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候,许安然终于醒了。只是,她醒过来之后并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南宫昊叫她,她不应。诺诺叫她,她也不理。南宫辰看着她只是叹气。
其实,她还是没有记起什么,只是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隐隐约约的,那些片段不时的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可就是不够清晰,她不知道那些片段到底是些什么。
输液瓶里的药水通过输液管一点点的流到了她的身体里,有些凉凉的,手背上隐隐的还有些发疼。她最终眨了眨眼,侧过脸看向一脸担忧的南宫昊。
“阿昊……”她有些委屈的叫了他一声,小嘴微撅着,眼睛里还有泪水在一个劲的打着转转。
平常只要她一做这个动作,他就会把她抱在怀里。自从她从植物人苏醒过来之后,她比以前更加缺乏安全感了。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都是得点着灯到天亮。有的时候半夜做恶梦就会抱着枕头躲在柜子里,有一次更严重,直接吓得跑到他的被窝里紧紧的搂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只是,她紧张害怕的感觉一旦过去。她就又会潜意识的排斥他触碰她的身体。当初南宫辰在她心理落下的伤痛,即便是她失去记忆都没办法淡忘那种感觉。
输液瓶里的药水已经差不多了,南宫昊摁下了床头的那个按键,很快就有一个护士进来替许安然拔掉了针头,然后把那输液瓶带走了。
“怎么又不摁住,等等血又要流出来了。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是忘记这个。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你……”看着随意的摁了一下手背,就立刻松开了的许安然,南宫昊无奈的叹了口气,稍微有些用力的摁住了她的手背,防止血流出来。
她苏醒之后也没少进医院,每次输液都不会自己乖乖的摁住手背。有一次他去取药了,回来的时候她红着眼看着自己手背上鲜血直流。吓得他立刻找了护士,结果护士一脸的受不了。也对,有哪个二十几岁的人会不知道输液之后一定要摁紧自己的手背。况且,还是在护士提示过后。
可是,偏偏她就是那样的不长记性。他也不止说过她一次了,结果她还说自己是摁了的。只是,摁那么久手会酸嘛。反正,他是拿她毫无办法。除了宠着她,惯着她,他还能怎么办呢?!
而如今,自己或许连宠着,惯着的权利都要没了吧。他的安然,他曾经想要藏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女人,想要牵着她的手走进教堂,在神父面前许下相守一生诺言的啊!
心有些涩涩的发疼,他倒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眼中蠢蠢欲动的泪水逼了回去。
忽的,他掌心的小手快速的抽出,然后两只手抓紧他的双臂晃了晃。“阿昊,你不要我了吗?因为我得了白血病,所以你不要我了?你嫌弃我了吗?”
嫌弃?他怎么会嫌弃她呢?他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不是我不要你,我是怕你不要我了。安然,我瞒了你那么久。我一直都瞒着你和南宫辰的那段回忆,甚至瞒着你有过一个孩子。你恨我么?你恨我的欺瞒么?”她样子是那样的脆弱,好像随随便便一个伤害就会把她打击倒似的。抚着她脸颊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颤,他轻声的问她。
许安然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恨他呢?这个男人之所以瞒着她不过是为了她可以活的更好,试问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她拿什么去和他站在一起。他是人中之龙,有那么好的家世,又是建筑系的人才。可以说,他多金又帅气,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男朋友和老公。
许安然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会引来一大堆羡慕嫉妒的目光。以前她不觉得怎么样,因为她不觉得自己长得难看到配不上他的地步。可如今,她忽然间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差开了好多。
他就是站在云端的王子,而她是低入尘埃的小女人。以前可以并肩而站的他们,如今却要落得隔着一大段距离遥遥相望的地步。
心实在痛的难受,她倾过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阿昊,我不恨你,永远都不会恨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瞒我一辈子。一段甘愿让我忘记的记忆,我真的不想记起。”
一个人如果失忆的话,那段记忆一定是让她痛苦的,不愿意去记得的。所以,在外界的打击下,才会促使了失忆。
既然是这样,她又为什么要把那么痛苦的记忆想起来呢?她只是想要忘记,完完全全的忘记。她想和他好好的生活,过着平淡而又充实的生活。仅此而已啊!
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就不能满足她这么小的心愿呢?为什么还要让那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还要把那段记忆带回给她?!
虽然她记不清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片段,是他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而她的头就那样重重的磕在石头上,阿昊紧张的抱着她,眼睛红红的,脸色也憔悴的不行。
即便是那样破碎的记忆里,阿昊都是那样的心疼她,关心她。而那个男人呢?当初的他,一定做了伤害她的事情吧。不然,阿昊不会对他那么仇视。更何况,自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个人会丢了记忆,却不会失去感觉!
“妈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承认我和爸爸?为什么你还是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妈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语毕,诺诺直接想从床上爬下去,可是因为脚背床单勾住。他一个不小心直直的从床上摔了下去……
“不……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