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和黄州都在南方,凉州市这一波出差,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况且,刑侦支队出差,极少有坐飞机的。
很多时候在系统内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不是根据工作的紧迫性来确定,而是根据乘坐人员的级别来确定。
而刑侦支队类似于程子豪这样的级别,只能坐火车,而且最多也就是做硬卧,软卧都不行。
其实,从经济性讲的话,很多机票有的时候都比火车的卧铺票要便宜。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碎尸案是三年前的积案,调查时间的紧迫性不在于一天两天。
两组人直接回家打包收拾一些行李和东西,今天就出发。
“注意方式方法,多和当地的同事进行沟通,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
火车站里,程子豪在做最后的交代。
“程哥放心吧,我们几个又不是雏,保证完成任务。”
程子豪点点头,这几人都是自己带出来了,自然放心。
而且他们只是去跟踪张灿失踪案的情况,危险性不那么大。
倒是自己这边要更加小心点,王健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他有可能不止杀了一个人。
根据当时碎尸案的尸检结果看,对方经验老道,分尸手法相对专业。
分尸这种东西,即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
人体的骨骼强度要比很多人想象当中坚硬得多,比如人的颅骨一般能够承受200公斤到500公斤的大力轰击。
有些命案,凶手采用的杀人方法就是钝器敲击颅骨导致对方死亡。
这种死亡方式的尸体,从法医解剖的结果来看,很少有一次敲击就能够造成对方死亡的,绝大多数都是多次敲击,10次20次,甚至更多次的都很常见。
这种敲击的方式虽然对颅骨有所损伤,但真正造成人死亡的是震荡力传递导致颅骨内的大脑受损而死亡。
而颅骨本身的损伤,相对来说是不太大的。
颅骨如此,其他骨骼也如此。
骨骼坚硬,就代表着分尸需要的工具必须强力,否则的话就要有高超的技术。
懂得如何顺着骨缝链接处,分割尸体。
而这种能力,俗称庖丁解牛。
碎尸案的凶手采用的就是刨丁解牛的方法进行碎尸,骨骼上没有斧子、铁锯等强力工具造成的损伤。
凶手是使用了某种刀具,顺着骨缝游走碎尸,虽然由于手法不是特别熟悉,软骨有不少划伤,但是就一般人来说,绝对是专业的。
这种能力,不是靠杀猪等屠宰能够得到的,大概率是有过多次杀人分尸的经验,积累而来。
毕竟,人骨结构和猪骨还是不一样的。
而要说对方有法医之类的学习背景,还不太可能,因为手法相对太粗糙还达不到专业学习进修的程度。
程子豪等人在火车上晃荡的时候,陆川再次把自己关进了现勘地下实验室。
三十几组叠加的鞋印,陆川不仅要把他们分离开,而且要进行对比,最终确定哪些鞋印是留在最上边的,而且数量比较多。
这一次,陆川用的是图像处理软件的图形分层,因为脚印的轻重、清晰度不同,所以难度很大,是个细心的活。
一天下来,陆川也只是完成了不到十组的脚印分层分析。
这个工作进度比陆川昨天预想的还要慢一些,原以为两天到三天就能把三十几组的鞋印分析完,但是现在看来的话,三天到四天才有可能。
不过,时间长点也无所谓。
这两天刑侦支队没有新的案子发生,任强和孙军他们还在跟前面的案子。
虽然陆川这边给出了直接线索,那边的嫌疑人也抓到了,但是后续的审讯证据固定,还需要很多流程要走。
没有个三五天,那边也忙不完。
与此同时,程子豪的几个属下也到了云州。
“张灿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没有个固定的地方,前些年在南方,后来去北方,反正哪儿挣钱哪儿有朋友引荐他就去哪儿。”
张灿的妻子和张灿是发小,同一个村长大的,当年结婚后张灿就外出打工,这些年陆陆续续一直在外边。
“但是他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来,在家待两个月,平时也基本上每天都跟孩子和我视频通话。”
“可是三年前他突然就没了消息,发视频不接,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后来电话就关机了,再也没联系上。”
“之后就报警了。”
“知不知道他当年在哪里干活,跟什么人在一起?”
“听说是在天州市,可是那边查了也没有发现。”
天州市?
“他跟你们说过去凉州市打工吗?”
“好像是提过一嘴,我记不太清了。”
“人呢,他跟谁去的?”
“他在天州的时候,是跟我们村的人在一起,后来突然分开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他跟一个姓王的人走了,之后村里的人就没见过他。”
“那个人是不是叫王健?”
“不知道,只知道是姓王。”
“那年跟你丈夫打工的村里人还在不在,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面?”
黄州,建设路派出所。
“老黄,这是凉州市刑侦支队过来的领导程子豪,有点事要调查一下,你最熟悉咱们辖区的社区情况,给介绍一下。”
“好的,所长,放心,程队,伱好,我叫黄军,负责所里的社区工作。”
老黄确实很老,五十多岁了。
程子豪听这边的所长说,老黄在建设路派出所干了一辈子,以前稿户籍工作,后来电脑上来了,他学不明白,就搞社区工作。
“黄哥,我可不是什么队长,您叫我小程就行。”
说着话,程子豪递上烟:“黄哥,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个叫王健的人,这是他的信息。”
户籍系统是全国联网的,黄军先是接过香烟,然后看了看王健的信息。
“原来是他啊,这人我认识。”
认识?
程子豪眼睛一亮:“黄哥,说说,这人啥情况?”
“王健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他爸以前是棉纺厂的保安,我们经常打交道,所以就认识了。”
“前些年他们家着了场大火,老爹烧死在里边了,之后王健就外出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