打起了精神，她可正饿着呢。
而沈意随便指了一个地方，见状她便伸手望水底摸去，谁成想下一秒沈意来了句：“卧槽！是蛇！”
说罢，直接起身往回跑去了。
啊！
身后响起对方的尖叫声，沈意心里一阵痛快。
这么一搞，鹤见初云也不敢洗了，连忙上岸拎起自己的绣花鞋子追向沈意。
“你吓我！”
“哪里吓你了？本来就有蛇！不信你自己好好找找。”
“那你跑什么？”
“我也怕。”
“你也怕……你……”鹤见初云心里一个气啊，但后面察觉到了一个重点，话语顿住，步伐停了下来。
他也怕蛇？
……
之后，鹤见初云也没有带着沈意赶路，就在有花岗岩的扎营处待着，哪也没去，沈意也就看着她望着小丹经上的内容苦苦思索。
就这样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晚上，沈意抓来两条鱼趴在火堆旁边烤的时候，望着她那痛苦的模样，他忍不住说道：“老妖婆，实在学不会要不咱们还是赶路得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咱们还不如早点到那个祝家呢。”
闻言，鹤见初云放下书，望着他睫毛颤动着许久没说出话来。
“嗯？你说话啊！”
“我再试一试……”
“我就知道你成不了，要是谁都可以成为炼丹师，那些丹药也不至于那么贵。”沈意很不客气地说道，他心里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沉默，望着远处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给个准信行不？”他又问道，但鹤见初云怎么回答？
小丹经上的内容沈意看不懂，虽然她能看懂，但上面说的玄之又玄，太考验人的悟性和理解能力了，能不能迈过成为炼丹师那道坎，她也没有底气。
这也是沈意跟她打赌她没敢正面回应的原因。
叹了一声，她说道：“给我一些时间。”
“多久？”
“一个月吧……”她有些不确定的道，沈意一听差点没翻白眼，直接开摆。
“随便你。”看向火堆上架着的两条鱼，见差不多要熟了，沈意拿起其中一条就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开，鹤见初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能不能……给我一份……”她说道。
沈意望向她，这几天她就没去过别的地方，就窝在这里看书，没看到她修练，沈意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嘴馋了，才自己动手搞了这两条鱼。
她能成为炼丹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偏偏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固执地走下去，啥也不干，自己作为主人还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现在看鱼烤好了，就想要一条？
到底谁是主人谁是仆人？
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不过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不忍，他最后还是心软了。
“……行，这条给你。”
“谢谢！”得到沈意同意，她连忙伸手拿起串着烤鱼的竹竿，张开嘴就要吃，但被沈意叫住了。
“等下！”
“啊？”
“你怎么道谢的？”
“我……”鹤见初云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长呼一口气后，缓缓道：：“谢谢主人～……可行？”
“还行。”沈意点点头。
“以后不准再忘。”
鹤见初云有些无语。
“你已经说好几遍了。”
“我知道。”
“那我可以吃了嘛？”
“你吃啊。”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安心心地往烤鱼身上咬了一口，鱼肉的鲜美味道在味蕾上绽放，她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神色，不过在下第二口时，她看着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烤鱼，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她眼中，沈意一直都是长着翅膀，并且模样怪异的大蜥蜴，尽管不是人，可在她的潜意识中，沈意几乎和人没有区别，这给她的感觉很怪，太怪了，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沈意那边，吃完烤鱼，他又把两个刚刚烤好的鱼鳔吃了，然后就趴在那块花岗岩上，用利爪削着木头。
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
别问，问了那就是闲得。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打发时间。
一边削的时候一边哼着歌，这从未听过的旋律让鹤见初云怔了怔神，不禁抬头问道：“你哼的是什么？”
沈意随口道：“起风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