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却是小师父输了!”叶清玄听见悟净回答莞尔一笑,随后便张开了手掌,只见他掌中赫然存在着一枚小石子。
“你这道士,怎地无如此无赖!”悟净见此,心中更是愤怒,一时间不由的脸上被涨的一片通红。
“如何全让你这道士出题为难我等?”悟净强自压下怒火,小半晌这通红的脸色才渐渐转做原本颜色,眼睛一转之间,悟净和尚计上心来。
只见他作势躬身弯腰,而后伸手在地上一摸,而后握掌成拳,随后便站起身来,单掌竖起朝着在场众人宣了一声佛号。
然后将握成拳头的右手也是学叶清玄一般,递到他的面前,同时问道“却是不知道长,此时作何看法?贫僧这掌中到底是空无一物,还是有一把泥土?”
“这小和尚,果然机灵!”在场众人眼见悟净和尚如此作为,一时间心中对他称赞不已。
只见这小和尚右拳之上还有着明显的泥土痕迹,想来他掌中定然是抓了一把泥土,但到底拳头紧握,那悟净手中到底有没有泥土,却是谁也不知道。
更兼且,方才叶清玄以此难为了悟净,而悟净此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中讽刺意味明显,无论叶清玄猜中与否,却都是会落了面子,难免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虽然叶清玄表面看起来年岁与悟净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于悟净,但是到底叶清玄乃是道门一派掌教之尊,而悟净左不过飞来寺中的一个小和尚而已,两人之间身份,自然天差地别。
“悟净师兄果然高明!”
“悟净小师父,不亏乃是利清大师的高徒,那小杂毛以大欺小,正该如此教训!”
场中除过正经宾客之外,那些个定力不足的小和尚们,不免对自家师兄出言赞叹,更有那虔诚信众难免心中畅快,一时间纷纷朝着叶清玄喝骂起来。
然而叶清玄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根本看不见,听不见周遭那些来自和尚施主们的辱骂,只是笑着看了看悟净和尚然后轻轻说道,“贫道不知!”
“嗯?如此却是道长认输了吗?”悟净闻言一愣,却是怎么也没料到,叶清玄居然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叶清玄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贫道眼力不济,方才未曾看清小师父的动作,此时小师父拳头紧握,贫道更是无有神通,无法看透,未曾亲眼所见之事,贫道自然不敢妄断真假!是以,贫道不知,这一局便算是贫道输了吧!”
悟净和尚闻言,不由的一怔,而后心中想起了方才自己回答叶清玄问题的场面,一时间心中只觉这贼道士所言居然十分有理。
就连悟净和尚这当事人在听了叶清玄的话后,都有如此想法,旁人闻之细细想来,自然也是能够体会一二。
这一局表面上看来,仿佛是悟净小和尚胜了,但是若论道理,却是叶清玄更为高明一些。
不过,终归输人不输阵,悟净小和尚自然不能如此轻易便服软,于是便即说道,“道长说的果然有道理,但你明知这般道理,方才却如何又来为难贫僧?难道方才贫僧便看清楚了道长的动作不成?”
“是啊!是啊!这道士也是忒无耻了!”
“以大欺小,端的是不当人子!”
悟净和尚的话,落在旁人耳中,自然场中又是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此时即便那些正经宾客们,心中也是觉得,叶清玄此时所作所为炫耀之意明显。
他一派掌教之尊,却是仗着自己能言善辩,懂得些高明道理,便去肆意欺辱小辈,实在是有些过分。
一时间,那些心有不喜的宾客们也是纷纷皱眉,不过信者自信,不信者也自有不信的道理。
边看那位点苍派的金光剑袖赵大侠,此时便是以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场中这一道一佛。
“能得掌门师兄称赞的人物,自然不会只有如此气量,且看他接下来如何做法!”
叶清玄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笑着看了看金光剑袖赵大侠,而后这才回过头来说道“既然如此,悟净小师父也是明白这番道理了?”
“那是自然!”悟净本就心中有气,此时一梗脖颈,颇为恼怒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悟净小师父如何污蔑贫道不知礼数,目中无人,无有慈悲?”叶清玄说着这番话,他的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清淡自然,“即便之前贫道有所失礼,让小师傅不喜,那也算是贫道得过错。
但小师父可是曾经去过贫道那玉虚宫?可是曾亲眼见过贫道宫中神迹?若是未曾见过,如何又能妄下论断,说贫道的宫中神迹全部是假?”
“你!”悟净一时间被叶清玄问的哑口无言,此时这悟净和尚和一众宾客群众又哪里还不知道,叶清玄兜兜转转,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却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些宾客细细转念一想,心中也便了然,无怪乎叶清玄有如此作为,实在是先是这悟净和尚出言挑衅,若是真的以他所说,玉虚观中的神迹皆是假造,那叶清玄岂不是成了欺世盗名之辈?
更兼且此时当着荆州牧司马睿的面,若是让这位大人误会了,到时候给叶清玄和他的道门,扣上个妖言惑众的邪教的帽子,那恐怕便不光光是脸面之争了,恐怕到时落实了罪名的叶清玄,便是性命能否保得住,还都是两说!
且不管这小和尚是有心还是无意,叶清玄也正是气恼这点,这才想要教训这小和尚一番。
此时悟净和尚败下阵来,一脸愤恼的看着叶清玄,显然是心中不服,但方才新败,如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父,希望师父能够胜得一场,为自己出上一口气!
利清老和尚眼见自家弟子吃瘪,心中也是恼火,算算时间,方才那么一番闹腾,也是过去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于是利清老和尚凝目看去,只见那只松鼠被叶清玄握在右手之中,一动不动,在侧耳倾听,就是连呼吸也已经无有一丝一毫了。
于是老和尚心中冷笑一声,便即长宣了一声佛号,假做慈悲一般的说道“南无阿弥陀佛!青玄道长,老衲心中却是对你方才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哦?不知大师的答案为何?”叶清玄闻言饶有兴致的看向老和尚。
而场中众人却是纷纷撇嘴,他们又哪里看不出这老和尚心中打算,拖了如此长时间,那松鼠被人捏住血脉气管,恐怕早就气绝身亡了,那利清老和尚的答案自然不消说,青玄道长绝对是输定了!
“只是,这二位一佛一道,成日里诵经拜神拜佛,却都是如此残忍,又哪里有一点慈悲之心!”高坐之上,荆州牧司马睿一脸晒笑的看着场中的一佛一道,心中不由的有些可怜那小松鼠,同时心中也是若有所想。
“老衲便猜,这松鼠定然还活着!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