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过是想请教一下方才那三个问题而已,怎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受到叶清玄那惊世理论的冲击之下,稚儿和嫣然一脸的失魂落魄,心中不由的冒出了这么个荒谬无比的念头来。
同时两女脑中,却是不自觉的还会去回想,叶清玄方才所说一切,他俩越想越觉这翻理论正确无比,但却又与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互相背离。
如此,想的久了,两人只觉自己头疼欲裂,仿佛脑中思维分裂,化作了无数个自己,互相论证,互相攻击,简直欲罢不能!
叶清玄本就是现代人穿越而来,再加上他乃是一个理工狗,对于这些基本的常识自然烂熟于胸。
往日里苦于无人能够交流,此时逮住机会自然是滔滔不绝,什么清静淡然,逍遥自在,都让他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只顾着自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个痛快,又哪里还顾得上旁人接受不接受得了。
一番长篇大论科普过后,叶清玄志得意满,但当他在将焦距落在房中三人的脸上之时,却是不由的在心中连连宣了数声道号。
与其说,叶清玄是在给他们科普,还不如说是自己在抒发自己心中的郁闷。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叶清玄便压抑着自己现代人的思想,和自己心中的孤独感,长此以往若是久久不得发泄,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但此时,借着这堂别开生面的“天文物理课”,叶清玄将自己心中积压的郁闷一次发泄了出来,顿时只感觉神清气爽,细查之下,仿佛心中去了一层枷锁一般,只觉道心更加圆润。
回过神来之后,叶清玄不绝有些感到些许歉意,他方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上辈子的先贤们,用流血与反抗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也是经过了数百年,才打破常规,为世人所接受。
此时,这些在这方世界人看来“狂悖无比”的言论,就让他这样赤裸裸的揭示给了三人,又怎能让三人不感到脑中昏沉,不可思议?
“福生无量天尊!”叶清玄运起先天神功,淡喝一声,继而说道“修道便是求真,我辈道人,得闻真理自当欢喜,而非抵触震惊,师弟还不醒来!”
说着,叶清玄伸出手故技重施,又在青源小道士的脑门上一拍,青源吃痛,眼神一清,便即醒来。
青源本就心思单纯,醒来之后在心中沉思一番后,回想起方才叶清玄所说的神妙知识,不由的心中大动,于是朝着清源恭敬稽首同时道“多谢掌教师兄传授大道!”
叶清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两女,眉头微皱,随即又想起了当日里两女是如何拿自己当挡箭牌的“惨状”。
于是叶清玄心中有气,本就还想着如何教训他俩,此时正好借此让这两女吃上一番苦头,对她们惩戒一番。
直直过了数刻时间,眼见两女神色越发越发茫然,额头见汗,甚至脸色煞白,原本端坐身形已然摇摇欲坠,叶清玄这才在心中长宣道号,而后而后准备出手叫醒他们。
否则再过得一时片刻,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居士,说不得思维狂乱之下,便会落下什么精神病,甚而脑中混乱变成白痴也说不定。
若是如此,那实在是比死了还难受。
毕竟,现代人的这一套理论,实在是对“古人”的世界观,冲击太过严重了!
修道之人上体天心,总是不好把事情做绝,动辄要取人性命,实在有伤天和,更兼且穿越至今,叶清玄还没亲手取过他人性命,更遑论故意让人变作白痴了!
到底二女虽然利用了自己,但却总归是罪不至死,如此教训一番,让他们吃些苦头,知道厉害也便罢了。
想到这里,叶清玄也是伸出手,运起玄功,在两女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拍,然后轻声说道“非是树动,亦非山动,动的乃是二位居士的心!”
二女骤然得叶清玄“点化”,也是额头一痛,纷纷不约而同的清醒了过来。
此时二女回过神来,脑中脑中狂乱思维纷纷归位,而后再在心中慢慢回想方才叶清玄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只觉乃是字字珠玑,蕴含无数知识与道理!
再想想叶清玄最后那句不是树动也不是山动,动的乃是心,两女一时间看向而叶清玄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发愣,同时心中也是对叶清玄又感好奇,又感敬畏。
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为何叶清玄看起来不过弱冠而已,却是懂得这般精妙的道理?
难道道门真的如此神奇?居然能够出一个叶清玄这般神妙的人物?但是如果道门真的如此神奇,为何之前他们却是从未听闻。
“道长高才!”二女沉默良久,这才收拾心情,朝着叶清玄施了一礼,缓缓说道。
再看稚儿,此时他也是没有了方才的大胆,看向叶清玄的眼神之中居然多了一分钦佩。
许是觉得自己露了怯,稚儿那英气勃发的眼睛微微一转,便将眼中的钦佩敛去,而后换上了一副明显是装出来的“花痴”神色,同时口中娇媚道“道长果然高才,小女子二人可是钦佩不已呢,哎呀呀,若非道长乃是有道全真,不能近女色,小女子姐妹二人,说不定,真的会以身相许哦!”
“妖女!”叶清玄眼见稚儿如此妖媚,一时间在心中暗叹一声,即便他明知这幅火辣模样,乃是对方故意装出来的,但一时间也是不由的为他容姿所摄。
再加上一旁嫣然仿佛添油加醋一般的也是假装认真的点了点头,更是让叶清玄险些道心失守。
房中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被稚儿如此一番作为完全搅散,于是嫣然再次烹茶,稚儿也是颇为配合的奉上茶具。
待茶水添满之后,嫣然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然后仿佛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这才缓缓说道“不知道长,可听过理学!”
看见嫣然的表情,而后听见她此时口中所言,叶清玄好悬没将嘴中的一口热茶喷出来,“我说姑娘,你没事能不能不要乱做表情,你这样子很容易让贫道误解啊!贫道差点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结果到头来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切!最后一句才是宿主你真想说的吧!”那倒霉的系统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吐槽了叶清玄一句。
这倒霉的系统,每每突然出现,搞得叶清玄嘴角直抽抽,“混账系统,有种你别跑!贫道何许人也,先天神功不成,道门不闻于天下,又何以为家?”
叶清玄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但也只是换来了系统的一声冷哼。
现实之中,嫣然问出这句话后仿佛在心中卸下了什么包袱一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就连那一直隐隐皱着的好看眉头,此时都舒展开了。
“理学?”选择性的忽视了来自系统的鄙视,叶清玄颇有些诧异的看向嫣然与稚儿。
而二女则是一个点头,一个轻笑,看得叶清玄不明所以。
二女口的理学当然不会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那个理学了,而指的是儒家学说中的一项分支。
就叶清玄所知,在他上辈子的世界中,理学乃是儒门思想发展千年之后,结合道门中所谓“道德、圣德”思想而最终衍生出来的一门学问。
这门思想发展千年,最终由宋代大儒有朱子称号的朱熹总结归纳,集前人之大成。
这套学说借鉴了道门思想,所以在根本之上便与道门有些相似,都是一般的修持己身。
但与玄门正宗不同的是,玄门修道,求真求己求逍遥,而理学则是讲求“存天理,灭人欲。”求个自身圣德完满,实乃是内圣之学。
往往理学宗师,会整理里学习诸般道理,而后以其约束己身,已到达接近圣贤的目的。
上辈子叶清玄不过是个现代社会中普通的大学生,即便看过相关书籍,也不会深究。
但这辈子他入了道门,此时听到两女提起,回想起从前看到过的关于理学的资料,一时间眉头微皱。
在他看来,这理学一脉虽也是儒门正道,但却难免有些刻板偏激,故而为他所不喜。
叶清玄修的乃是玄门正道,道门之中有道行高深的真人,一言一行无不上合天道,下体人道,逍遥自由,圣意自成。
而那理学则是将诸般道理作为束缚,加于己身,以求圣贤之境,在此时他看来却是落了下乘。
接近圣贤,终归不成圣贤,又哪有玄门正宗,修道求真,明理成圣来的直指根本?
兼且随着儒门昌盛,理学之中也产生了一些“歪理邪说”,比如那最为让君王喜欢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一套。
那一句著名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要奴亡,奴不得不亡,正是理学一派的经典明言。
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左不过是统治者玩弄权术的一项工具而已,与叶清玄实在无甚干系。
但发展到后来,那理学除了讲究君臣纲常之外,还要求女性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制女性的思想自由。
并讲究贞操胜于生命,一旦女子失贞,无论是何原由,都要活活在水中淹死,号称浸猪笼,甚至有些老古板,还堂而皇之的编纂了一部烈女传,让天下女子学习。
如此异端邪说,在叶清玄看来,简直和妖邪没有什么两样,端的是裁害女性,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