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菩提丹是用昆仑山的血菩提为药引炼制而成,一枚血菩提可炼制三十枚小菩提丹,有大效用,伤筋断骨的小伤更是不在话下。
纪遗风盯着面前的玉瓶陷入了沉思。
纪欢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纪遗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欢儿,你与那昆仑山的唐戈关系如何?”
纪欢一愣,然后说道:“他帮过我。”
纪遗风轻叹了一声,道:“身处这个风云诡谲的世界,我们时时刻刻都在选择,这一次或许是你我父子二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纪欢说道:“父亲,您...”
纪遗风无力的摆了摆手,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说道:“为父知道该怎么做了。”
……
……
时至下午,问剑阁没有生意,古之月去了黎山院,宁知秋也不在,猥琐男三人在此练了一段时间的剑也离开了。
唐戈躺在竹椅上小憩,难得有一个安静的下午。
对于登云窟大会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离恹口中的天外之物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不知道离恹有没有成功进去并找到那天外之物?
寻找山主的事情被唐戈暂时搁置,因为他现在很怀疑方中玉是否是真心待他,若不是真心,那么薛儒、炎燚和上官隐等人是否会有问题?还有一个他未见过的白千池,还要不要去见他?
唐戈闭上了眼睛,心想若是裴师兄在这里就好了。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轻到可以忽略不计,唐戈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把折扇,视线上移看到了一张潇洒英俊的脸。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布天言说道:“喂,你很没有礼貌啊!”
唐戈说道:“你不请自来就很有礼貌了吗?”
布天言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来问剑的。”
唐戈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又不是剑修,别闹。”
布天言看了一眼左右的两把竹椅,选择了右边的那把就要躺下。
唐戈眉头一皱,道:“左边。”
布天言撇了撇嘴,心想哪边不还一样吗?然后去了左边的竹椅躺下,这是宁知秋的竹椅。
唐戈心想怎么都喜欢在右边,和之月的品味一样啊,他说道:“你到底是谁啊?”
布天言一脸无辜的问道:“啊?你在问我吗?”
唐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布天言惬意的躺了一会儿,手中的折扇轻轻挥着,偶尔会瞄一眼身边的唐戈。
“那个...”
“嗯?”
布天言犹豫了一会,又道:“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登云窟大会?”
唐戈转过头盯着他,说道:“你去做什么?”
布天言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身为第一届登云窟大会的冠军,我想去看看这群孩子们是如何表现的。”
唐戈突然灵光一闪,冲着布天言微微一笑,布天言只感觉那笑意有些渗人。
只见唐戈朝天一指,一道剑气没入了虚空之中。
不多时,一只血雀盘旋而下,落到了唐戈的手上。
布天言略感震惊。
唐戈盯着血雀的眼睛,道:“之月,你带着他们几个回来一趟。”
血雀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扑腾着翅磅上了青天,化作一个红点消失不见。
布天言渐渐回神,不禁感叹昆仑山的神奇玄妙。
唐戈说道:“一会辛苦你了。”
布天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道:什么意思?
唐戈说道:“你不是参加过登云窟大会吗?给这些孩子们好好讲一讲。”
布天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唐戈的眼神,有一种掉进狼窝的感觉。
……
……
古之月带着闻卓、邬沧雨和澹台漓来到了问剑阁,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布天言在描述着登云窟中的情景。
比如有多少个岔道,又有多少凶险,哪些地方是捷径,哪些黑暗的地方又是不能去的,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直到夕阳西下,夜幕满苍穹的时候,布天言一屁股坐在了竹椅上,疲惫不堪,这简直比他杀几个人还累。
唐戈看着如死鱼一般躺在竹椅上的布天言,说道:“多谢了,过几日你就以昆仑山客卿的身份跟我一起去吧。”
布天言是有些开心的,但是因为疲惫一动都不想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闻卓等人已经离去,古之月坐在竹椅上,小脸有些暗淡,不似平日里的嬉闹少女。
唐戈问道:“怎么了?”
古之月抬起头,说道:“师叔,我见到古月洞天的人了。”
唐戈一滞,然后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没事,我在呢。”
“嗯。”
古之月重重点头,抿了抿嘴,望着夜幕中缓缓升起的明月,眸子映着月光,微微泛起涟漪。
布天言起身,负手而立,手中的折扇转着圈圈,他举目望去,不知看的是月光,还是黑暗。
他走出了问剑阁。
唐戈跟着走了出去,突然意识到宁知秋一天没有回来了。
二人穿过正阳街,走上了江山路上,一路繁花似锦,却无心观看。
江山路的尽头是朱雀将府,将府旁边的黑暗胡同里,探出了两个影子,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跃然起身,翻过了高墙。
死寂,黑暗,冷冽充斥着朱雀将府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居住过,偌大的将府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无人空宅。
“韩禹这家伙去了哪里,好好的将军不当,就这么失踪了?”布天言行走在黑暗中,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
唐戈看了他一眼,说道:“七年前你们俩在登云窟遇上了,听说你打败了他?”
布天言眸子一亮,道:“自然。”
唐戈问道:“他可有异样?他修炼的什么功法,又练了什么武学?”
布天言想了想,道:“他的兵器是神兵榜上的白龙枪,练的也是枪法武学,但是所修炼的功法我就不知道了。”
韩禹曾经是昆仑山孔圣人的弟子,自然修炼过昆仑山的功法。
而唐戈虽然也是昆仑山门人,却没有练过昆仑山的任何功法,只是学了一些疗伤的心法。
他修的是剑道,自认为修行其他道法会影响剑道的纯粹,直到他得到了剑圣留下的高阶功法,剑渊。
这是世间少有的剑道功法,而且品阶极高。
唐戈本以为布天言能够认出韩禹所修的昆仑山功法,但是他没认出来,难道没接触过昆仑山的人?
那他当日为何会出手相助?
唐戈渐渐收敛心神,二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朱雀将府的深处,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一座丈许高的漆黑矮塔。
四周阴森恐怖,如黑云压境,一片诡异。
布天言说道;“难道有机关?”
唐戈问道:“你懂机关术?”
布天言说道:“几年前我去过蜀门,见识过。”
蜀门以机关术闻名武道界,但是从不参与武道界的纷争。
唐戈说道:“那你试试。”
布天言走到黑塔旁边,用手摸了摸,又敲了敲,转个身,又用脚踢了几下塔基,黑塔毫无反应。
唐戈无心理会,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庭院,周遭的黑暗翻涌不止,冷风呜咽如同幽灵嘶吼,随即有一道道剑识落到了庭院的各个角落。
修炼到现在,唐戈气海中的剑丸已经彻底化作了本命飞剑,而剑识便是在本命飞剑上产生的,有特殊的探知能力。
布天言还在绕着黑塔转圈圈。
唐戈感受着剑识传来的信息,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当剑识落到黑塔上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里居然是...降神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