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见史莱克这边还是没有刀锋的身影也就没有过去。
“男神不在,看来又是无聊的一天呢~”水月儿支着下巴看着场中的战斗。
水冰儿冷冷的道:“好好看比赛。”
“哦~”
场中,象甲学院那群铁憨憨碰到了金属学院那群铁憨憨。
打的……很有意思。
哈哈哈!
大师淡淡的道:“注意些,象甲学院自输给我们后变化不小。”
唐三看着场中在防御等待机会的呼延力不由点点头:“确实,若是在明天开始的团战中碰到他们,情况和上回也许截然不同。”
“切,我们史莱克难道怕他们?我一个人就……”马红俊不屑的道。
弗兰德回头看了一眼他,眼睛微微眯起。
自信是好的,但是自大那就是愚蠢了。
马红俊一个哆嗦,连忙收起小零食,调整了坐姿,腰杆挺的笔直,肚子突的老出。
弗兰德轻哼一声,看来大赛结束后得传授这蠢徒弟些人生小经验了,免得他在外面莫名其妙的被人弄死!
要是他能有刀锋那小子十分之一他弗兰德何至于操这个心?
继续看比赛。
马红俊松了口气。
“唉!小哥莫急着走啊!”
一个面相敦厚的中年人连忙起身对准备离开的刀锋进行挽留。
刀锋走了没有理会,这人也就是长得的敦厚。
这满摊子的石头,不管是现成的,还是未开的。
大都是作假的货色。
刀锋不知这人摊上的东西是进货的还是自己动手的。
总之,这作假的手艺不错。
刀锋不准备揭穿他,即不想管,也管不了。
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来者多想着大发横财。
但是要是没有眼力就只能认栽。
做这行很暴利,顾客也知道,但是贪欲与盲目的自信永远让他们坚信自己是特殊的。
要是无特殊力量从大层面上介入,这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咦?这香味……
刀锋来到一位老妇人摊前。
老妇人见来了客人抬头咧嘴笑道:“小哥要些什么?”
昏花的眼,苍老的声音,布满褶皱的脸,所剩无几的牙,干枯如柴又伤痕累累的手。
在她身上刀锋看到了岁月与苦难。
刀锋在其面前的各香料轻轻闻了闻,指了指,其中三种香料道:“这三种香料请给我各来一斤。”
“小哥大声些,老妇我这年纪大了有些耳背。”老妇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刀锋道。
刀锋一笑,加大了声音:“老人家!这三样各给我来一斤!”
老妇人乐呵呵的点头:“小哥多担待,这年纪大的人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
刀锋笑着摇摇头:“无妨!”
老妇人动作有些慢,但刀锋不缺这点时间。
包好三种秘制香料后,老妇人有些颤颤巍巍递给刀锋:“这是小哥要的香料,合计四个半银魂币。”
刀锋接过递了五枚银魂币过去。
老妇人接过拿出个箱子找零。
刀锋静静地等待。
她笑着将数好的五十枚铜魂币递来。
“小哥数数。”
刀锋接过粗扫一眼,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他笑着对老妇人道:“老人家年纪虽大了,但是做事可不含糊!”
老妇人听的一乐,用苍老的声音道:“小哥年纪虽小,但是做事也不含糊!”
刀锋笑着对妇人点点头将东西收起后准备离去。
“魂导器啊……这可是稀罕物,小哥要注意些,毕竟这里人多眼杂。”老妇人微微一愣,而后低声道。
刀锋点点头。
老妇人坐回那小椅子,昏花的眼看着刀锋的背影,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生于战乱中,那年头,大陆动荡的很。
她经历过战乱,也曾家破人亡,逃过荒,买过苦力,一生坎坷。
人到中年,想要找个老实人一起过日子,却因识人不明碰到了个赌鬼丈夫。
当丈夫被砍死在外,债务落到了她与那年幼的女儿身上。
他们凶神恶煞的过来,想要把她与女儿买去那些地方抵债。
她拿着刀与对方对峙,护住年幼的女儿。
他们硬要过来,她砍退了他们,然后带着女儿逃了。
提心吊胆的找了个小地方躲了好几年。
她没什么本事,小地方也没什么谋生的行当,所以只能种些菜拿去城里买。
某一天她见到了她终身难忘的场面——数百人被抓起整整齐齐的排着游街。
她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了当年那三个闯进她们家中的人。
她下意识的想回去带着女儿逃离这里。
只是忽然听到周围的人说:这些人是要被拉去杀头的……
里面都是些恶霸,高利贷,奸淫掳掠之徒,甚至有不少于三十位作恶多端的贵族。
总之,她那悬着多年的心终于落下。
认识她与她那命苦的女儿的恶徒就要死了……
看着数百人的人头滚滚落地,她的心彻底放下。
她初时不解为何会这样。
后来听人说这是那几年前新上位的雪夜大帝在搞什么变革。
雪夜大帝在将主要的军权收回手中后开始了他的变革。
天斗帝国进入沸腾状态。
她不太清楚到底变了什么,革了什么,只知道,每天都有人被拉上刑场杀头。
这些人的罪名条条在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时各种人都在宣传谈论新法,她听不太懂这些,只知道这新法好像保护他们这些普通人。
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的贵族老爷、宗门子弟突然间都变老实了。
总之世道似乎在变好。
也确实在变好。
数个月后,气氛变得很奇怪,她知道这是什么气氛。
要打仗了……
满大街都在讨论雪夜大帝调动边军回帝都接受检阅的事。
她提心吊胆的想着该怎么办。
某一天,空气中的那种诡异的氛围散去
所有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都在叹气。
听说是准备出台废除贵族世袭的条令被废除了……
但总的来说世道还是在变好。
治安变好了,那些魂师大人,贵族老爷不再敢光明正大的横行霸道,欺压贫民,境内的匪徒被剿灭,就连边境也不再有外敌入侵……
但是,手无一技之长的她还是只能靠买菜养活女儿,到处做些零工补贴收入。
某一天辛劳回来,她看着破烂的屋顶思索了一晚。
第二天,她咬咬牙送女儿上了普通学院。
孩子在学院过的苦。
少年少女的自尊心多敏感,贫穷总磨人尊严。
她在外面受人冷眼挣几个辛苦钱更苦。
某天女儿哭着跑回来说是不上学了。
她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你不是魂师!你再不学点本事难道准备和妈一样过活吗?!”
两个女人抱着哭作一团。
村里人叫她别闹腾了,一个女孩不是魂师读再多书也没用。
她不干。
后来读完书出来,虽没有大出息,但是那小妮子脑瓜灵活,有文化。
反正这家都这样了,就随她倒腾着,慢慢的,这苦哈哈的家里竟有了起色。
就是这些香料也是那妮子配出来的。
说实话,她不靠摆香料过活,毕竟那妮子和她男人可是开着一家大大的香料铺。
那妮子的眼光比她的好,带回家的那孩子很不错。
她吃了一辈子的苦,终于是到了可以安心享受时,但她却总坐不住。
店那里有那妮子夫妇,还有几位员工,她去了就是添乱,所以来这找点事做。
但是她不喜欢那些人用同情,怜悯,甚至施舍的目光看着她。
然后施舍般大大方方的抛下钱离去。
她这一辈子什么苦都吃过,艰难求活中丢了很多东西,但是有一样东西她一直留着。
那就是——尊严。
再饿的时候她也没有跪着求人赏一口吃食。
她都是用工作换那一口口粮。
因为有一个人不允许她那样跪下……
她父亲在匪徒冲进村子时藏好她后,没有如别的村民般在房中瑟瑟发抖,又或是跪地求饶然后不做丝毫反抗的死去。
那个男人狠狠的亲了她的额头一口后,拿着柴刀砍死了两个破门而入的普通匪徒,然后杀了出去……
别的村民都在跑,都在求饶。
熊熊烈火中她跑了出来,只见满地的尸体。
哭着喊着找到父亲,她父亲身上有十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肚子那里还有一个大洞,看样子是某种魂技所为。
但是,人竟然还没死。
他喃喃道:“……城……里……活下去。”
作为这样一个男人的女儿,她不允许自己跪下……
她看着这鲜活的世界干瘪,布满褶皱的脸露出了笑容。
这世道在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