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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节 屋漏偏逢冰雹!

    “这这这,到底是为什么?能否让老夫见孙家娘子一面,劝说她不要做傻事!”

    我摇头:“刚才已经说过,因为要排查孙二嫂周围的人员,暂时无法让各位与之相见。还请见谅了。”

    再三请求无果,乡亲们只好沮丧地离开。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们似乎担心屈打成招。”我对阿青说。

    实际上若是想让她招,随时可以----不过真凶就逍遥法外了,孟章只会更加得意。

    我不是什么名侦探,但一定要尽力而为。

    “不用担心,”阿青道,“连御史方面的催促都扛下来了,难道还怕几个老百姓?”

    “阿青你不明白的。”

    被人齐刷刷跪下哀求却仍然必须拒绝的心情,真是不好受。

    “秦大人!”衙役在前面喊,“山贼又有信来了!”

    我跟阿青对视一眼,果然张缇逃了么?真是,唉,算了。

    接过信一看,是张缇的字迹。

    上面写的是山寨里有贵客,不能轻易赎回去,一定要知县秦晏亲自上山迎接。

    “说什么笑话!”阿青立刻道,“那不是多一个被绑的?”

    信里还说,张师爷(什么嘛?明明就是你自己写的,当我对你笔迹没印象么?)到了山上以后。= 首 发=觉得环境不错,要多留几日……

    “----更接近山上地云天奇景……”

    读到这句,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段文字貌似是说扣下张缇了。但又有张缇自己玩世不恭的语调在里面,更重要地是最后这句话,似乎是暗示什么?

    阿青见我发怔,建议道:“这样吧,我们放下不管,等州府派兵来?”

    “不……”我摇头。“准备一下,我俩也上山去。”

    “你还想增加被困的人数?”

    “你看这里。”

    我把书信的末尾给阿青看,上面盖了半个红彤彤的印章。

    “这是什么字?”阿青是不认识字的,更别提刻章的纹样。不过看这章地大小,就该知道上面的东西份量也不轻。

    为什么叠起信纸一角。只盖半个章?

    因为这印上的另一半实在不能让别人看见!

    现在信纸上只能认出“使督察”“子监”和“品”字,要不是我对这大印再熟悉不过,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另外一半是什么字!

    ----皇绶一品太子监国使督察!

    ----东宫啊!

    ----你怎么也跑来了啊啊啊!

    现在夏县是穷得揭不开锅,要兵没兵,要钱没钱。^^ 首 发^^又遇到连夜雨,一件杀人案、一件绑票案,御史守着查账,江近海等着抢地。这么乱的时候,东宫居然跑来掺和,还给抓到山上去了!

    我好想掀桌啊!

    “怎、怎么了?”阿青小心翼翼地问。

    抬眼一看。衙役大哥们全部撤到离我十米远地地方。连阿青都闪到房柱后面,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抓起了杯子,作出要往地上砸的动作。

    冷静。

    镇静。

    我要淡定……

    “----没事。”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

    淡定个头!如果东宫现在出现于我面前,没话说,他肯定会被狠狠地咬一口!

    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拍:“阿青去准备干粮车马,我们立刻出发!”

    拐进户房,开箱子。所有钱都带上,这是我最大地诚意了。顺便说我扛不动……还是得等阿青来搬。

    回衙门还没吃顿饭呢,就又上路了,而且这回能不能再回来都难说。

    管他呢,我考虑不了那么多,东宫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反正我们全都逃不掉干系。

    阿青纳闷地回头看我。

    “秦斯,好难得见你这么激动,这么大的……怒气?”

    “山贼在境内肆虐,我却拿他们没办法,因此而怒,不行么?”我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确实情绪激动了,难得出口的话这么大火气。用反问来回答阿青,实在是让他被无端波及啊。

    我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

    阿青道:“我是觉得这都不像秦斯的作风了,如果平时地话,你一定是要一拖再拖,能不自己冒险,就绝对躲在人后的嘛。”

    “阿青,我没心思说笑。”

    “……喔。”

    他有些失望地点头,继续驾车往南去。

    我们连夜又赶回发现孟章的那个镇子,等着山贼派人来接头。

    难熬的几个时辰过去,我脑袋里自然又想出好多个迂回救人的法子,但都不敢保证东宫的安全。

    敲敲头,暗骂自己真地是到紧要关头就突然变笨,现在也担心得吃不下东西。

    “阿青,你说江近海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那天追着你要抓地那人就离开了镇子,后来也没回县城,”阿青照实陈述,又好奇地问,“你们都要抓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逮住孟章,孙家店地凶案就能破……”

    江近海是我唯一能想到求助的人,虽然刚闹翻,但好歹都是穿越者,他不至于那么绝情才对。

    可是现在上哪里找人去,来不及了,东宫在对方手里。

    而且江近海……确实是曾对东宫不利的,如果让他知道东宫在山寨里,说不定会立刻想办法激怒山贼,让他们撕票。

    我想不出办法,撑住额头,心里还是有焦躁不安的悸动,就像心脏下方被挖掉了一块,悬着。

    你说人的感情思考不都在大脑里么,为什么出事的时候,反应最明确的还是心?

    阿青又给我倒了一杯热茶:“你脸色很差,进去休息吧,我等在这里就好。”

    “不,时辰马上就到了。”

    约定的时间是今天日落时候,眼看就是了,我在茶楼上四处张望,生怕遗漏了来引路的人。

    日头一点点往山崖上镶嵌下去,店铺打烊,小贩收摊,几十分钟之间,街上人越来越少,终于不见人影。

    天色真的暗下来了,可接头的人还没到。

    我拉着阿青的袖子:“怎么回事,错过了吗?还是有什么变故?”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再等等。”他安抚道。

    为什么还是没人来?

    我十指相交,抵在额头前面,对自己说,看吧,都是你不答应放孙二嫂,所以也要尝尝担忧的滋味!

    回去就放,回去就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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