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戏凤看着陆绫的头又低了一些，一瞬间有些恍惚。
是没有听见自己说话吗？
为什么不理她已经不重要了，戏凤盯着陆绫，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绫现在含羞的样子……让她仿佛见到了柳扶风消失之前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
戏凤摇摇头，定睛看过去。
陆绫趴在岸边，一只脚刚好可以伸进泉水中，脚趾轻轻点在水面上，虽然双腿没有知觉，但是身子微微动着，还是可以在睡眠上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她真的很认真再看书。
戏凤觉得，陆绫的身子只不过是因为温泉而变得带着坨红，绝对并不是害羞而脸红。
毕竟，因为柳扶风的离开，阿绫已经不会之前的阿绫了。
温泉散发出的温热气息将戏凤笼罩，让她感受到一阵燥热。
稍稍的有些紧张。
她怎么忘了……温泉，一定是陆绫和柳扶风一起留下的，痕迹最重的地方之一，阿绫突然来到这里，心情不会很差吧。
戏凤看着身旁那小小的身影，突然的很担忧。
也许自己不应该让阿绫来到这里的，现在……戏凤开始心跳加速。
就在戏凤满心的担忧时候，一张纸飘到她的面前。
【戏凤姐，我泡累了，休息一会，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阿绫？
戏凤转头就看到对上了陆绫的眼神。
虽然依旧是有些可怕的银色眸子，但是带着脸上的坨红，怎么看怎么可爱，而且……戏凤能感觉到，阿绫在安慰自己。
瞬间，心里暖暖的。
原来是她多想了。
阿绫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太多了。
戏凤很开心。
她取了一杯青瓜汁和一小盘切好的蔷薇果。
这是她特地准备的，青瓜的味道以酸为主，会让人口齿生津，但是一直喝会很不舒服，而落雁城改良的蔷薇果虽然是青瓜的变种，但是却是很甜的。
虽说没有女孩子可以拒绝甜食，但是一直吃会腻，这时候就需要喝一口青瓜汁解腻……酸甜可口，完美搭配，并且都可以促进发育。
简直完美。
戏凤将两样东西轻轻放在陆绫的书本一侧。
“阿绫，你尝尝看喜不喜欢，有什么意见、觉得腻了和我说。”戏凤轻声道。
有韩雪的前车之鉴在，她现在做事情可是很小心的。
看着陆绫歪着头盯着那一杯晶莹的汁液，戏凤有些紧张，但是总的还是自信的。
她觉得，在被温泉的烫了身子之后，一杯冰凉的酸甜入口……绝对是莫大的享受。
陆绫看了一眼细分，然后轻轻呡了一口青瓜汁。
清凉入喉，陆绫身子颤了一下。
熟悉的味道。
那个女人不在了，还可以尝到这个味道……陆绫的心情本应该很差，但是意外的却很好。
大概是好的。
【好喝，谢谢姐姐。】陆绫提笔。
看到陆绫喜欢，戏凤终于松了一口气：“那阿绫你先看书，姐姐去泡一会。”
陆绫点头。
戏凤终于有心情去泡澡了。
看着戏凤离开，陆绫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小脸更加的红润了，不自然的扭了扭腰……脚尖在水面上有荡起一串涟漪。
她的心情真的很差吗？
也许是吧。
毕竟这里有着太多的记忆，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即便这里有着很多的记忆，但是陆绫并厌恶不起来，随着清醒的时间边长，陆绫对柳扶风的态度出现了些许改变。
陆绫发现自己也许意外的冷血？
也不是说冷血……就和李竹子一样，并不是没有付出感情，只不过从感情中脱出的速度会很快？
反正，她的心情不仅没有变差，反而因为察觉到了灵泉对灵力的洗礼而心情大好，之前的脸红，真的是因为有些许的害羞。
毕竟，只要她还是冰属性的身体就无法逃离被温泉按在水里的命运。
即便是尝试了这么多次她还是无法忍受那温暖泉水带给身体的刺激感……所以，和水里那三只已经泡了一个小时的女人相比，她只是十分钟就从水里跳出来了。
极限了。
陆绫觉得如果再在水里待下去她就又要出丑了，虽然不至于说像以前那样舒服的晕过去，但是身子的特殊变化还是瞒不过眼前的几个女人的。
没办法，她只能泡十分钟就起来休息十分钟，看看书恢复心情，反正这个时间点本来就是要学习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
至于说为什么那么刺激还要去泡……这可不是沉迷于那种寒气被抽离的窒息感中，只不过陆绫现在对灵力的控制力增强，终于发现了这灵泉的妙用。
这里的每一滴泉水完全都是由地风水火灵力聚集的，可以起到净化灵力的效果，只不过泡了一会，陆绫发现自己的灵力就凝实了很多，并且，修炼的速度也有提升。
可惜泉水不是单纯的冰属性，不然的话陆绫感觉自己应该会吃住都在这里，但是即便不是冰属性也已经很宝贵了，对于陆绫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泉水可以抽离她身体中的寒毒。
说是寒毒，但是其实也是她自己的力量，陆绫暂时可以吸收的是力量，暂时不能吸收的就是寒毒了……不能吸收还占着自己身体的位置，陆绫根本不稀罕这些不能调动的力量，但是因为是她自己的力量，雪尘无法影响主人，所以只能看着。
现在，有着温泉帮助她抽丝剥茧一样的剔除那寒气，陆绫自然是开心无比的。
但是这个过程中会产生……现在的陆绫无法接受的“快感”。
这就很羞耻了。
陆绫虽然改变了为人处世的信条，但是自身的羞耻心还是在的，尤其是还要在戏凤、师父面前保持自己的人设，自然会很紧张。
更不要说，她在意的韩雪也在一旁。
想到这，陆绫紧了紧身上白色浴巾，少女初长成的身材隐隐露出。
深呼吸，吐出一口冷气，陆绫收起毒经，拿起戏凤给她准备的蔷薇果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作用的话……
低头看了一眼的胸口。
吃就完事了。
……
……
泉水中。
戏凤盘起头发，入水，脸色瞬间变红。
这种温润的感觉……还有充沛的灵力……
以前没有修炼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的戏凤对比之前是脱胎换骨了自然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身边起了一缕旋风，搅动了泉水。
熟睡的赵樱歌侧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不动如山，她可以说天生就是戏凤的克星。
赵樱歌刮风起来，那是沙尘暴……
就在戏凤要失控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搭在她的肩上，顿时，戏凤感觉自己的力量宣泄一空，别说失控的了，所有的灵力全部不能调动了，就好像变成了一开始的凡人似得。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抬头，却发现是师父的手。
“小心一些，在这里灵力外放的话可能会受到灵力的反噬，所以在灵泉中，不要主动去修炼，灵力渗透进身体就足够你现在修炼了。”楚凄水轻声道。
“谢谢师父提醒。”戏凤行了一礼，说着，带着后怕的坐在了韩雪的一侧。
韩雪听见了什么，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样子就像是赵樱歌头上那只趴着的幻尾猫。
“凤丫头，你也太见外了吧……怎么和我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么礼貌。”
戏凤：“……”
应该怎么说？
自己和师父不熟？
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吧。
戏凤看着楚凄水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样子，很是新奇，她以往看到的师父要不是躺着喝酒，要不是邋邋遢遢的……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于师父的感官完全是错误的。
去掉了那脏兮兮的道袍和酒葫芦，只保留原始身材的话，戏凤觉得自己真的是看见了完美的食物。
从肌肤到身形，全部是接近完美的程度，以至于……
戏凤偷偷看了一眼楚凄水。
师父的脸……和身子并不匹配呢。
想完就觉得失礼了，低头默默感受着泉水的灵力。
韩雪则是抱着楚凄水的手臂，一脸的幸福：“多亏了凤丫头你，我终于享受到自家的灵泉了，真是舒服啊，比竹师姐自己弄的温泉强不止一个档次，嘛，这种话被竹师姐听到的话就不好了，不过她也听不到哈哈哈哈哈……说起来，这么一来，她以后不是要喝的就是……”
“咳咳，师叔！”戏凤用力咳嗽一声。
言多必失。
“凤丫头你就是小心，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怕的？对了，我已经和阿绫说过了，不会在外面说我们直接在泉水中洗浴的。”韩雪不满的看着戏凤，同时嘟囔道：“绝儿泡过的水，你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说不定能在外面换到极品法宝呢……”
灵山清绝那是真正的传说，在圣地中都是传奇，而在整个修仙界更是绝对的天花板的级别……纵然现在消失了许久，但是她们那种修为，闭关个一百年二百年不露面完全不是问题，所以即便是许久没有出现，也没有人觉得她们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见过柳瑜和楚凄水出手的人都是什么人？
墨青、叶尊者、南无三……这种在圣地中都属于第一级别的天才……
但是同时代的人在她们二人面前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像叶尊者她们就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人会出什么问题，楚凄水还好，给他们莫大压力的人是柳瑜……有这么一个无懈可击的女性在，别说杀死了，她们就没有输过。
说了这么多。
韩雪如果把楚凄水的洗澡水拿去卖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卖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价格。
而且楚凄水对她的容忍，说不得还不会生气。
“别闹了。”楚凄水转头嗔了一句：“我现在的样子可没有人喜欢。”
戏凤愣了一下，没想到师父居然接下去话语了。
正常不是应该直接翻过去这一篇吗？
难道……师父不经常和别人聊天？看性格的话她不是韩雪那种轻浮的性格啊，这种话题对女儿家来说会很……
反正戏凤自己会很愤怒。
戏凤可不知道自己直接猜对了。
楚凄水还真的不经常和别人聊天，这辈子说过最多话的人就是韩雪了，所以多少沾染了一些韩雪的三观，能和她说这种私密甚至是轻浮的话题。
“谁说绝儿你不好看？我就很喜欢，你不知道玄镜司中有多少人羡慕我呢。”韩雪转头在楚凄水身上狠狠嗅了一口，一脸的满足：“果然，绝儿你身上永远是那么的香，根本就没有一点的酒气，不愧是你。”
“说了别闹。”楚凄水不知道怎么回应，又不会生气，只能无奈叹息这丫头的跳脱。
“嘿嘿嘿，能够待在你身边这可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我的辈分可是比洛师姐还要低，修为也不够……”韩雪一脸的怀念的道：“我那时候第一次在天光墟见到你……可是惊为天人，如果说世间有雪女的话，我觉得绝儿你就是雪女在世了。”
当年的楚凄水恐怕还真的有几分雪女的气质。
“后来机缘巧合，竟然可以常伴你左右了，好像是在做梦一样。”韩雪傻笑着。
“什么意思。”楚凄水眨了眨眼：“你是说，更喜欢以前的我的意思？”
“哪有，我更喜欢现在的你。”韩雪大声道，丝毫没有在意一旁戏凤正古怪的看着她们。
“只不过，以前你真的很霸道就是了。”
“对了。”韩雪抬头看着楚凄水的脸，虽然说面色和颈间的颜色一致，甚至脸上的红润也很正常……还有些许汗珠，但是韩雪觉得自己看的还是不舒服。
韩雪道：“绝儿，你不是说和子虚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了吗？那么这张脸可以收起来了吧？虽然我看了那么多年了，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自己本来的面容，这和你的容貌无关。”
本来的面貌？
戏凤闻言，轻轻点头。
果然是这样。
她就说，师父不可能是这一副平凡的模样。
岸上的陆绫也竖起耳朵，眼里银光流转。
是了，她在某一惊鸿看见过楚凄水的容貌……那是无法形容的美丽，现在看来果然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