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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节 小人难办

    要说阿青消沉了吧,他是不会的。我 看&

    他连夜把西院整理一番,大清早就去敲人家店铺门,抱回窗户纸跟茶具床帐布置好,然后把我塞过去。

    “我还挂了帘子。”他得意地指指房梁上。

    “阿青,看不出来你很全能嘛!”我对他的布置十分满意,不过……“怎么看着就像姑娘家的闺房呢?”

    “本来就是啊!”

    我正色对他说:“可是,名义上咱们这儿是没女眷的。”

    “我知道,所以只在屋内装饰就成。”阿青兵来将挡,还搬出另一套理论来,“我师父虽然不是善人,也说得有道理,男女有别,在于各行其道,而后阴阳调和不致紊乱。你身为女子,长期以男子面貌行事,如不自行调息心态,就容易生心病!”

    这哪里来的论调啊?

    我悻悻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闺阁里面香喷喷纱帘缥缈而已,这点打击不算啥米……想当年初中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有着粉红内心的萝莉呢!

    自我安慰的想法还没从脑子里消失,李县丞的声音就从院门口飘了过来:“秦大人,你在找下官?“

    我立刻关门关窗。

    阿青挠挠头,把门扇豁开一条细缝,道:“李大人,请先去前面,秦大人马上到!”“以后这院子住谁?”我有气无力地问他。

    “你。”

    “五间屋子就我一人?”

    阿青点头:“嗯。要避嫌啊!”

    “你跟张师爷商量了?”

    “没,他不可靠,院门口要写张牌子,师爷与县丞严禁入内!”阿青地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说阿青啊。就跟以前一样不成么?”我欲哭无泪,“你当作不知道我是女的,放人家一马吧!”

    “曹少师是把你托付给我的。你出了什么事,我怎样交代?”

    ----他什么时候把我托付给你了,那是客套话啊!就他也没资格把我交给谁吧,我只是他学生而已。

    我说:“曹先生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个女弟子,不然肯定不会收作门生。”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作男装打扮呢?”

    从昨天开始,阿青一直避而不提这个问题,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极想弄个明白的。不是不信他地口风。可如果我让他弄了个明白,保不准什么时候他的表现就反常到让我出意外。

    “阿青,你想想,当时我流落街头,可有哪次说自己是男孩?”

    “你也没说是女子。”

    我索性耍赖:“没讲不代表不是吧?你又介绍去县学做事。那只能要男童的,我于是就没提性别了。可不是故意要瞒呢!”

    阿青也感到我在敷衍,说:“这么看来,是我害你了?”

    “没!没!怎么能说是害呢,你看我现在过得多自由!”我揽住他地肩,笑起来,“你能设想我拿着绣花针的样子嘛?”

    阿青想了想,说:“肯定扎到手。”

    “胡说,我才没那么笨拙!”

    “不然你提这个做什么?”

    “随口……”汗。“不说废话了,先去前面,教训李县丞。”

    “嗯!”

    李县丞可恶之极,就算把他跟张缇一起讹、哦不、收的回扣放一边,单是私设税目、征募人丁。只要我报上去。就够他喝一壶。

    可是,我没权力对他怎样。州府那边,又不知道他的人脉如何。如果我拿处罚他来挣民望,搞不好最后变成他拿铲除我来挣功绩。

    “所以四姑娘你就是想得太多。”张缇总这样说我。

    “想过多总比料不到好。”我把他收集的账簿和乡民申告翻出来,考虑怎样对付李县丞。

    张缇莞尔,提醒道:“四姑娘,缓心易无成,柔茹则寡断啊!”

    “我还不至于黏糊到那地步,走吧!”

    李县丞在签押房里转悠。

    这里本该是我的“办公室”,不过我更喜欢在户房跟张缇呆一起,于是这边直接让给了他。见我们到来,李县丞忙不迭铺上坐席,问候我的伤势。如果他不提醒地话,我根本就忘记头上敷着那么难看一块药了。

    “这么说秦大人是大难不死啊,必有后福、必有后福!”

    “借李先生吉言。”我笑道,“咱们同个衙门里做事,以后要是再遇上暴民骚动,可不要又丢了秦某自己逃生哪!”

    “……您还记着呢?”

    当然,我记仇得很。

    “秦大人福星高照,下官沾仙气都还来不及,怎会再避呢!何况如今秦大人是人人称赞,还谈什么暴民,只怕连老天都要多给几场甘霖才对啊!”

    平心而论,李县丞拍马的水平也很是了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就随意道:“其实上回就有人造谣,说李先生私设名目征收杂税,还从乡民间抽调人丁挪作他用。本县想啊,皇天之下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更别说是李县丞这般安分守己的读书人了,一定是无中生有。对吧?”

    “唉哟!秦大人您可别听刁民胡说,下官确实有单独立税……抓丁嘛……也不是强逼的!他们不愿缴税硬要出劳力,那没办法地事儿您说是不?”

    李县丞答得很溜,果然这么多天的时间,他早就考虑好对策了。

    “税务的名目是……”

    “关防用!关防用!”李县丞急忙道,“其实是那铜山关要加固城墙,跟咱县要银子,没法子啊不给不行。县库又那样了,只好再从百姓身上搜点钱出来!”

    “那人手呢?”

    “也是用在修葺城墙上,因此说那是城墙税,可是毫无偏颇啊!”

    被他这样解释,收税倒是应当的了,我回头瞥了张缇一眼。

    张缇会意,上前道:“李先生,在下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如果铜山的关隘要夏县出钱出人维修,那朝廷的拨款与驻兵,却是用在何处?”

    “这……”李县丞鼠目一转,索性推得干净,“这下官也不知啊。”

    “那铜山关的守将可有发来索款文书?”

    无论有理无理,我要的依然是证据。

    “有地。”

    “税目可有造帐入册?”张缇步步紧逼,“能否取来观视?”

    李县丞气定神闲:“是自成一册。今天出门得急,落在寒舍,没带身上。”说话间,他抬手捋胡须,颇有得意之色。

    我也心平气和地还给他一个微笑,说:“那就让张师爷与李先生同去,尽快取来吧!”

    李县丞闻言,抬眼看张缇,略略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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