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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是血库吗

    “疯爹?”

    凉月揪着疯爹的发冠,白糖水不是说疯爹有政务?

    疯王没理会众人的行礼,直接转身擎着凉月往他的营帐走。

    凉月两只手被疯王拉着,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

    “那个姐姐,叫什么?”凉月问。

    “哪个姐姐?”

    “还有哪个?都鸠占鹊巢了!”

    一时嘴快,就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

    疯王抬头瞥了眼女儿,步子走得更缓了些:“她不是来做本王的女儿的。”

    凉月有些无语,她取的也不是鸠占鹊巢的本意。

    “清莲。”疯王又回道。

    还真是抹茶味的白莲!

    凉月点点头,叹了口气:“好,我记住了。以后我会对清莲姑娘客气点儿,在你面前装装样子。”

    疯王却笑了。

    “大可不必,你想怎么作,爹都惯着你。”

    凉月心说你倒是两头不得罪,这头当我面罚了,那头就又把人放了。

    可若这人只是个单纯的伶人,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人她摆明了是北安候的细作,是一张催命符!

    小手被拽了下,疯爹问:“想什么呢?”

    凉月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呼出口气:“明天是晴天吗?”

    她是妖界之主,却连个人,都做不明白。

    “飞喽!”

    疯爹突然跑起来,像从前他疯的时候,无视周遭人事物,在篝火与营帐间来回奔跑着,嘴里还念叨着:“飞吧!飞高高喽!”

    疯爹你快别飞了,兵士们下巴掉地上都捡不起来了。

    然而疯爹没那么多偶像包袱。

    夜风微凉,叫人很舒服,凉月被疯爹的欢脱逗得咯咯笑。

    一路飞回了营帐,凉月被搁在榻上,疯爹又回了案前,折腾起那一摞摞的奏章。

    野外的夜特别适合安睡,可凉月却没有这个福气。

    不知是什么时候,只知道烛火也熄了,她却硬是被拉了起来,她只听到耳畔玄晖的一声:“来不及了。”

    凉月一阵眩晕,再她快被颠吐的时候,双脚总算落地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我连鞋子都没穿。”

    凉月不乐意地面对面前二人,可就连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的花酿也失了笑意。

    凉月环顾四周,叹了口气,他们又把她带到哪儿来了?

    凉月拉了拉花酿的衣袖,见他没反应,而且他和玄晖好像都在看她背后。

    凉月转身,看到了黝黑的湖面,而往常水平如镜的湖面此刻竟然波涛汹涌,其中间还漾着一个大漩涡。

    “这是发现宝贝了吗?”

    凉月开了个玩笑,她当然知道,这漩涡底下的,就是那个要冲破封印的大怪物了。

    “那个……师父……”

    凉月拽着花酿的袖子,躲在了他身后。

    通常情况下,封印怪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是祭品,有时候是功力。

    论功力花酿和玄晖比她高多了,这二人若搞不定,而她又在这里,就说明她就是那个祭品!

    “我不去。”

    凉月往后退,身上没带符,她再不跑就没命活了。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玄晖提着凉月,眼睛盯着那个漩涡,说:“你不是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你下去看不就知道了?”

    唉?我不想知道啊!

    凉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玄晖一把丢进了湖里。

    “你!果然是要害死我……”

    水流湍急,凉月扑腾了两下,就直往下沉!她不会游泳啊!

    水下黑漆漆的像墨似的,凉月什么也看不见,却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挽住了,减缓了下沉的速度。

    有东西被塞进了嘴里,凉月感觉好像是个冰冷的珠子,她突然可以呼吸了。

    她一点点适应了黑暗,抬头看抓着她的人,不是师父,反而是把她丢下湖的罪魁祸首。

    玄晖也回头看了凉月一眼,准确的说是白了她一眼,又趁着她发愣的时候,带着她迅速下沉。

    凉月一直都在琢磨一个问题,为啥玄晖不喜欢自己,应该说是很讨厌自己。就好像她不配做这个妖主。

    其实凉月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黝黑的水下,一道黑色的浓雾直冲破湖面射了出去,凉月看到玄晖微微皱眉,他带着凉月迅速沉下去。

    那道光有些刺眼,凉月看到这浓雾是从一块石头雕成的塑像下发出来的,这雕像被侵蚀得太厉害,已瞧不出个本来面目,只依稀看得出有一部分像是鸟类的翅膀。

    玄晖一脚蹬开雕像,下面是个黑咕隆咚的大洞,此刻正从洞口冒着黑雾。

    顾凉月忍不住去捏鼻子:被封印的难道是只章鱼?

    玄晖把凉月往里一丢,自己也跳了进去。

    里面就像个中空的瓶子,竟然有空气!

    顾凉月迅速地往下坠,赶紧掐决在空中翻身,才没有把自己摔毁容了。

    仓促而狼狈地落了地,脚还崴了下,凉月把那声“哎呦”硬咽了下去。

    对于故意把自己丢下来的人来说,你的痛呼只会叫他更加鄙夷。

    地面正剧烈地散发着疼痛,凉月低头,发现脚底下就是那黑雾的发源地,地面上画着一个结界的封印,此刻这封印本身的红光已经十分黯淡了,反而是封印之下的黑雾就好像一把把利剑正切割着封印。

    玄晖提剑而来,凉月刚吐出嘴里的球,就被抓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

    凉月问话的一瞬间,手腕就触到了一道冰凉,然后汩汩的鲜红就顺着胳膊肘流到了封印之上。

    “不许离开这里!”

    玄晖跳到了封印之外,指着封印的边缘。

    凉月抓着受伤的胳膊,随着她的血滴在封印上,封印的红光又一点点亮起来。

    凉月忍着痛,咬着牙说:“原来我不是祭品,是你们的血库。”

    在凉月眼里,玄晖现在就是个吸血鬼,可玄晖似乎也没闲着,他将剑置于封印之上,剑尖直指封印,玄晖把法力寄在剑上,压制着底下的东西往外顶。

    凉月看到自己的血正把陈旧的封印染成鲜红色,眼泪都流出来了,做个妖主不能受万妖敬仰享清福就算了,整日东跑西颠儿地也不能更辛苦了,如今还得放血。

    “难怪三万年才出来一个妖主,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凉月更加不知道,她这个妖主是如何选出来的,她怎么就抽中了这张彩票?更加叫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一个妖主,还要负责捉妖,不该保护自己的族人吗?

    她没有问过,这二位也没有解答给自己。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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