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睡醒后感觉浑身酸痛,特别是双腿的骨骼。
他估摸着是神足经在刺激身体生长,好在只要潜移默化就不必担心被旁人察觉到。
毕竟他才十七的年岁,突然间的长高并不算太晚。
任青趁着初晨在院落里练习起刀法,体力消耗过多就通过食用猪眼恢复。
可惜猪眼已然不多,要是血狗帮依旧没有插手卤煮的生意,延寿的速度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
伯封等人陆续醒来,随即衙门开始了运转。
任青没有鲁莽行事,特地找伯封询问了下思补斋的情况。
思补斋在衙门内处于封闭,里面关押着不少人,衙役没有命令是不允许靠近的。
在任青的印象中,思补斋是临时关押衙役的地方。
其中主要是犯事等待审理的衙役,又或者像是河兴街的火工那般临时禁闭。
就算伯封也没有进去过,他的消息都是从巡逻捕快口中得知的,准确性存疑。
任青朝思补斋的方向而去,路上有意无意的接触衙役,想要借此找到掌握术法的修士。
可惜毫无收获。
不过对于百目者,他已经将目标范围缩小到年长于四十以上的衙役,废些时间应该不难找到。
任青并不着急,等到能隐蔽的获取猪眼,百目者的威胁便降低到了最小。
他很快来到了思补斋,建筑的外表看上去较为平常,但衙门对此的看管却极为严谨,光是入口处足足有五位捕快巡逻。
任青围绕思补斋探查了遍,通过重瞳的视力发现各房间的门窗都用牢固的铁链锁死了。
他隐约看到部分屋内似乎有住人,只是光线较为昏暗,也不知道是否关押着衙役。
任青知道衙门里很多地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存放着诡异物。
好在思补斋不算严密,至少说明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性。
任青没有过多的犹豫,径直找了处偏僻的墙角翻进思补斋,并且将脚印去除干净。
话说这地方真的用于关押衙役的嘛,为何有些阴森可怖。
他明显感觉进入建筑后,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不少,应该与地处阳光的阴面有关。
任青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几只食腐的老鼠发出警惕的叫声,提醒着同伴小心谨慎。
他拐进前往深处的走道,墙壁的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门,而且里面明显有人住着。
听到脚步靠近,这些人开始用身体不断撞击墙壁,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喊。
任青见动静如此大,忍不住汗毛直立,双腿生出狼人化的征兆,随时准备逃遁离开。
可巡逻的捕快却没有丝毫反应,连脑袋都不曾动一下。
任青强行稳住心神,在见识过食人的武者、活着的人皮,竟然差点被疯子吓到了。
他凑近后隔墙仔细倾听,全是些癫狂的喃喃自语。
“别杀我,人肉不好吃的。”
“我见到它了,那怪物就在黑暗里,它看着我笑呢。”
“杀了他,唯有杀了他!!”
任青顿时有所猜测,很有可能思补斋是关押那些因为接触诡异而疯掉的民众。
毕竟声音有男有女,衙役却从未有女子任职。
任青忍不住吐槽道:“其实叫做三湘精神病院最为合适。”
在揭开恐怖的面纱后,恐惧随即便荡然无存了。
他在思补斋内找了一圈,发现有片区域内较为安静,恐怕这才是用于临时禁闭衙役的地方。
多数的房间都是空着,里面的家具看起来能住下七八人。
任青连续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较深的角落,找到了河兴街的那批火工。
他们被关押在一间房间里,里面点着烛火,还有淡淡的檀香飘散出来,可见待遇并不算差。
任青毫不掩饰的逐渐靠近,里面响起了男子的声音:“兄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没个期限太熬人了。”
“是啊,其实城外与瘟疫又没什么关系的……”
“闭嘴,这事能乱说吗?”
任青听闻后松了口气,听来应该是三人没错,难道自己的顾虑只是多疑了?
他压低喉咙开口说道:“现在衙门管的严,想要短时间内出去不现实,但有啥需求可以和我说。”
听上去较为成熟的火工说道:“你是新来思补斋的吧,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按照任青的记忆,当时返回三湘城的火工,里面确实有位年纪在四旬的男子。
任青继续说道:“确实是第一次来,应该没有冒犯各位吧。”
“当然没有,不过这里到了夜晚实在寒冷,劳烦兄弟多帮我们取些棉被了。”
任青与他们聊了大概十数分钟,几次想要从中套话,但那位年长的火工口风极紧。
不过提到关于城外的瘟疫,他们语气免不了充斥着恐惧,甚至变得疙疙瘩瘩。
没了办法,任青见此便打算离开思补斋,至少确定了并未出现什么诡异现象。
进来时七拐八拐花了许久,泛出去却只用了几分钟。
任青正准备翻过墙壁,突然瞳孔微缩,下意识的愣在原地。
脑海中的记忆又开始模糊起来,包括在茶楼看到河兴街火工的画面,其中那位年长的火工竟然从记忆中消失不见了。
任青捏着太阳穴背靠墙壁,用手指在墙面记录下来。
可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在眨眼间忘掉,最后依靠着把不相关的记忆串联,才勉强记下。
任青怀疑河兴街的火工数量不止三人。
到底是什么能够影响记忆,甚至强行将一个个活人从衙门的思补斋里强行抹除。
他们的身上不应存在有诡异物,否则禁卒肯定会察觉到。
难道是某种禁区?
要知道半尸境以上的诡异物是具有灵智的,如果禁区内死了大量的修士,那些诡异物又会形成怎样的存在?
任青眼中的重瞳转动,右手不由得握住了大苗刀的刀柄,甚至连双腿都被狼人化覆盖。
他花了十几息才平复下来,但心头的紧迫感却如阴云笼罩。
讲道理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