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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预料不及

    这和尚不由分说就动手打人,着实是让天泉大吃一惊,好在他早有防备,撤步连连向后退去,这和尚如影随形,凶悍的掌风几乎要将这草屋掀翻。

    天泉一连退到了墙根,眼角余光一瞥角落里被他藏好的宝剑,当即不再隐藏,而是立刻捏着剑指一招,将那宝剑唤来。

    当!

    天泉眼疾手快招来宝剑横在身前,那和尚一掌拍上来,血肉竟与长剑迸出了金铁交鸣之声,让他不由得面露惊色。

    惊讶一闪而逝,天泉后脚踏地止住身形,双手用力一顶,将那和尚反推出三四步,接着面色沉下质问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礼,贫道与你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狠手?”

    “阿弥陀佛。”

    那和尚面对天泉手中利器仍然不改颜色,一掌卷起狂风,伴着数重霸道真气轰出,瞬息之间,似乎能够看到一圈妖异非凡的紫色光轮在那和尚周身旋转飞舞。

    这是——!

    天泉两眼一瞪,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打得向后疾退,掌力轰开了他身后的土墙,将他硬生生推到了屋外。

    天泉狼狈地向后翻身,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立刻跳起,他一抖衣袍沾上的尘灰,戒备地盯着从那倒塌的草屋之中走出的和尚,沉声道:“这功夫贫道认得,和尚,你与那狐仙楼的妖僧是什么关系!”

    “放肆!”

    一听妖僧二字,那和尚平静的面庞上立刻浮现一片震怒,他将袖袍舞得哗哗作响,一掌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再度打来。

    天泉脚下勐地一踏,腾身入空,手中宝剑向前送出,随着他剑指所向直冲那和尚而去。

    “哼!”

    和尚一脚踏地,怒哼一声,抬掌就迎着那宝剑打出,真气凝结的掌力如同一面无形的壁垒,将那剑锋生生顶在三寸之外。

    天泉目光一凝,立刻自半空掠下,向前握住宝剑,下一秒,那剑锋如一只泥鳅般从掌力之上滑落,叫对方一掌扑了个空。

    趁着对方收力不及,天泉一剑刺向对方胸口,剑华如水镜泛光,刹那间剑光一分为三,自头手脚三个不同的方向攻向对方。

    这正是天泉传承自师父玉枢真人的拿手本事,醉月三弄。

    和尚分不清剑气虚实,但他不敢赌,所以只得架起左手铁杖护在额头,剑光落在其上一触即散,是虚招,下一秒,和尚的大腿忽然爆开一个血洞。

    这一剑封住了和尚的进退,也惹得他面色恼怒,他大喝一声,立刻抡起铁杖横扫而来,不料竟早被天泉看穿,对方向后仰下腰躲开。

    “去!”天泉单手撑地,另一只手中宝剑则向前一送。

    噗嗤——!

    随他真气指引,宝剑刹那间便化作一道白光,径直贯穿了这和尚的胸膛,钉在了后方只剩半截的土墙上。

    一片血花绽放,那和尚身形一滞,嘴角一道鲜血溢出,两眼中闪过一抹不甘,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呼......”

    天泉看着那和尚倒在血泊里没有了声息,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剑指一招,将宝剑收回,盯着面前的和尚直皱眉头。

    虽然他也想过狐仙楼那些群人恐怕还有其他同伙,但当这和尚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这和尚与当初狐仙楼里遇到的番僧阿木,还有那白净僧人都不同,他样貌与中原人无异,若不是手底下暴露了武功路数,根本分辨不出来历。

    天泉的神色凝重,他本以为狐仙楼背后都是番邦僧人,如果那样,虽然麻烦些,但终究都是明面上看得见的东西,只要稍加小心,便可以无忧。

    但看到如今这人,天泉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

    思虑片刻,他长舒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僧人,随后便越过他回到了院子里,眼前倒塌半拉的草屋让他头疼不已。

    此地已经不安全了,这个人能够找上门,剩下的人应该也不远,天泉如今是暂居在这猎户家中,对方不过是打猎为生的普通人,肯定经不起这等江湖风浪。

    所以天泉没有犹豫多久就决定离开,猎户和妻子出门打猎去了,他来不及和对方道别,只能留下一封书信和一些银两,然后赶紧上路。

    等到日头落下,猎户回到家中之后,震惊地发现他家的屋子倒了,前些日子来借住的道长也不见了,更让他心头发慌的是,屋子后边还有一具和尚的尸体。

    猎户真的是普通人,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的妻子在家中另一间屋子里找到了天泉留下的书信,但两人并不识字,所以只得报官求助。

    官府的捕快来检查了和尚的尸首,确认了是附近山庙里修行的僧人,也看了那封信,无非是天泉对不告而别的歉意,还有对倒塌房屋的赔偿。

    可这都死了人,还是位佛门弟子,猎户哪里敢要这些钱,连忙将其推给了眼睛放光的捕快。

    等到事情处理完,猎户回家一看,妻子已经泣不成声,倒塌的屋子基本只能推倒重建,里头的锅碗瓢盆也全无幸免,一算下来,他们这大半年等于白折腾了。

    对此,猎户只能自认倒霉。

    ......

    晚间,夜深人静之时,两个和尚敲开了官府的大门,在留守的差役不耐烦的询问之下,才知道对方是白日里死的那僧人的师兄。

    差役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也没有为难他们,直接就让他们把尸体领走了。

    两个和尚没有返回寺庙,而是在野外找了一处山坡,将那尸体埋了,不立碑,不留字,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

    其中一位矮瘦和尚盯着那土堆,然后说道:“师兄,这道人的武功,比我们想象的要高。”

    他语气平静,从中听不出悲喜。

    另一位黑面和尚澹澹地道:“青衣小剑虽然行走江湖多时,但与其交手之人,要么武功远不如他,一招即可制敌,要么便是远高于他,不具可参考性。”

    矮瘦和尚微微颔首,说道:“去岁江湖纷扰,半数都与此人有关,只怕生死之间,此人的武功也是大有长进,不比当初我们打听的那样弱了。”

    黑面和尚又道:“今日死了一个,好在是奴仆之身,贱如家畜,尊使不会放在心上。”

    矮瘦和尚沉吟片刻后,说道:“是一剑毙命,看来此人的功夫不容小觑,若要保证顺利......师兄,只有你出手了。”

    黑面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奴仆虽贱,但毕竟是尊使所有,死伤多了,你我也不好交代,还是由我出手快些结果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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