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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申老爷也是一个体面人

    诸天万界,无尽虚空,乾坤宇宙多如恒沙,各自闪耀自己的光辉,有的光辉微弱,如同泡沫一般,如梦如幻,转瞬即逝。

    而,有些宇宙的光辉无比璀璨,因为有大罗者居住其中,作为道场,这样的世界往往称之为天。

    大罗永恒,诸天永存,常驻虚空,高高在上,位格高于万界,常常被万界生灵视为上界,仙域,天界。

    许多万界生灵,在修为抵达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或强行探索,或授领符诏,或走成仙梯,以不同的手段,抵达诸天。

    这一过程,名曰飞升。

    洪荒大宇宙,某种意义上,也是诸天之一,只不过是最宏大,最伟岸,最不可思议的天界,是主天界!

    如果说诸天是万界的上界,那么洪荒就是诸天的上界,名副其实的界上界。

    一位大罗者所在的世界,是天界,一群大罗所在的宇宙,是洪荒,诸天大罗云集在一个宇宙中,缔造了一个奇迹,同样赋予了洪荒宇宙无比强横的本质。

    诸天天界宛如一个个黑洞,向虚空汲取能量,接引一位位飞升者,前往自己的宇宙,以此壮大世界底蕴。

    洪荒主天界,则不需要,它,或者说祂,已经不增不减,无需外物填充,甚至能反馈诸天万界。

    宛如一枚巨大的白洞,朝着诸天万界喷射信息,传递能量大潮,辐射洪荒主天界的力量,或主动,或被动的改造虚空万界。

    虚空宇宙接受洪荒主天界的信息,便会贴近洪荒,演化洪荒时光轴上各种是似而非的事件,不断的学习,模仿,进化,升格。

    蜕变到极致,引发两种结果,一种是诞生属于自己的大罗者,宇宙超脱,升格为一方全新的天界。

    另外一种结果,则是同化到百分百,直接转换为洪荒主天界的平行宇宙。

    某些大罗者发现,并且利用了这一规则,故意截取一段洪荒主天界的时光碎片,演化出一方宇宙,从而推演时间线上的种种可能,提前预知未来,在量劫博弈中占据先手。

    这样的世界,不是诸天,也不是万界,而是称呼为地球。

    申公豹运转救苦心印,耳畔回荡无数哭泣,祈祷之声,所感应到的正是一颗相似而又不同的古地球。

    一方运朝世界,一颗气运地球,一个由气运主导的修行体系。

    “运!”

    申公豹抬起头来,眼瞳却无比明亮,这是最贴合自己的大道之一。

    无论是劫,还是灾,都需要运来支撑,才可以成为劫运,灾运。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有了运动,劫气与灾气才能运转起来,否则,就是一摊死水,没有变化。

    “不过……第一次探索诸天万界,便心想事成,找到自己最需要的大道。”

    “不知背后是蜜糖,还是毒药。”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但,我貌似没有拒绝的资格。”

    申公豹低声一语,催动自己的天仙道果,降临那一方运朝世界。

    对于仙人而言,穿越大体上有三种模式。

    第一种模式,极为简单粗暴,仙人直接真身降临,以强横的手段,硬扛世界意志,一路横推过去,征服万界,这一模式风险最大,但,收获也最大。

    第二种模式,讲究合作共赢,仙人与世界意志达成协议,以天人转生的姿态降临,获得大量气运加持,化身世界之子,时代主角,纪元主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书写传奇。

    同时,转生天人需要帮本土天道处理一系列棘手的事情,在完成任务之后,可以选择留下,成为本土生灵,也可以拿到一笔天道馈赠离开。

    第三种模式,也是三清一脉,天仙道人独有的模式,沟通无穷他我,点醒累世宿慧,照见真灵本性。

    同样这也是一种修行,将足够多的他我点化为自我,真灵圆满,窥见本性,天仙道果也就由虚转实,修行大成,一点灵光照耀三千界。

    浩瀚宇宙中,数以千亿的恒星,行星,星云组合的星系随处可见,再往上更有星团,超星系团,诸多超规格的庞然大物存在。耀眼的星辰,在宇宙中小若砂砾。

    在某一个仿佛六道轮转的河系一角,有一颗易居的星辰,有花有草,生机勃勃,更有一种名曰人的生灵,号称万灵之长。

    罡风卷起,在耳畔呼啸,一点灵光从九霄急速坠落,寻觅此界最倒霉的人。

    最倒霉不是随便评价,不是随便找一个人,便称得上灾劫缠绕。

    若是一个人天生痴呆,疯疯癫癫,算不上最倒霉,旁人笑他傻,他笑旁人看不穿。

    心为形役锁,尘世做马牛;身被名利牵,樊笼一鸡骛。

    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被几进宅院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颜面娶妻生子,被儿孙子女压弯了腰,长命百岁,却不如傻子活得开心。

    需得是一人少年成名,家道殷实,父母慈爱,取得青梅竹马为妻。

    志得意满之时,灾劫突临,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家破人亡,名落孙山。

    临了到头,寄居破庙,无有三尺薄棺,唯有草席一卷,尝尽人生辛酸苦辣,埋在了乱葬岗上,才算得上天生灾星。

    清河郡,梨园县,白虎巷,申家便出了个倒霉蛋。

    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年仅四十的申老爷被打击得疯疯癫癫,每日胡言乱语,不思劳作,多亏了申老太爷在世时,积累阴德,善待友邻。

    街坊邻居于心不忍,施舍几个窝头,一碗薄粥,才让申老爷苟延残喘。

    而,今日申老爷似乎想通了,不向该死的命运挣扎,裤腰带往桂花树上一挂,就要上吊自杀。

    四周的行人看见也不劝阻,反而叹息一声:“死了一了百了,反而痛快。”

    “申老爷生前,也是一个体面人啊。”

    头一扬,脚一蹬,只见申老爷整个人挂在桂花树上荡秋千,街坊四邻也收齐了瓜子板凳,保长也写完了文书,准备朝衙门一递,算是盖棺定论。

    不料,扑通一声,破旧的裤腰带断裂,申老爷一屁股墩砸到了地上,没死成。

    保长倒吸一口冷气,倒霉到连自杀都不成,也是天底下独一份。

    摔得眼冒金星的申老爷缓缓抬起头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揉屁股,而是双手一拍,大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醒了!”

    众人侧目,失声道:“怎么疯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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