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隆!隆!……”
徐州城门外传来了军队的阵阵战马踏步声,徐州节度使王文泉此刻亲率三千铁甲轻骑军,风驰电掣,闻号而至。
只见这王文泉身高八尺,头戴缨盔,一身黑甲,手提一鹅卵粗细的丈八长枪,面如刀削,豹眼髯须,目光如炬!
守城副将吴正浩见此情景,忙于城楼上朝其抱挙执礼道:“末将吴正浩拜见王将军,今日徐州城门遭藩邦乱贼突袭,末将守城人马不足以抗,故尔鸣号求援。”
徐州节度使王文泉闻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老夫三千铁甲军在此,还惧他藩邦毛贼散兵游勇?你就放打开城门吧,出不了事儿。”
“吱咔咔咔!……”
随着城门的开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朝城外的铁甲轻骑军,扑面而来。王文泉眉头一皱扬鞭下令道:“前锋营随我进城,尔等原地候命,其间警戒城门防务,不得有误!”
“喏!”
身后各营将领,应声接令。王文泉双脚夹马,领着身后五百前锋营策马入城。而城门内印入眼帘的的那一幕,深深震撼了王文泉及其身后的前锋营。
一千多大楚国人跪拜在地,这其中有江湖人士,有平民百姓,还有大楚国军。他们跪拜的只是一具与敌人同归于尽却傲然而立的尸体。
以王文泉的阅历,立即反应了过来这事儿的原因。只见其面带崇敬之色向身后下令道:“前锋营听令!下马摘盔,拜送这位英雄的英灵!”
“喏!”
五百前锋营将士,在王文泉的带领之下,向这位为国捐躯的江湖英雄王胜,致于了大楚国军人的最高敬意。
随后,丐帮新任帮主沈少游,迈着沉重的步伐,亲自将王胜的遗体轻轻地抱进了由百姓捐出的一口杉木棺中,并嘱咐八名丐帮弟子将其灵柩护送回徐州分舵,开设灵堂。
徐州节度使王文泉与守城副将王胜浩,一同上前朝此次前来相助的江湖群雄,各大门派之人抱拳致意,以示感谢。
正在这时,汝阳公主一行人等,刚好拍马赶到徐州城门。
王文泉见状正欲上前参拜,谁知那老太监花笑秋一把抓住其手臂,朝其微微地摇了摇头。王文泉则立马反应了过来,汝阳公主出现在此,而自己这徐州节度使,事前似乎并没有收到朝庭的任何通告。由此看来汝阳公主此番前往徐州的行动与目的,是朝庭的机密,其身份不宜让外人知晓。
汝阳公主一行人翻身下马,朝欧阳世杰几兄弟行去。而那由金陵而来的七十二名侍卫,则是有意无意地向其靠拢,守卫于外围。
此刻,城门处的百姓已有王胜浩手下的军士,陆续带离现场至城内妥善之处安置。而此番前来驰援徐州城门的江湖人士,其中多是眼光老辣,心思通透之人。见此情形,心中有数,皆是默契地慢慢向后退避,在不远处观望等候消息。
欧阳世杰此刻却仍沉浸在对王胜战死的愧疚与悲疼之中,而对于汝阳公主一行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见此情景,汝阳公主也没有说话,就连小郡主与紫衣俩人也默不出声。
“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欧阳世杰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叹息道。
慕容俊迈步上前,轻拍欧阳世杰的肩膀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相信王胜兄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兄弟你又何苦执着这一分因果?若今日换了我慕容俊,亦会如此。”
狼牙虽听不太明白俩人的话,但却明白欧阳世杰心中的愧疚与悲疼。亦上前拍其肩膀道:“换狼牙……也一样!”
欧阳世杰抬头望着自己的俩位朋友,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中的愧疚与伤痛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与眼光中的那一抹坚定。虽无言语,但周围的人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坚定的目光之后所隐藏的强大力量。
汝阳公主杨婉儿与小郡主杨雪及紫衣三人,此刻心里都有同一个念头:对于男人的世界,自己似乎以前并不完全懂。”
花笑秋见状则淡淡笑道:“《孙子兵法》有云: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以王文泉为官多年的老辣,自然已经看出了那身着青色儒衫,背负长剑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掌令之人。闻言,微笑着点头以示认同。
与此同时,徐州思贤堂的子经藏书阁内,青衣老人宋知乐双手捧着一方木盒正在发呆。盒内装有十七卷残黄书简,简首的三个古篆小字,此刻却让老人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夫没眼花吧,这竟然是那传说中早已失传千年的奇书《归藏易》?”
宋知乐虽说是南朝大儒,但此刻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兴奋道。以至于身躯都有些轻微发抖。
“先生年迈,不宜大喜,此套《归藏易》弟子也是于机缘巧合之下而得之。但此套书似乎并不齐,依弟子拙见尚缺三卷,研究近三载未果,故尔此番将此书带来求教于先生。先生大才远胜弟子,希望先生能将此书推衍补齐,也算弟子不忘先生教诲聊表心意。”隐墨白衣胜雪,朝宋知乐躬身执礼道。
宋知乐抚须笑道:“好!好!好!老夫能于有生之年,再见这传说中的文化瑰宝,此生甚幸!难怪你方才那般的小心敬慎,要求你我单独详谈此事,还让我咐吩下去不让外人打扰。现在想来,以此书的珍贵与作用,的确不宜让闲杂人等知晓,免生事端。”
隐墨闻言,躬身执礼笑道:“那学生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宋知乐微微点头示意,目光望着那木盒中的残黄书简,一脸的欣慰之色。而对隐墨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深邃的犀利,老人却无丝毫的察觉。
徐州城门处,汝阳公主见欧阳世杰已然如常。这才款款迈步上前,檀口轻张关切地问道:“今日城内你们与敌寇连番恶战,可有受伤?如今城内局势是否已经一切妥当?”
欧阳世杰皱眉道:“我们大楚国一方,今日与敌国杀手的三战赢得勉强。武当派折损三位道长,王胜兄弟所属丐帮,而帮天权子与王胜挡住第二波追杀之敌的欲魔神教,则折损十四位绿林好汉。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今日徐州一局并未完,很可能还有变数,对方死士于城门处的疯狂反扑,证明此局敌人的执子之人,极有可能还隐于徐州城内。”
“咚!咚!咚!咚!……”
正在此刻,徐州城内的东山寺,传来了一阵悠悠的鸣钟之声。撞钟之人似乎内修不凡,让这阵阵的鸣钟之声,响彻云霄……
自古以来皆是:“晨钟暮鼓,警醒世人。”而此刻已近傍晚,众人闻声,百思不得其解。
欧阳世杰闻得钟声,却是一脸平静地冷声道:“若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敌人的执子之人以声相邀。走,咱们依钟声前去赴约,瞧瞧敌人玩的什么花样?”
说完,欧阳世杰纵身掠起,朝东山寺方向飞驰而去。身后,大楚国各方势力,以其马首是瞻,紧随其后。
落日余晖中的东山寺,在晚霞之下显得安静肃穆。那是因为寺中的僧人们,此刻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晚习念经。寺中的僧人们在大殿里横七坚八地倒了一地,个个脸色发青,七窍流着黑血,早已魂归地府。
远处,大批人马的破空飞驰声,渐渐传来。不待片刻,寺庙前的空旷场地上先后落下人影。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寺内寺外近千号人马悉数到齐静候无声。
只见欧阳世杰从寺中大殿出来,一脸怒气道:“寺中僧众尽皆被人下毒谋害身亡,各处总共有一百一十五具尸体,布衫整洁无与人打斗的痕迹。贼人竟然对这些不习武学的出家之人斩尽杀绝,着实可恨!”
言罢,欧阳世杰愤然一掌拍向身侧寺内蓄水的大铜缸,只闻:“嘭!”的一声,只见那几百斤重的大铜缸,被其一掌拍退一丈余远,且铜缸上还赫然留下一一寸余深的清哳掌印。
寺庙外空地上的江湖人士及朝庭中人见此一幕,皆是心中一凛道:“此人不过年方二十,晓文善谋倒也罢了,一身武学竟也如此惊人!那一掌之力,远抵寻常武者三十载寒暑苦修!”