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池没有死,浑身是伤的躺在床榻上昏死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那一道贯穿胸口的刀伤却仍有锋锐的刀气从血肉中渗透出来。
宁知秋眉头紧锁,他认出了那种刀气。
神兵鬼觉刀,刀主元澈。
他们俩有什么过节?
宁知秋这般想着,有些担忧白千池的身体,他没有见过他,但从唐戈口中知晓对方的身份,只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想必也经历了一番曲折。
“唉……”
宁知秋长叹一声,自己不是唐戈,没有任何灵丹妙药,只能给白千池渡一些真气,至于疗伤还得他自己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来人是孟今烦。
他看到白千池时一阵错愕,在宁知秋解释了一番之后,他陷入沉思。
宁知秋突然盯着孟今烦问道:“你昨夜去了哪里?”
孟今烦说道:“齐王书房。”
宁知秋神色一凝,说道:“查到什么了吗?”
孟今烦说道:“没有,所以我们现在该去见他了。”
宁知秋看了躺在床上的白千池一眼,眼底有忧色浮现,说道:“好。”
临走时,孟今烦在房间内布下了一道剑阵,除非是无相境强者降临,否则没人能够进来。
……
……
会客自然要在客厅。
当宁知秋和孟今烦来到齐王府的客厅之外时,却被守在外面的王府总管拦了下来。
“二位稍等,王爷正在见贵客。”
孟今烦问道:“何人?”
王府总管客气说道:“修行界的人物,在下实在不知,”
宁知秋抬眼望向客厅,什么也看不到。
孟今烦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府总管,眼底有寒意浮现。
许久之后,一个蓝袍男子从客厅内走了出来,黑色短发中的一缕蓝发随着微风轻轻摆着。
他看到了宁知秋。
宁知秋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蓝袍男子停顿了片刻,然后便在王府下人的带领下离开。
宁知秋望着那个远离的背影,目光渐渐冷了起来。
孟今烦问道:“他是谁?”
宁知秋说道:“元澈。”
随后他看向那王府总管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见王爷了吧。”
王府总管微笑说道:“二位稍等,在下先行进去禀报。”
宁知秋与孟今烦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一丝不安。
不多时,王府总管从客厅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实在抱歉,今日王爷不便见客,二位可以先好生在王府住着。”
孟今烦刚欲动怒,却看到宁知秋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本大爷真的很生气!”
回去的路上,孟今烦抑制不住火气,一直骂天骂地,就连齐王都没有放过,差点就把念氏皇族骂了个遍。
宁知秋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是见过元澈之后,才不想见我们的。”
孟今烦瞪大眼睛说道:“难道是因为元澈跟齐王说了些什么?”
宁知秋沉默片刻说道:“不应该,或许是齐王从元澈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会让齐王迫不及待的想要第一时间见到或者研究它。”
孟今烦的眼瞳微缩,霍然抬头说道:“难道是凤血玉!”
……
……
在提到齐王和女帝的恩怨之后,唐戈和念黎都沉默了下去。
许久之后,念黎脸上的涨红彻底散去,起身看着唐戈说道:“父亲那里有一块凤血玉,是女帝姑姑送给他的。”
“凤血玉?”
唐戈微微抬起头,望向缓缓升起的朝阳说道:“凤血玉可有特殊之处?”
念黎摇了摇脑袋。
唐戈心神一动,随即化作一道剑光朝着山下掠去。
念黎不知道的事,但有人或许知道,昆仑山上又不止他一个念家之人。
……
……
悬空岛崖边,念如音见到突然到来的唐戈时,一时错愕,旋即意识到什么,赶紧认真行礼道:“见过掌教。”
唐戈随意的摆了摆手,直接问道:“凤血玉是什么?”
念如音一怔,没有问缘由,随即开始讲述这件至宝的有关之事。
昆仑界中有一部分人知道凤血玉的存在,但他们只是以为此物是一枚稀有的宝贝,却不知道其中蕴含着一滴最精纯的真凤之血。
齐王自幼体弱多病,有神医言明他甚至活不过弱冠之年,于是女帝便将念家祖传的凤血玉赐给他傍身。
因为真凤之血的气息日夜不停滋润体质的原因,齐王的性命得以延续,但也一直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女帝念及手足之情,即便多年前他将齐王赶出朝天城,也没有收回凤血玉。
故事简短,却囊括了数十年的岁月。
念如音说完这些,眸子里寒意散去了一些,多了一些怅然与怀念。
昔年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如今却分散在各处,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
唐戈听闻之后,又问道:“当年齐王和女帝因何闹翻?”
念如音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或许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才知道。”
唐戈的视线从淡薄的云海中移开,落到那道巨大的裂缝上,沉默不语。
念如音问道:“你为何突然问起凤血玉的事情?”
唐戈说道:“小黎的血脉觉醒,察觉到齐地有异样,但具体不详。”
念如音柳眉紧蹙,望向了北方。
唐戈思索片刻,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念如音说道:“如何去?”
唐戈说道:“源阵是我布下的,自然能够让你出去。”
念如音眼神一凝,说道:“你倒是隐藏了很多东西。”
唐戈淡笑道:“本来想在继任大典上宣布此事的,眼下齐地生变,只能先告诉你了。”
话音落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圆形木牌,木牌上铭刻着的正是昆仑群山,散发着玄妙的波动。
念如音接过木牌,有风雪浮现,转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
……
齐云城,齐王府。
当宁知秋和孟今烦回到房间外的时候,忽有一阵庞大的威压压迫而下,二人以乾元境的修为抵抗,竟是动弹不得。
而这便只有一种可能,齐王府内有无相境强者坐镇。
无相境强者没有无名之辈,那又会是谁呢?
宁知秋艰难的转过头看向孟今烦说道:“是谁要杀我们?”
孟今烦冷哼一声说道:“这里是齐王府,你说呢?”
“齐王?”
宁知秋心中骇然,说道:“那这股无相境强者的气息又是谁?”
孟今烦面色难看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是谁!来了一趟齐王府,再把命丢了,本大爷可还没有娶亲啊!”
宁知秋无暇听他的抱怨,目光瞬间一凝,霍然抬头望去,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身天山蓝盔甲,战意凛然。
宁知秋和孟今烦的脸色同时骤变,流云神将为何会在这里?
屋顶那人正是魁流,只见他轻轻一挥手,压力骤增,宁知秋和孟今烦直接跪了下去。
咔嚓,膝盖下的地板直接破碎开来,二人的嘴角有血迹浮现。
宁知秋难以抬头,低声怒喝道:“为何杀我们?”
魁流说道:“本座杀人,何时需要理由?更何况还是你们两个蝼蚁。”
宁知秋再也忍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直接趴在了地面上。
孟今烦的境界稍高一些,勉强还能维持片刻。
“神将真是好大的口气,看来这些年身居高位,你快忘了你是谁了。”
忽有清冷的讥讽之声传来,魁流居高临下,望向远处缓缓走来的暗红色身影。
她每走一步,宁知秋和孟今烦身上的压力便少一分。
宁知秋趴在地上,缓缓转过头望向那迎面而来的女子,心想你何时突破的无相境?
从前有个问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