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渔夫引,怎得见波涛?”
“得借人间势,可斩天下敌。”
白衣老者的声音在顾长生耳边萦绕,字字句句如同黄钟大吕,无比震撼。
这门古法无比玄妙,讲究的是借势修身,对玄之又玄的“势”的用法,无比精妙。
传承接受到一半,顾长生心中有所明悟,却依旧心存疑虑:“那若是天下势和自己的意愿背道而驰,又该怎么借势呢?”
“那就造势!”白衣老者语气斩钉截铁,无比坚决。
随后,他详细讲解了如何掀动所谓的“势”,换句话说,如何造势。而讲完如何造势后,这门古法传承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在顾长生若有所思的神色中,白衣老者身形逐渐虚无,最终在空气中彻底消散。
满怀敬畏地屈身行礼,顾长生心中大受震撼,低声喃喃自语:“所谓的‘势’,和气运何其相似……”
这门古法,其实已经涉及到了某些秘辛,顾长生甚至猜测,那些仙人对于“气运”的应用,就脱胎自这门古法。
“势”,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所谓的“气运”。
思路到了这里,顾长生更进一步,想到了一门道决——斩运决。
最开始见到这门道决,是无欢子一时兴起的演示,并且做了很精彩的演示,成功斩掉了一位女子的桃花孽运。(那女子本是无欢子的女伴,无欢子说要斩掉对方的烂桃花,除干净竞争对手,就用了斩运决,结果立竿见影,无欢子被那女子拉黑了。)
在此之后,顾长生对于这门道决就很感兴趣,私下将其修行成功。随后没多久就用上了它——云启于昆仑夺顾长生气运,顾长生出手反抗时用出了斩运决。再往后,云启动用斩运决,除了顾长生身上的气运。
“锁着我术法之门的锁链,最初只是些许灵气,可现在多了不少玄妙气运……所以如果先斩去锁链上附着的气运,只剩下灵气,应该就好处理多了……”
心头泛起种种明悟,顾长生情绪高涨了不少,为自己找到方向而感到欣喜。轻啸一声,他转身走出雾门,身形从虚空之中缓慢浮现。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无数关切的眼睛,原本还有些声响的万法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顾长生,不敢发出声响。
有新入门的龙虎山稚子不认识他,虎头虎脑地出声询问身边长辈,稚嫩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分外明显。
“师伯,他是谁啊?为什么我们要等着他啊?我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见引起了众人注意,那孩子身边的正一观弟子面色微微潮红,赶忙把自己师侄抱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他是我们龙虎山下一任天师。”
“他以前也是玉清宫的下一任宫主。”
“他从开始修行到登临绝顶,不过几年光景。”
“而现在,他可能是万年以来第一个,打破旧法垄断,开创新法的修行者。”
一长串描述过于复杂,小孩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这时,顾长生于万众瞩目中开口:“我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之前还一头雾水的小朋友突然清脆出声:“师伯,他学我说话!”
……
“所以,其实长生你的新法已经创立,只是类似于被寄生,在源源不断地反哺感气吐纳之门么?”饭桌上,老天师一脸愁容,长吁短叹地问长问短。
顾长生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肯定,然后眯起眼睛看向宋清欢,表示自己还想再吃一碗。
王无敌也是面色难看,有些头疼地分析道:“如此一直反哺吸纳,感气吐纳法恐怕愈发完善,掀翻天上仙就更难了。”
这时,顾长生总算是填饱了肚子,长舒一口气,瘫在桌子上开口:“借天下势,斩了就好。”
缓缓起身,他遥遥看向两扇术法之门,眼中满是寒芒,然后他将视线转向老天师:“劳烦您整顿正一上下,广收门徒。”
又看向王无敌,顾长生继续开口:“也得麻烦您回一趟玉清宫了,无欢师祖的事情已毕,师父您别想太多,眼下事最重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说出了自己要做的事。
“万法灭绝以来,感气吐纳成为唯一修行之路,无法感气者只能被修行世界拒之门外,这是不对的。”
“无法感气,还可以体修。”
“无法吐纳,照样能问道。”
“修行,绝不应只有一条羊肠小道。”
“天上仙灭绝万法,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我会把所有古法一一传授,再开出个万法盛世来!”
“如今天那群所谓的仙人被关在牢笼之中,我重开术法争鸣时代,我就不信那混账感气吐纳之门,能锁得住万千术法!”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顾长生,心中满是震撼,一时失语。
只有宋清欢表情担忧,小声询问:“长生,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此生还长,总来得及的。”顾长生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于是自这天起,沉寂已久的玉清宫重新发声,和道教正统龙虎山一同开始广收生源,最后更是合力创办了一所学院。
学院名曰万法,旨在有教无类,让世人皆可修行。
而学院校长顾长生,则是被称作,万法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