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飞一语道破真身,日昼城主并未否认,直截了当的道:“不错,本座正是金延昶,现在换你坦诚身份了。”
樊飞轻咳一声道:“城主快人快语,在下自当投桃报李,咳……城主可知何谓四极正法?”
日昼城主——金延昶眉峰一轩,跟着沉声道:“本座早先听李漩煌说过,四极正法是传承千年的四大武学源流,所谓玄之极昆仑天光宗,明之极帝渊紫微宗,空之极雪域莲华宗,灵之极巫山仙剑宗。”
樊飞朗然一笑道:“的确如此,七十年前地冥魔族祸世,西域业火红城趁机入侵中原,正道群雄以李夫子和九玉真人为首,共同消弭这场滔天祸劫,城主亦是其中一员。”
金延昶面沉似水,生硬的道:“本座只为天授君效力,并非李漩煌的部属。”
樊飞了然的道:“天授君出身巫山仙剑宗,城主选择在巫山退隐,看来忠诚之心始终未变。”
金延昶缓缓摇头道:“可惜天授君识人不明,错信李漩煌那无情无义之辈,最后郁郁而终。哼——帝渊紫微,神皇李氏,你会使用四空阴阳手,想必是李漩煌的后人了?”
樊飞淡然道:“城主想岔了,四空阴阳手是在下的一名友人所授,在下却非帝渊紫微宗之人。”
金延昶一怔道:“哦?你没有欺瞒本座?”
樊飞正声道:“千真万确,在下绝无欺瞒,城主可以放心。”
金延昶疑心未去,紧盯着樊飞道:“知晓这许多秘辛,你的出身绝不单纯,这便向本座如实道来。”
樊飞仍不回答,只是咳声道:“除去四极正法,城主可知四象神元?”
金延昶似是一滞,强自隐忍着道:“地水火风,四象神元,同样已经传续千年,武蕴不弱于四极正法。地神元鬼府神宫地冥族,水神元玄机岛天一圣门,火神元西域业火红城,风神元漠北万应心教。”
樊飞嗯声道:“正是这四象神元,在下出身于其中之一,城主不妨猜上一猜。”
金延昶心念电转,目光冷峻的道:“若是鬼府神宫或者业火红城的余孽? 谅你也不敢来到本座面前? 至于万应心教……”
樊飞见金延昶面现迟疑,顺势接口道:“当年天授君与万应心教志同道合,共同组建三相天? 孰料之后愈陷愈深? 乃至成为武林公敌,城主对万应心教想必心怀怨恨吧?”
金延昶眼神一凛,难掩愤懑的道:“若非李漩煌暗中策动,天授君怎会与万应心教共建基业?李漩煌利用三相天谋夺霸权,遭遇围剿之后又抛下天授君? 自己独善其身。”
“哼——天授君和心教教皇凤君卿相同,都是那班无情无义之辈的牺牲品,你若当真出自万应心教? 咱们之间倒有一份同仇敌忾之谊。”
樊飞听罢若有所思? 摇头轻叹道:“原来如此? 可惜城主猜错了,在下并非出自万应心教。”
金延昶颇为意外? 轻咦一声道:“如此说来,你出自四象神元中最神秘的天一圣门?是道君钦点的入世修者?”
樊飞坦然道:“不错? 家师正是三十五世道君? 在下于五年前入世修行。”
金延昶的神情变幻不定,低眉沉吟着道:“当年九玉道士便是道君钦点的入世修者,其后入主昆仑派,身兼两大源流之长。”
“唉……凤君卿倾心九玉道士,当真所托非人,那等太上忘情之辈,怎会耽于尘世爱欲。”
众人听金延昶和樊飞言来语去,几乎都是闻所未闻的江湖隐秘,各自惊异之余更生好奇,急欲知晓更多内情。
樊飞直视着金延昶,不卑不亢的道:“城主昔日有大功于武林正道,被天授君倚为左膀右臂,如今虽然避世不出,但侠义之心犹在,恳请城主深明大义,将漆雕涿交给在下处置,在下衷心感激不尽。”
金延昶略略回神,鼻中轻哂道:“千秋功过,任人评说,本座早已不萦于怀。这枚金阳令代表本座的最高承诺,所以无论如何,本座都不会背弃。”
樊飞稍一迟疑,跟着正声道:“城主当初将金阳令授予何人,可否告知在下?”
金延昶点头道:“告知你也无妨,当年三相天覆灭,天授君揽下所有罪责,结果被九玉道士擒捉,流放漠北蛮荒之地。”
“我等日月星等三大部众虽然苟且偷生,但都沦为见不得光的武林邪派,本座原想跟随天授君去往漠北,但她不愿本座因她再招来众怒,进而导致日中天一脉彻底毁灭。”
“本座屡次劝说无果,最终只得听命留在中原,临别时将金阳令赠予天授君,并且留下一事必成之诺。”
樊飞听金延昶说罢,转向漆雕涿道:“涿翁先前讳莫如深,这枚金阳令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漆雕涿冷笑道:“老夫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城主也只问结果,不是么?”
樊飞面色凝肃,语声沉缓的道:“涿翁虽然不肯说,但在下正好知道一点秘辛,在此禀报城主。”
“天授君上官瑾严守誓言,后半生一直待在漠北,直至溘然长逝。消息传回巫山仙剑宗,时任宗主正是上官瑾亲侄上官珏,上官珏悲泣三日,孤身前往漠北,迎回上官瑾之遗物,其中即包含金阳令。”
“上官珏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女上官霓天资超卓,深得巫山仙剑宗真传,次子上官铎却离经叛道,乃至弃剑不学,专修破剑法门,独创‘殛空毁剑式’绝学,最终引得上官珏震怒,将其逐出仙剑宗。”
“上官铎离开之时携走金阳令,多年以后伙同叶行歌等十二魔王,共同创立净宇教,最终与江南剑盟之主凤楚潇决战长江采石矶,落得同归于尽。”
“上官铎生前将妻女托付天机魔王石万通照料,采石矶一战之后,石万通命涿翁整理上官铎之遗物,不想涿翁监守自盗,竟将金阳令据为己有,这等行径岂不令人齿冷?”
漆雕涿越听越是心惊,矢口否认道:“你这小子纯属信口雌黄,老夫岂是那等卑鄙之人?”
樊飞一扬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强行掩盖丑行,无非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